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唇槍舌戰
賈臻銍站起來伸手拍拍父親的肩頭說:「娘就交給你了,我會給爹娘寫信的。這就出發嘍,保重!」揮一揮手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老家。
賈奕寒唉聲嘆氣道:「兒大不由娘啦,隨他去吧!老伴,令郎走了,下樓吃飯吧!」
何時下樓站在他身後的張碧雪,伸手碰碰賈奕寒的背脊說:「大令郎離家出走了,憑我的感覺他不再回家了,小令郎還在念書,令愛遲早要嫁人的,熱熱鬧鬧的家一下子冷清了,好不習慣哎。你也知道我獨愛大令郎,如今大令郎棄我而去,我的心也被他帶走了,我不知還能活多長時間哎。郎君,你能勸他回來嗎?」
賈奕寒摟著張碧雪的肩頭說:「賢妻,你甭多愁善感的,男孩子長大了就該出去闖蕩一番的,老是待在家裡成不了大氣候。我昨晚聽他的口氣,好像要去參加什麼隊伍,趁年輕為朝廷排憂解難哩。既然他有一番遠大的抱負,血氣方剛的,我們應該支持他的理想。當今的天下不太平靜哎,宦官專權橫行霸道,藩鎮割據各自成立小天地,文武將才各為其主,皇帝難當啊!國家正需要人才,我們令郎文武雙全的,理該為朝廷效力啊!你要放寬心養好自己的身體,等待令郎回家。懂嗎?」
張碧雪悶悶不樂道:「令郎什麼都對你說,唯獨不告訴我一句實話,還說什麼去附近的大城市裡開裁縫店,實際上想去守邊疆嘍。」
賈奕寒安慰道:「你是婦道人家,令郎不跟你說是怕你擔心他。我因為開著布店做裁縫,每天人來人往的川流不息,來自朝廷的消息自然就多嘍,令郎經常向我打聽朝廷的事情,知道我也關心朝廷之事,他便毫無顧忌地告訴我實話了。」
張碧雪仰頭盯著他問:「那如今朝廷的形勢怎麼樣啦?我也略有耳聞的,別忘了我家出身也不錯,弟弟張潤厚是游騎將軍呢,妹夫宇文思也是個刺史大人,在朝廷當小官的親戚也有兩個哩,消息是有一些的,但還是你在店裡聽得多哎,我早飯也吃過了,今早沒事可干啦,你不妨跟我談談朝廷的事兒,好嗎?」
賈奕寒拍拍妻子的肩頭道:「做人難得糊塗哎,你照顧好這個家就不錯了,沒必要莫名其妙地為令郎擔驚受怕的。皇上就是想成立一支神秘的軍隊打擊藩鎮勢力,賈臻銍接到了你弟弟的來信后,就魂不守舍了,計劃召集一幫文武雙全的年輕人成立一支什麼隊伍,為保家衛國大幹一場哩。」
「哦,原來如此,但願他一生安好。」
張碧雪見賈奕寒做好了一件長衫,急忙拽著他的手臂,憂心忡忡地問:「賈臻銍真的決定去參加什麼軍隊嗎?到底做什麼事情的,在皇帝身邊做保衛工作呢?還是遠赴南詔、突騎馳、契丹、吐蕃等地守邊疆呢?」
賈奕寒搖搖頭說:「焉怎知帝皇之心呢?聽說皇上頗想有番作為,整頓內政,這次招兵也許是為了再一次打擊藩鎮勢力,鞏固朝廷政權吧!賈臻銍今天出去找章健碩的,待他們匯合后才知道參加什麼樣的軍隊。也許是神策軍,既要戍守各地,又要保衛皇宮呢。」
張碧雪愁眉緊鎖道:「曾經聽我弟弟說,皇宮裡有左右羽林、左右龍武、左右神武、左右神策、左右神威等十支軍隊哎,主要是保衛皇宮的,還有什麼南衙十六衛的,我也沒記清楚,臻銍找到章健碩后,會不會回家一次啊?我好擔心哎。」
賈奕寒苦笑道:「擔心也沒用啊。臻銍不但會武功,且會長射、跪射、馬跺、善騎射,章健碩也有十八般武藝哎,這樣的青年當然要為朝廷效力啊!你有啥想不通的呢?要是國家沒了,我們也不得安寧啊?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哎。你就放寬心等待臻銍的來信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朝廷的稅收好像也增多了哩,打仗對老百姓不利哦。」
「俗話說國泰民安,如今國家不太平,如今的皇上不甘心,決定整頓禁軍,從民間招收精明強幹的青年男子,成立一支驍勇善戰的獨立軍隊,目前不知叫什麼軍隊,待令郎回家后便知道。你且耐心等待吧!」
「噢,有人來買布料啦,我去做午飯了。」張碧雪悶悶不樂道
「噢,別多想,舒展愁眉吧。」賈奕寒揮揮手道。
跨進布店買布料的人是宇文思,他見賈奕寒忙著做裁縫長衫,大聲喊道:「賈裁縫,你好!瞧你很忙哎,我想在你店裡訂做三十套老藍色長衫,不知幾天能做好哎?」
賈奕寒聽得渾身一震,琢磨著咋的啦,章筱芳訂做三十套。裡外各一套,而宇刺史也來訂做三十套,幹啥用的,送給誰呢?
宇文思見他緊皺眉頭不應答,詫異地問:「賈裁縫,瞧你一臉困惑,沒聽見我跟你說話嗎?大筆生意來了,焉不綻露微笑呢?」
賈奕寒微笑道;「宇刺史,不好意思,剛才跟賢妻在聊孩子的事兒,還沒回過神來哎,請問三十套長衫何時來拿啊?」
宇文思詫異地問:「聽說你的店裡經常有人過來閑聊朝廷之事,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也許你知道的朝廷事務比我這個刺史還多喔。」
賈奕寒揚揚手道:「哪裡啊?我一個商賈小人物,何以知道朝廷的事兒哎?若是你願意不妨進來坐下聊個痛快哦。」
宇文思跨進店門坐在櫃檯旁,唉聲嘆氣道:「如今聽說朝廷要組建一支特殊的軍隊,從民間招收精明強幹的年輕人戍守邊疆和保衛皇宮,我家令郎剛結婚也蠢蠢欲動,想去參加這支神秘的軍隊。不知你聽說了沒有?」
賈奕寒猶豫了一忽兒,盯著宇文思嚴肅地說:「聽說了,武功高強,智勇雙全的年輕人是應該為朝廷效勞啊!」
「說得好,聽說你家令郎武功蠻好的,且會騎射,這次會不會去參加這支特殊的軍隊啊?」
「他出去有事了,暫且還不知道實情。現在我們言歸正傳吧!請問你做三十套老藍色長衫幹啥用的呀?我店面不大,老藍色的布料不知夠不夠做三十套長衫,若是不夠,藍色或者黑色是否可以替代?長衫給身高多少的人穿,是否每套衣服一樣的長短寬啊?」
宇文思遲疑了一忽兒,注視著賈奕寒說:「我們的妻舅張潤厚是游騎將軍,如今在南詔守衛邊疆,我就不瞞著你了。是張潤厚將軍來信叫我到你店裡訂做三十套老藍色長衫的,別的顏色不要,長衫長短寬一樣的尺寸,都是給身高八尺左右的年輕人穿的,大約一個月左右我來取衣服,店裡有你令堂守著,你趕緊抽時間去進貨吧!」
賈奕寒驚奇地問:「張潤厚幹嗎不直接寫信告訴張碧雪呢?畢竟是兄妹哎,為何要你跑一趟呢?」
宇文思微笑道:「這是朝廷的事情,他也許不方便告訴你們吧!這三十套長衫給誰穿,信中沒有跟我說的,你也甭問那麼多了,趕緊裁剪布料做長衫,我也該回去有事了,辛苦你啦。幾文錢算好,取衣服的時候全部付給你,可以嗎?」
「可以,你忙,先回去也罷,我還是先去進布料哎。店裡的庫存僅能做五套長衫哎。」
「那你自己安排好吧,我最遲四十天左右來取衣服,別忘了尺寸。再見!」
賈奕寒微笑道:「宇刺史大人,不送,請慢走。」
宇文思回去后,賈奕寒急忙去膳堂找張碧雪,碧雪抬頭問:「郎君,有急事嗎?飯沒做好哎。」
「剛才你妹夫宇文思來找我訂做三十套老藍色長衫,而當初的章筱芳來訂做三十套黑色長衫,兩個人是否為了同一件事兒啊?宇文思說是你弟弟叫他做的,給什麼人穿沒說哎。」賈奕寒憂心忡忡道。
張碧雪遲疑了一忽兒,低聲說:「我們是商人有錢賺就是了,別的甭問那麼多。你趕緊去縫製長衫哎,吃飯我來叫你。下午你去進貨,我來守店縫紉幫你打下手好了。」
「嗯,那我回店裡了。」
賈奕寒回到櫃檯前,忽見章筱麗在挑選布料,詫異地問:「公公前腳剛走,媳婦後腳便到了,宇竹簫夫人,有何貴幹呀?」
章筱麗不耐煩地反問道:「沒看見我在翻看布料嗎?到你店裡除了做衣服,還能有啥事哩?明知故問的賈商人。」
賈奕寒瞪著她嚴肅地問:「新婚燕爾的,應該滿面笑容才是,咋悶悶不樂的哩,刺史家的媳婦難當嗎?」
章筱麗氣鼓鼓地說:「媳婦不難當,是你家的什麼大將軍惹得我氣不打一處來,剛結婚便要害得我守活寡,氣死人嘞,請你的令堂出來,我要問個話兒。」
賈奕寒心平氣和地說:「甭找我賢妻了,我也剛剛從你公公嘴裡得知的,張潤厚游騎將軍給你公公寫了一封信,朝廷要招收一支神秘的軍隊,是不是你家相公也想去參加呀?我家令郎媳婦也不例外哩。聽說剛結婚的章筱芳也不見了,王曉華急得團團轉了哩。」
章筱麗聽后大吃一驚,睜大眼睛瞪著賈奕寒問:「莫非章筱芳發現自己是個掉包了的新娘子,無奈悶聲不響地離家出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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