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潮湧動
「殿下怎麼出來了?」看著庭院里四處走動,活動身體的慕凌譽,掌事的宮女急忙就要把慕凌譽往屋裡拉。
「不要緊,我已經好多了。」慕凌譽靈巧得躲了過去,「太醫說了,這個病治不好的,要多鍛煉身體,才有可能好。」掌事宮女看著眼前搖頭晃腦的慕凌譽,一點辦法都沒有。
「柔妃娘娘到。」主僕二人正鬧著,宮外傳來了通傳聲,掌事宮女急忙攜闔宮的宮女僕人跪在院中,慕凌譽則迎了上去,「兒臣給柔娘娘請安。」
「「免了。」章柔一把拉住了正要行禮的慕凌譽,眼角漫出笑意,語氣里滿是寵溺,「聽太醫說你已無大礙了,我還不信,現在見了,果然是好了。」章柔拉著慕凌譽的手往屋子裡走,「咳喘都停了么?」
「多謝柔娘娘記掛,都好了。」慕凌譽將章柔讓在主位落坐,自己則垂手立在一旁。
「坐吧,大病初癒,還是要靜養為主,你是不知道,那天你突然發病,可把我嚇壞了。」章柔看向慕凌譽的目光里滿滿都是母愛,「我拿了一些燕窩和山參,要她們每日燉給你喝。你病好了,又要出宮居住了,要學會照顧好自己。」
慕凌譽聽著章柔絮絮叨叨的叮囑,不覺濕了眼眶,曾幾何時,自己的母妃叮囑自己時也是這般模樣。
燭光搖曳,過去的整整一天,秋棠都像掉了魂兒一樣,心不在焉。
「秋棠,別綉了,要是不舒服,你就先睡吧。」綠竹坐在秋棠身邊輕聲安慰道。
「綠竹姐姐。」秋棠轉過身,望著燭光下綠竹的雙眸,「姐姐,我丟了一樣東西,你瞧見過么?」儘管秋棠努力剋制,可她的聲音還是在微微顫抖。
綠竹心裡咯噔一下,強顏歡笑:「丟了什麼?很重要麼?」
「前幾日我綉好的芙蓉絲帕不見了。」秋棠的聲音很輕,很冷。
「許是隨手放在了哪裡,忘記了吧。」綠竹努力掩飾內心的慌亂。
「是么?」秋棠目不轉睛的盯著綠竹,「既然姐姐說是,那就是吧。」秋棠緩緩的,一字一頓說道。
「別亂想了,今天你早點休息吧。」秋棠看得綠竹心如貓抓,這樣的秋棠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樣子,一股寒氣順著後背爬上來,鑽進了腦袋裡。
「好。」秋棠收回了目光,背過身去,躺了下來。
譙樓上鼓打四更天,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入了院牆。
「拿著,快走。」一個女子微弱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格外清晰。
「等我。」男子的聲音響起。兩個黑影抱在了一起,隨後迅速分開,一個黑影迅速離去。
「姐姐。」秋棠的聲音冷不丁在暗夜中響起,嚇得綠竹腳下一軟,差點兒癱坐在地上。
「他那是誰?」秋棠的聲音冷冰冰的。
「沒,沒誰,我出去上個茅房而已。」綠竹驚慌失措,借著夜色的黑暗胡亂扯謊。
「姐姐,我的芙蓉手帕你知道在哪裡吧?」秋棠聽見綠竹矢口否認,心裡有點堵堵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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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綠竹飛快的回答。
「你拿去給周媽媽換錢了是不是?」秋棠見她無論如何不肯承認,只得點破。
「是!怎麼了?什麼你的我的?玲瓏閣里沒有私人物品!」綠竹見秋棠什麼都知道了,不僅有些惱羞成怒,聲音不覺提高了一些。
「半夜三更不睡覺,吵什麼吵!」綠竹的聲音引來了權爺,「皮又痒痒了是不是!」燭火點亮,權爺拎著竹鞭,一步跨進了屋子。
權爺的突然來到,把姑娘們都嚇得不敢出聲了。
「你坐著幹什麼?坐著睡覺么?」權爺看著秋棠,目光如刀子一樣。
「做噩夢了,坐著緩緩。」秋棠連忙下地穿好鞋,微微萬福。
「那你呢?你不睡覺站在這裡幹什麼?」權爺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綠竹。
「我……我去了趟茅房。」綠竹不知道秋棠為什麼把事情壓下來,只得繼續扯著謊。
「趕緊睡覺!不睡覺就滾去院子里跪著!」權爺教訓了兩句離開了。
「今天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秋棠說完,脫鞋上床,背對綠竹睡下了。
「主子,您再多睡會兒吧。」天剛蒙蒙亮,章婉便吩咐青杏服侍自己梳洗。
「躺了這麼多日子了,也躺乏了,許久沒去給王後娘娘請安了。今兒覺得精神還不錯,去給王後娘娘請安吧。」章婉雙眸明亮,面若桃花。
青杏只得喚人備水,服侍章婉梳洗打扮。
「主子,轎攆備好了。」
「讓他們歇了吧,你陪我走走。」章婉拒絕了轎攆,不為別的,只為能跟肚子里的孩子多呆一會兒。她本不想這麼早動手,可她的母家等不了了,所以她只能延長去王後宮中的路。
「姐姐,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在去往西苑的路上,秋棠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綠竹。
「說什麼?昨天晚上還鬧得不夠么?」綠竹飛快的看了一下周圍,低聲說道。
「姐姐,你替我挨過很多打,這些我都記得。但是我爹說過,不問就拿即為偷。咱倆姐妹一場,具體原因你不說,我就不會問。這是我這幾日綉好的帕子,你若真的缺錢,你就拿去換錢吧。就當報答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秋棠沒有理會綠竹的諷刺,而是小聲清晰的表達完自己的意思后,塞給了綠竹一個包袱,轉身跑到了隊尾慢慢走著,這一刻起,秋棠不想再與綠竹有任何瓜葛。
「王後娘娘萬福金安,嬪妾許久未來給王後娘娘請安,內心惶恐,今日特來賠罪。」章婉跪在王後面前,唯唯諾諾。
「起來吧。懷著身孕就不要行大禮了。」王后微抬眼皮看了一眼,「賜座。」
「多日未見娘娘,娘娘越來越精神了。」章婉道謝落座。
「後宮和諧,本宮自然省心,看著你們為聖上綿延子嗣,本宮更是替你們高興。」
「臣妾等謹遵娘娘教誨,定當和睦相處。」眾嬪妃紛紛跪拜道。
「都起來吧。」看著面前臣服的眾人,王后眼中終於有了笑意,她很享受這種感覺,「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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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
「蕭婕妤,你也嘗嘗,這是外面上供來的茶。」見章婉端著茶盅有些猶豫,王后開口勸道。
「多謝娘娘。」章婉淺淺一笑,低頭淺啄一口,「果然是好茶。」
「若是喜歡,等下帶一些回你宮中慢慢喝。」王后見章婉喜歡,便想送她一些,畢竟她現在是聖上心尖尖上的人,自己拉攏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更何況,這個章婉看上去比她姐姐章柔好控制多了。
「多謝娘娘。」章婉起身謝恩。
「快起來,莫說聖上喜歡你,禮數這樣周全,連本宮也喜歡。」王后笑道。
「陳管家,兄弟們跑遍了陵城周邊各個城市村寨,都沒發現畫像上的姑娘啊。」
「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陳孝青筋暴露,雙眼通紅。要是找不到這丫頭,他恐怕就要把自己腦袋割下來給章國師賠罪了。
「師爺。師父。」秋棠像往常一樣來到了西苑的池塘旁,卻發現今日顧老闆也在。秋棠飄飄萬福。
「嗯,玉塵也教了你一些日子了。我來聽聽。」顧老闆聽到聲音,轉過了身。
「是。」秋棠看了看垂手站在顧老闆身後的玉塵,萬福答道。
「就唱長生殿你學的那一折吧。」顧老闆揉著核桃點了一出。
「萬歲……」秋棠緩緩開口,慢慢抬臂,雙眸波光流轉,說不盡的萬種風情,嘆不盡的情意綿長。
「好!」一折終了,顧老闆撫掌大讚。
「是師父教導有方。」秋棠飄飄萬福。
「玉塵,教她《思凡》吧。」顧老闆略沉思后,吩咐道。
「是。」玉塵施禮應道。
毓嵐宮中人來人往,行色匆匆,太醫已經換了兩撥了,依然沒有得出結論。
「太醫,我們主子這是怎麼了啊?」青杏急得眼淚汪汪。
「這……」章婉的情況太醫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一時之間誰都不敢輕易下結論。
「聖上駕到!」毓嵐宮裡的情況並沒有傳出去,慕蹇煜的突然到訪讓毓嵐宮上上下下慌得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了?」慕蹇煜看的毓嵐宮裡從來沒有過的慌亂,不禁皺了皺眉頭,沉聲問到。
「……」慕蹇煜的天威蓋頂而來,毓嵐宮闔宮上下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青杏呢?」慕蹇煜見無人答話,不由得添了怒氣。
「聖上……」青杏在屋裡聽見慕蹇煜在院內的聲音,連忙跑了出來,只喚了一聲聖上,便哭成了淚人兒。
慕蹇煜見青杏這般模樣,急忙撥開眾人,向屋裡跑去。
章婉寢殿內一片死寂,太醫跪在章婉榻前,一臉嚴肅。
「蕭婕妤怎麼樣?」慕蹇煜在軟榻落座,沉聲問到。
「蕭婕妤體內寒氣淤積,卻渾身滾燙,如果婕妤體內寒氣發不出來,婕妤就有性命之憂啊。」太醫顫顫巍巍跪在慕蹇煜腳下,一狠心只得說出病因。
「可查出什麼原因了?」
「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