752 休書我是不會寫的

夜錦西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殷落雪你瘋了。」

她聲嘶力竭的大聲喊道：「是，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才會相信你的話，才會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落雪……」

突然感覺腹部一陣劇痛，她捂住隆起的腹部，臉色慘白，額頭上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落了下來，「痛……」

夜錦西見她痛得額頭上冷汗直流，連忙上前扶住她，「怎麼了？落雪，你說話哪裡痛？」

「痛，好痛……」她感覺小腹一陣緊縮，痛得她一下子倒在他的懷中。

他低下頭看著她衣裙下擺上的血漬，頓時慌了，對著外面大喊道：「來人，來人……」

……

晟凝宮。

殿中躺在躺椅上的女人肌白如雪，閉上雙眼卻依舊是絕美無雙，纖細的身形，只有小腹隆起的十分的明顯。

被腹中的孩子折磨了幾個月，她現在孕吐的癥狀終於緩解了，只是比以前更加的嗜睡，躺在哪都能睡著，剛剛才躺在躺椅上睡下，就聽到殿外有些吵。

「雁棲，外面怎麼回事？」

雁棲聽到娘娘醒來的聲音連忙走了過去，「好像是十王爺的聲音，奴婢出去看看。」

她起身，雁棲連忙上前扶著她站了起來。

「不必了，讓他進來吧。」

夜錦西聽到嫂嫂要見他，快步走了進去，掀開衣袍的下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嫂嫂，臣弟最後求嫂嫂一次，求嫂嫂救救殷落雪，她動了胎氣，但是孩子卻是生不下來。」

她望著他緊張的模樣，再想想袁霓裳為了他喜歡的女人，寧可放棄自己命，她替她感到不值。

「你嫂嫂身子不便，朕已經讓太醫過去了，你先回去吧。」聲音落下，一身龍袍的男子走了進來，面容緊繃，陰沉的目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快步走向他的女人。

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她並未感到驚訝，想必夜錦西入宮時，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坐在矮桌的另一端，目光落在她有些過分白皙的臉上，他早就後悔讓凝兒有了孩子，而更可惡的是她腹中的小東西，竟然還敢折磨他的凝兒，等他出來的時候，他一定要替凝兒好好的教訓一下他。

端語凝見他自從坐下來，陰冷的目光就一直瞪著她隆起的腹部，像是要將她的腹部瞪出一個窟窿一般，她有些好笑，自是清楚他心裡在想寫什麼，她每一次被腹中的孩子折磨的昏天暗地的時候，他都是這副模樣。

「九哥，臣弟知道不該來打擾嫂嫂，可是……」

「沒有可是，你回去吧。」

端語凝看著他失望的模樣，一直以來，她每一次幫夜錦西不過是因為他是那個男人視為親人的人，但她的內心並非是個熱心的人，像殷落雪這樣的人她更是不會救，而想到袁霓裳做的傻事，她心裡莫名的就有些氣憤，既然之前是因為她才發生了不該有的錯誤，那就讓她來結束這個錯誤，讓袁霓裳能真的解脫吧。

夜錦西知道九哥的脾氣，起身站了起來，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要我去救殷落雪也行，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夜錦西的眼中終於露出希望，「好，嫂嫂你說，你要我答應你什麼事？」

一旁的男人卻是緊鎖了一下眉頭，怔怔看著她。

「我保她們母子平安，你寫下一份休書，以後袁霓裳於你夜錦西沒有任何關係。」

他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腦中一片空白，但是他心裡卻是清楚，這休書他不能寫，絕不能寫。

端語凝淡然的目光冷了下來，「怎麼？不想寫？」

「嫂嫂，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只要你做這一件事。」她的聲音冷了幾分。

夜錦西再次跪在她的面前，「嫂嫂，這輩子無論袁霓裳是生是死，她都是我唯一的妻子，這休書我不會寫。」

「那殷落雪怎麼辦，她腹中的孩子可是你親生骨肉，難道你想讓他成為私生子？」

「孩子我會抱回王府養大，至於落雪我這一輩子就只能虧欠著她，不過她心裡的那個人始終也不是我，留在我身邊也不過就只是為了……」他沒有說下去，目光看向她身邊的男人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嫂嫂，和袁霓裳成婚前，我一直以為我這輩子都只會守著那份根本就得不的愛，守在殷落雪身邊一輩子，可是我發現我錯了，原來感情是可以因為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受傷而淡化的，我對殷落雪的感情也漸漸的改變了，不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的親情，那個孩子是我犯下的錯誤，是我傷害了袁霓裳，是我的愚蠢，是我的後知後覺逼得袁霓裳離開了我，逼得她為了成全我，用自己的救命的葯去救殷落雪，這都是我的錯，但是我想要彌補我犯下錯誤，無論袁霓裳還能活多久，我都想陪在她的身邊，休書我是不會寫的。」

……

城郊的別院中，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聲，屋外站了幾個太醫都是束手無措，只能眼看著屋內端出一盆盆的血水。

「不好了，不好了，郡主大出血……」奴婢跑出來大聲的喊道，卻在看到門外的人後連忙跪在地上。

端語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醫，走向屋內。

直到幾個時辰后，屋內響起孩子啼哭的聲音，屋外的人才鬆了一口氣，幾個太醫卻是緊張的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老嬤嬤連忙出來報喜，「皇上，十王爺，郡主生了一個男孩兒。」

夜玄麒不關心她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他是擔心凝兒會不會累倒，快步走進屋內，正好見她從珠簾里走了出來，一臉疲憊的樣子，他連忙將她擁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累嗎？」他低頭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還好。」

「我們走。」他輕輕的抱起。

「等一下，麟，這個孩子早產兒，身體很虛弱，我也不敢保證他一定能活下來，所以必須要將他帶回宮中，才可保住命。」

一串串的珠簾內，一雙帶著恨意的雙眸看著他們，聽到端語凝說要抱走她的孩子，她本就慘白的臉上更是血色全無，「你不能抱走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