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忐忑不安
王曉華立即鼓掌讚歎道:「原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剛才因何說什麼都不知道呢!唐代詩人描寫元宵節的詩歌幾百首,但最為貼切生動的詩歌確實是張祜的《正月十五夜燈》。唐宮內萬燈齊明,舞衲聯翩,歌聲入雲,有鳥瞰式全景、有特寫式近景,場面壯觀,氣象恢宏。歌樂聲悅耳動聽,宛若仙樂下凡。家家出門,萬人空巷,盡情而來,盡興方歸鬧上元夜的情景,使上元燈節成為最有詩意,最為消魂的時刻。」
寒東琅微笑道:「我近日來心情不好,也不知道你對元宵節的詩情畫意了解多少,便無奈說什麼都不知道嘍,請見諒!」
王曉華喜滋滋道:「沒關係,虛心是一種美德,我曾耳聞你是位虛懷若谷的飽學之士,深藏若虛情有可原。你快抬頭看,家家戶戶出來迎燈嘍,大街上人流擁擠啦,俊男靚女越來越多嘍。一年一度鬧花燈放焰火的高潮,妙齡男女都是帶著目的來觀燈的,我們也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中去,你別忘了張大眼睛,幫我挑選一位才貌雙全的令愛喔。」
寒東琅嗯了一聲說:「一切隨緣吧!我只祈禱能遇到心上人寒晨星就知足矣!」
王曉華樂不可支道:「好的,請跟我來吧!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不定你我都能心想事成,達成所願哩。」
元宵節燈會開始了,寒東琅被王曉華牽著手從街頭轉到街尾,無心觀賞千姿百態的花燈,眼睛一直在人頭攢動中尋找寒晨星,直至迎燈結束,也沒有看到心上人的出現,卻聽到王曉華在耳畔說:「我看上了章筱麗,章筱麗是穹隆城裡首屈一指的美女哎,才貌雙全的奇女子,難得她也瞄上了我,悄悄地靠近我,趁你沒注意,急忙塞給我一條親自刺繡的鴛鴦手帕。不知你找到了心上人否?」
寒東琅悶悶不樂地說:「我要找的人沒有出現啊?心情鬱悶,腰酸背脹,連腳也酸疼了。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我們先回去吧!」
王曉華笑嘻嘻道:「沒關係,別泄氣,不久還有一個盛大的三月三的相親大會哩,說不定你會遇上心上人的,今晚已經收場了,我們是該回家去嘍,三月三再帶你出來尋找你的心上人吧!」
寒東琅苦笑道:「好吧!也許她結婚了,再也不會到這些相親的場合中來湊熱鬧嘍。但我不死心,夢想渴望能遇上她。」
王曉華牽著他回家,苦口婆心地安慰道:「沒事,有緣人總會有相逢的那一天喔。」
寒東琅若有所思道:「但願如此。只是不知在猴年馬月哎,要是一輩子都遇不上,我不久也許會鬱鬱而終哩。」
王曉華連忙捂住他的手安慰道:「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彆氣餒,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千萬別忘了赴約三月三這個良辰佳節。」
寒東琅苦笑道:「我也堅信有情人終成眷屬,三月三肯定會去碰運氣的。」
時間總是稍縱即逝,一晃便到了三月三,寒東琅滿懷希望而去,失望掃心而歸。
王曉華也是憂心忡忡的,寒東琅忍不住問:「你有對象了,應該高興才是,怎麼也跟著我憂傷凄惻了。已經過去好幾天啦,也不見你露出笑容,是否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
王曉華傷感地說:「你有所不知啊!章筱麗托其兄章健碩將她介紹給我,別的男人一概不要。由於章健碩不是筱麗的同胞哥哥,筱麗是令愛戶抑或是貧困戶家的棄嬰,深更半夜生下來就被送到了他家的門口,連個臍帶都沒剪乾淨哩。當時他母親懷著的孩子半夜難產死了,他爹去悄悄地埋葬了死嬰,回來見到這個孩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他看個不停,而不哭泣,立即轉憂為喜,對他母親嘀咕,也許是上天賜給章家的小棉襖,便趁機抱養了這個棄嬰,然後喝著他母親的乳汁長大了,街坊鄰居都以為是他母親產下的令愛。此事唯有他父母和章健碩知道,筱麗和外人渾然不知,後來他父母不再生養孩子了,對筱麗視同己出,倍加珍惜的。」
寒東琅唉聲嘆氣道:「哦,原來如此,那就由章筱麗自己拿捏吧!你就甭愁眉苦臉了。」
王曉華苦笑道:「那也是,姻緣需要講究緣分的,順其自然吧!」
王曉華講的事情也引起了寒東琅的關注,一邊去大街上打聽尋找寒晨星的下落,一邊去了解王曉華和章筱麗的發展情況,他們畢竟是自家的親戚,要是能幫得上忙,自己肯定會出手的。何況元宵節和三月三,偌大的穹隆城裡僅有這一對男女看對眼,要是不成功,白白浪費了機會和時間,多可惜呀!
話說章健碩接受了妹妹的差使后,靠在卧榻頭一籌莫展了,心裡一直在尋找對策,琢磨著如何打消阿妹想嫁給王曉華的念頭,顧慮自己和王曉華是私學班裡的同窗,素來關係不融洽的,學習成績歷來不差上下,是班裡最尖銳的一對競爭對手,老師比較看重王曉華,因為曉華的家境比健碩家好一點兒,人也伶牙俐齒的,機靈勁兒十足,說話頭頭是道,幽默風趣是他的優點,家裡又是開當鋪的,而健碩家是開鹽店的。穹隆城裡最有名的要數中藥鋪和當鋪了。最為打緊的是健碩深愛著筱麗,與曉華的關係倒是其次,好幾次想揭開筱麗的身世秘密,但都被父母威逼住了,父親章璉璥說什麼若是自己道破了真相,將不認自己這個親生令郎,而只要這個令愛就夠了,搞得自己心裡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某一年元宵節鬧花燈,十六歲的漂亮阿妹被人搶了去。最擔心的事兒終究發生了,前天私學班裡的好同窗賈臻銍告訴自己,說什麼燈會上阿妹與曉華一見鍾情啦,自己還說不會的,沒想到今天阿妹找自己當紅娘哩,咋辦呢?爹待阿妹比對自己這個親令郎還要親呢。要不要找娘去勸說爹啊?轉而一想,娘處處遷就爹的,日常生活,言語稍有不慎,爹對娘都是大呼小叫的,娘豈敢得罪爹和筱麗啊?況且娘對筱麗也是親得密不可分哎,簡直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呢,自己還能找誰幫忙去啊?假如筱麗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女,那自己與筱麗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了,絕對不能結婚的,何不痛痛快快地做個月老呢?可是誰能證明真假呢,一頭霧水啊,唯有仰天長嘆一聲的份兒了。
還在沉思默想中,忽然聽見樓下有人喊買鹽,急急忙忙地下樓來了。
忽見王曉華站在鹽店前,嚴肅地問;「老同窗,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店買鹽啊?平時都是你娘來買的哩。你也許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可惜我娘陪著阿妹去賈裁縫的布店了,說是挑選花布做套新衣服哉。」
王曉華緊張地問:「是不是添件新衣服準備去相親啦?」
健碩嬉皮笑臉道:「那當然嘍,阿妹十六歲啦,長得楚楚動人,亭亭玉立的,琴棋書畫也不賴,繡花織布打帶自有一套針線活兒,左鄰右舍人見人愛,大戶人家的公子少爺好幾個看上她哩,都爭著託人來保媒,提親的人們都快要踏破門檻嘍,更何況阿妹心裡早已有個暗戀者了,有些人怕是輪不到哩。」
王曉華聽得渾身一震,怒瞪著章健碩說:「你甭陰陽怪氣的含沙射影了,更不要無中生有,你阿妹壓根就沒有什麼暗戀者,要是有,那也非我莫屬嘍。況且你阿妹是個自有主張的人兒,不會受別人操縱的,也不見得能服從你爹娘的安排。何況你爹待她猶如掌上明珠,什麼事都依從她,大街小巷那個不知,誰個不曉章商賈重女輕男啊?」
章健碩臉色一沉道:「你的話雖沒說錯,可婚姻大事歷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阿妹膽敢忤逆爹娘的選擇嘛?我知道你心裡藏著小九九,要是你能在學習上讓我一步,我便幫你促成與筱麗的姻緣。你也知道筱麗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堪比四大美女,你若是錯過了,便再也沒有爭取的機會嘍。」
曉華聽了他的苛刻要求,憤憤不平道:「虧你還是個書生,居然拿學習成績跟我做交易。懶得理你,我直接去找筱麗好嘞。」連忙拔腿朝賈奕寒的布店奔跑。
章健碩瞅著他遠去的背影哈哈大笑道:「幹嗎跑得那麼快呢?將你騙得團團轉哩,看你還敢跟我逞強。你休想得到我阿妹,阿妹應該屬於我的,這個世上唯有我最疼愛阿妹了,為了阿妹,我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不信,走著瞧。」
苗香蓮拎著一籃洗好的衣服剛到家門前,注視著健碩緊張地問:「你跟誰走著瞧呀?嘴裡嘀嘀咕咕的跟誰在說話?剛才誰來找你啦?瞧你滿臉譏笑,總不是什麼好事情哎?你阿妹可能有心事跟你聊,以為你去山上練武功了,吃了午飯便去山頂找你了,碰見了沒有?瞧她急得團團轉的,什麼緊急的事兒啊?」
健碩氣鼓鼓地說:「沒碰見她,焉知啥事啊?你回來了,鹽店交給你看管了,我上樓看武術書去啦。」轉身就走,連看都沒看苗香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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