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劉方平被人當成出氣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當出氣筒的經歷可上溯到中學時期。那個時候宋淑真一旦有什麼不高興了,就會把他叫過來訓斥一頓。不過這種出氣筒玩笑意味更重一些,可以算是一種變相的傾訴。他和宋淑真的關係也就是因此才培養起來的。進入社會之後被人當成出氣筒對劉方平來說更是家常便飯,他一個無才無德的小職員,芝麻大點的人物都能教訓他,不拿他當出氣筒又拿誰當出氣筒?而在這種時期拿他出氣的一般是他的上司,全都是男人,女人根本就看不起他,連話都懶得跟他說。到了最近一個時期,劉方平已經從一般出氣筒上升為高級出氣筒了,拿他出氣的全都是女人,而且都是有權有勢,有財有貌的女人,而隨著經驗的不斷豐富,劉方平的膽子也慢慢變大了,他不再逆來順受而敢於進行一些微弱的抵抗。他在舞會上敢不聽申雲的話就是一個開始。
「華小姐,我們剛才不是正說要回去看看王總他們嗎?怎麼忽然又要打球了?我想謝小姐到這裡來,也一定有事要找王總和申總,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有了天狐的前車之鑒,劉方平當然不會犯低級錯誤,很是低聲下氣地稱呼華艷芝「華小姐」,但同時也表達了自己不想打高爾夫的意願。
天真是要變了,先是一向在自己面前吃癟謝千千開始不把自己在眼裡,接著就是這個剛才還被自己吃得死死的劉方平敢不聽自己的招呼。謝千千沒來的時候,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說!敢情是仗著有人撐腰啊!華艷芝怒色更甚,冷笑道:「謝小姐的事情用得著你擔心嗎?她來見我們之前應該已經看見王銳他們了,謝小姐沒留在那裡和他們說話,就說明他們還沒完事呢!我們現在回去,難道要打擾別人的好事嗎?還是說,你擔心我丈夫對申雲太粗暴,你心疼啊?謝小姐,我說得對嗎?」
天狐看著華艷芝感到好笑,你自己的感覺已經告訴你,我不好惹了,為什麼還是要來惹我呢?能滿足你那些慾望的媚惑之珠就在眼前,你對我的敵意還這麼濃,究竟是你真得很恨那個謝千千,還是因為我的功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媚惑之珠啊?
天狐這個時候來找劉方平,有她自己的打算,不過她的計劃還要再等一會兒,這段時間反正閑著無聊,看劉方平出醜來解悶倒也不錯。她笑道:「王,華小姐說得對。我剛才來的時候王董事長和那個申雲的確還有談事情,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既然華小姐想要教你打高爾夫,方平,你就陪陪人家嘛!」
劉方平心知這兩個人,不對,是一個人,一個妖怪都想拿自己開心,死活是躲不了,倒還不如乾脆些。他乾笑了兩聲,說:「既然二位小姐非看我出醜,我也不好意思讓二位失望啊。不過這高爾夫我看也沒什麼好打的,無非是千方百計把一個球打洞里去罷了,哪及得上圍棋千變萬化,奧妙無窮啊?」意下之間還是不想打。
華艷芝被他文縐縐地樣子給逗樂了,好笑道:「你說得倒容易,哪一項運動不是奧妙無窮?你以為把球打到洞里是很容易的嗎?一個不好你可能會把球杆打到洞里,嘻嘻,要是洞太大,桿太細就塞不滿洞,要是桿太粗,洞太小就會塞不進去,你以為容易嗎?」
劉方平對她的話聽得不是太懂,但也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就假裝聽不見,從華艷芝手中把球杆抽過來,說:「容易不容易讓我打一下,試試看好了。」他從來沒有打過高爾夫,但從電視上卻也看見過打高爾夫的架勢
「對,要看容不容易進去,最好先試一下,用手握一握先看看粗細再決定。」華艷芝說上癮上了。這也怪劉方平,他表面上裝著若無其事,發紅的耳朵卻早就把他給出賣了。華艷芝看見他這個樣子,更有污染他的慾望了。她走到劉方平身後,雙手從其腋下穿過握住他的手,豐滿的雙峰頂在他的背部,把頭斜靠在劉方平的肩膀上,輕輕在他耳邊說:「來,我來教你,雙手要握緊球杆,腰要挺直!」
難怪那麼多男人都喜歡教美女打高爾夫球了,這根本就等於變相摟抱嘛!劉方平被華艷芝摟在懷裡,感覺…還挺不錯。他早已不是那種不經人事的初哥了,抱人和被人抱的次數早已經是家常便飯,而且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好像還都喜歡把他抱在懷裡。王海蓉曾經這麼跟他說過,說你個子要是不這麼高就好了,那樣我就能把你像抱小貓一樣完全抱在懷裡,肆意妄為了。所以被華艷芝抱著劉方平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他只是覺得華艷芝抱得有點太緊,他的手根本就沒辦法活動,就更別提揮杆了。
「華小姐,你的手能不能松一松,你握得太緊了,我都沒辦法用力揮杆了!」劉方平低聲道。
華艷芝在他耳旁輕輕吹著氣:「不能用力,就輕輕地揮好了,第一次本來就應該溫柔一些,這樣才不會傷了別人也不會傷了自己。你的第一次難道不是這樣,而是很粗暴很大力嗎?那樣可不好啊!」看見劉方平的耳朵又變紅了,忍不住在上面輕咬了一下,又道:「你既然想松一些,那我就松一些好了,不過球杆的粗細得讓我先試試。」說著一隻手抓著劉方平的手,另外一隻手順著他的小腹向下摸索了過去。
其實華艷芝並沒有馬上就碰到劉方平的要害,她是很講情調的,特別是天狐就在一旁看著,她想把劉方平撩撥得忍不下去,主動向她求歡。可還沒等她摸到要害,劉方平已經忍不下去了。只不過他忍不下去的方式不是求是,而是把手臂向後一掙用手肘把華艷芝撞了開去。
華艷芝差點被他撞倒,氣得叫道:「你幹什麼?」
劉方平心想:「問這句話的應該是我才對吧?」嘴裡卻道:「對不起啊,我想揮杆打球,手抬得太高了,對不起,對不起。」
天狐在旁邊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傻子倒還沒有傻到家,知道撕破了臉大家都沒趣。看來我的計劃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她走過來對華艷芝笑道:「華小姐,你還是不了解這個傢伙啊,他天生沒有運動神經,你教他打高爾夫就一定要有受傷的心理準備。」
華艷芝哼了一聲,說:「是嗎?那謝小姐和他一起做運動的時候,不是也很危險?」
天狐一笑,俯在華艷芝耳邊低聲道:「我當然不一樣了,我是先把他的手腳捆住才開始的,而在捆之前我已經把他打得遍體鱗傷,動彈不得了。華小姐以後要是有機會,不妨也試試。這個男人不打是不行的,只要打服了他,他就會變得很耐用。」不等華艷芝說話,向劉方平道:「你,跟我走,我有事找你!」
「哈依!」劉方平這個時候真是比狗都聽話,向天狐鞠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的躬,滿臉堆笑的跟在了她身後,大搖大擺地從華艷芝跟關溜走了。他的態度是如此謙卑,走得是如此正大光明而又迅速,等華艷芝明白過來想攔他的時候,他早就跟在華艷芝身後跑得無影無蹤了。
「你來得真及時,要是沒有你在我今天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呢!你不是來要我命的,你是專門來搭救我的吧?」劉方平一邊走,一邊拚命討好天狐。他准知道天狐今天來找他一定在大事,不管這件事是好是壞,先跟天狐套好瓷總是不會錯的。
天狐笑道:「你太誇獎我了。其實你自己也並不討厭這種事,不然的話,你完全可以不來嘛!以你的腦子,不會想不到今天見到華艷芝會發生什麼事,在你的內心深處對這種飛來的艷福不但不討厭,而且還很喜歡。你已經過慣了被女人喜歡的日子,要是哪一天真沒有女人對你動手動腳了,你反而會感到失落吧?」
「…你這話未免有點太過直指人心了吧?」劉方平不能不承認天狐說得有道理,但他也不覺得自己虛偽。難道心裡有所掙扎就是虛偽了嗎?難道只有依本能而行,見女人就上,見錢就要,見東西就吃,這才不是虛偽嗎?
「我承認,我的確不像外表那麼討厭…討厭被女人動手動腳,這也沒什麼不對吧?我是個男人,男人碰到這種事沒有哪個人會很討厭吧?除非他是同志!我能控制我的慾望,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什麼叫有道德?有道德就是…」
「誰跟你說什麼道德了?」天狐不耐煩起來,「我只是說,你現在已經漸漸習慣女人圍著你打轉了,可你認為這是因為你自己的能力嗎?」
劉方平真得有點傻了,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想過多少次,答案是明擺著的,只是他一直不想面對罷了。天狐的到來更是明確告訴他了這個答案,但他還是想裝糊塗,今天終於裝不過去了。「應該,應該不是吧?」劉方平極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這幾個字真是字字千鈞,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把人壓垮。
「了不起,了不起,老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倒是很有些自知之明。」天狐調侃道:「我可以明白告訴你,你之所以這麼受女人歡迎,完全是因為你身體里那顆媚惑之珠。你知道這顆珠子的作用嗎?」
「顧名思義,應該是引誘別人的東西吧?就像春藥一類的東西?」
天狐抬手在劉方平頭上敲了一下,罵道:「打你個混蛋!媚惑之珠乃是天界至寶,有傾倒三界眾生,宇宙萬物之能,到了你嘴裡怎麼就變成春藥這種下流東西了?」
「嘍,那就是白粉,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劉方平滿不在乎地說著該挨雷劈的話。媚惑之珠究竟是什麼寶物,他一點也不關心,他只知道自己的生活就是被這件東西給打亂的,而這件東西卻不是屬於自己的,別人會把它拿走。從貧賤入富貴易,從富貴入貧賤難,真要一直沒有女人喜歡他也就算了,劉方平除了自嘆命薄之外也沒什麼太大的痛苦,可現在他已經知道被女人喜歡是什麼滋味了,要是再回到以前那種生活,那真是比下地獄還要痛苦!
天狐知道劉方平心裡在想什麼,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只有讓劉方平感到了無生趣,他才會心甘情願地把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中。天狐說:「你的比喻真是蠢極了,不過我也不來怪你,畢竟只要我一從你身體里拿走媚惑之珠,那些女人都會視你如陌路,甚至有些人會很討厭你。換了是我,一想到這一點心裡也會很不高興,但不高興也沒辦法,誰讓你一點吸引女人的地方也沒有呢?愛情是變幻無常的,女人會因為愛情而愛你,也就會因為愛情而不愛你。」
「我就不信所有的女人都是因為媚惑之珠才喜歡上我,一定有人真正喜歡我這個人!」劉方平有點底氣不足。
天狐點了點頭:「很好,有這種自信很好。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樹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說不定真有那種眼睛瞎了的女人看上你了呢。可看上你的,你又未必看得上人家了。我就算你們王八看綠豆,都看順眼了,可你要明白,愛情和婚姻完全是兩回事。愛情是藝術品,講感覺,婚姻是消費品,講實在。」
劉方平有點納悶,說:「你說你是天上的神仙,那你這些詞都是哪兒學來的?還消費品,你不如是說奢侈品好了。你也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我沒有經濟基礎,婚姻一定會失敗,是這個意思吧?」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現在之所以能優哉游哉地過日子,那是因為背後有王海蓉支持。你不會認為王海蓉是真心喜歡你這個人吧?有朝一日,她不喜歡你了,你不還是一無所有?」
「你特意選今天跟我說這麼多,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有什麼話不妨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有商量咱們就商量商量,沒商量,那就再好好商量商量。」
天狐笑出了聲,這個傢伙到底不敢跟自己撕破臉,她道:「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想過上好日子,第一要找到真心愛你的人,第二就要想辦法弄一大批錢。」
「弄一大批錢,我上哪弄去?去搶銀行,趕上一大堆警察去取錢,我就死定了!再說搶出錢我也沒地方放了,還得再存銀行去,太麻煩了!」劉方平又開始嬉皮笑臉了。他忽然想通了一點,只有自己死了,天狐才能取走媚惑之珠,到那個時候自己人都死了,有沒有愛自己,有沒有錢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根本不用煩心。
天狐道:「看來你是以為反正只有你死了,媚惑之珠我才能拿走,女人才不喜歡你。那個時候你人都死了,根本就不用這麼煩心。我告訴你,你完全想錯了,媚惑之珠在你身上是極不穩定的,它以後會不會失效沒有任何人說得清,你不未雨綢繆,難道要臨渴掘井不成?」
「這玩意還能失效?你不是在嚇唬我吧?」
「信不信由你,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天狐再不理會劉方平,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劉方平沉思了片刻,追上前去,說:「那依小姐你的意思,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第一,要找到真心喜歡你的女人,第二要靠你自己的本事賺一筆大錢!這樣,就算將來媚惑之珠不會失效,你的心裡也會很滿足吧?
劉方平苦起了臉:「你說得容易,第一條先不說,第二條就絕對不可能,憑我的本事頂多餓不死,想賺大錢哪有那麼容易?〈武林外傳〉你看過沒有,那裡面就有深刻的教訓!你想讓我空手套白狼,我一準被狼咬死!」
「還用咬死?我看一早就嚇死了!」天狐不屑地看他一眼,「你放心!我出的主意,我一定會幫你的,我已經替你找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你有足夠的膽量,一定可以大賺一筆。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你終於說到正題了!」劉方平這個打岔專家,竟然還有臉說別人跑題,「繞了這麼大一圈,原來就是想讓我聽話啊,你早說嘛!說吧,什麼機會?」
天狐沒好氣地道:「什麼機會,你出了高爾夫球場就知道了。到時候會有一幫人過來讓你上一輛車,你就聽他們的話跟他們去見一個人,見到那個人,你就什麼都明白了。你放心,我會讓人貼身保護你的。」
劉方平笑道:「怎麼搞得跟美國大片似的?我這是要入龍潭虎穴啊!你派的那個人行嗎?手底下功夫怎麼樣?」
「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你請來收我的那個小丫頭,你說她功夫怎麼樣?」
劉方平吃了一驚:「袁玲?她怎麼會聽你的?」
「我拿了她的照妖鏡,她當然就得乖乖聽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