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王總,你還是再考慮一下…」申雲覺得王海蓉簡直難以理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劉方平有沒有主意還在兩可,反正申雲是不相信他能有什麼主意,何必一開始就把話給說絕了呢?劉方平這個人軟弱可欺,就算他再怎麼不情願,只要稍微逼迫他一下,他也會乖乖答應的。
「不用考慮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王海蓉已經下定了決心,劉方平主動幫她她會很高興,但她絕不會開口求劉方平幫忙的,雖然劉方平就坐在她對面。
顧芳看了一眼如同木偶一樣的劉方平,站起身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對得起我拿的薪水。王總接下來要怎麼做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不過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倒是很支持王總的決定。絕大多數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僅有的幾個靠得住的男人又不一定喜歡讓人依靠,所以我們女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比較好。」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申雲有點哭笑不得,顧芳事不關已,說這種話不奇怪,王海蓉怎麼在這個緊要關頭也犯起小女人脾氣了?她打算把顧芳送走之後再回來勸勸王海蓉,或者就自己直接找劉方平算了,她就不信劉方平骨頭有多硬。
辦公室里又只剩下王海蓉和劉方平兩個人,這一次閉上眼睛的變成了劉方平。王海蓉走到他身後,抱住他的頭,輕聲道:「方平,不用再傷腦筋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只要你和李成梁不翻臉,就算我輸了,李成梁當上永華的總經理,他也一定會照顧你的。」
劉方平苦笑了起來:「海蓉,你真是厲害,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真得不幫你嗎?我住你的房子,拿你的工資,就連我身上的衣服一大半也是你買的,還有…可我真得沒有把握,李成梁是什麼樣的人,相信我比你要清楚得多,我這個時候插手能不能贏他不好說,但一定會激怒他。他已經找過我,明確表示讓我不要插手你們之間的事,他最討厭別人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那你就不要激怒他好了。」王海蓉用臉摩擦著劉方平頭髮,「反正現在這個局面我們已經輸了八成,沒有道理為了二成的希望,就讓你和好朋友反目。什麼住我的,拿我的,這全是你自己心裡在意,我根本就沒這麼想過,你不用覺得你欠了我什麼。」
「我真得沒有欠你什麼嗎?」劉方平繼續苦笑:「你可以這麼說,可我要是這麼說了,那就一點人味都沒有了。不說別人,你去問問申雲,她一定會告訴你,我欠了你很多。」
「你管別人說什麼呢!只要我不這麼想不就行了?方平,你這個就是太顧忌別人對你的看法,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別人管得著嗎?」
「走自己的路,想說誰說誰去吧?」劉方平咧嘴笑道:「這種事情只適合郭先生,不適合我。人本身就是一種社會性的動物,如果不能得到社會的肯定,那這個人的人生就會不完全。這也是為什麼道德要求永遠不會消失的原因。如果一個人所做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認可,那他一定很悲慘。」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話就扯得沒邊。
「還是說回這件事吧,海蓉,你真得沒想過讓我幫你?」
「當然想過。不過我還想過另外一件事,如果你真對我有情的話,不用我求你,你也一定會幫我,如果你對我沒情,我也不希望你因為什麼別的原因而懷著補償我的心情來幫我。你如果要幫我,只能有一個理由,那是讓一個男人為女人做任何事的唯一的理由,你必須是因為愛我才幫我。」
「果然是這個理由,也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我才更難下決心。」劉方平和王海蓉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也才一年不到,其中分分合合,時斷時續,時近時遠,實在是一言難盡。要說劉方平對王海蓉一點感情都沒有,那絕對是假的。在蘇曼青第一次離開的時候,他就曾經想過,不如就這樣和王海蓉在一起算了。這其中雖然有自暴自棄的成分,卻也有對王海蓉的一絲情意。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和王海蓉又何止是一夜恩情?
可你如果非要讓劉方平說他真得愛王海蓉,他又覺得說不出口。這不是他臉皮薄,不好意思,是因為他覺得這種感情還算不上真正的愛。愛對劉方平來說是一個很神聖的字眼,你如果真愛一個人,就應該把自己的一切包括靈魂都交託給對方,中間容不得有半點瑕疵。他也知道這種想法很迂,抱著這種想法可能他一輩子也結不了婚,可他就是無法忍受愛情中間夾雜其他的東西。老天爺可憐他,讓他遇到了蘇曼青,可惜,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不是說王海蓉就比不上蘇曼青,而是他對兩個人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他說自己愛王海蓉,總感覺好像是背叛了蘇曼青。
劉方平一直不說話,王海蓉就惱了。這個男人真夠絕情的,被自己抱著都不說一句貼心的話!她用手把劉方平的頭髮弄成一團亂麻,又把手伸進他衣領里,笑道:「我這麼說你都不說那個字,你這個人是不是石頭做的?讓我摸摸,讓我摸摸!」
劉方平心中一盪,隔著衣服按住她的手,調笑道:「你現在還用摸嗎?以前不早就摸過了嗎?」
王海蓉粉臉含羞,啐了他一口:「說你不正經吧,你有時候就像一個木頭人,說你正經吧,卻偏偏喜歡說些不正經的話!」
「說情話怎麼不正經了?」劉方平道:「這天下間的事情沒有比說情話更正經的了,天下的事情要都像情人間說話一樣,有商有量,有情有意,那世界就和平了。」
「呸,就喜歡胡說八道!」王海蓉正色道:「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到底要怎麼辦?」
劉方平嘆了口氣:「你真就願意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你就真得那麼信任我?」
「我一點都不信任你!」王海蓉笑道:「你這個人性子太難捉摸,而且沒個定性,還特別喜歡鬧小孩子脾氣,要把上百億的公司交到你手裡,我實在是不放心。」
「那你還…」
「你聽我把話說完,但我現在不是把永華交到你手裡,只是想讓你幫我戰勝李成梁,就像申雲說得那樣,現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王海蓉覺得這樣說話有點傷劉方平的自尊心,自己不是不想開口求他嗎?怎麼還是忍不住說起個話題了?
「原來我是匹死馬啊,」劉方平笑道,「只要能起點作用,死馬就死馬好了,我不在乎!」
「這麼說,你答應幫我了?為什麼?」答不答應並不重要,理由才重要,王海蓉要聽個理由。
劉方平撓了撓頭:「這個,這個,這個理由…」他實在說不出來。
「算了。」王海蓉又像以前一樣放了他一馬,這除了因為王海蓉心軟之外,還因為現在不是計較這種事情的時候,既然劉方平已經答應幫自己,這就說明他對自己還是有情意的,這就夠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有什麼辦法戰勝李成梁。
「我沒想到你答應得這麼爽快,早知道你那麼容易心軟,我就不安排別的辦法了。」天狐光著腳躺在沙發上對劉方平說,「看起來你還是有點良心,不枉海蓉對你那麼好!」
劉方平被她那雙玉趾晃得心驚肉跳,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目光挪開:「那我還要謝謝你,手下留情沒把我逼死。不安排別的辦法?你如果不安排的話,顧芳會去找王海蓉嗎?」
謝千千故意把腳在劉方平眼前晃了幾晃:「你就認定顧芳是我派去的?就不會有別人?」
「不是你還能是誰?李家那兩兄弟就算再怎麼眼紅,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干出挖自己牆角的事,周信佛嘛,他又未必會在意顧芳這種他眼中的小角色,我思前想後,能這麼做的,只有你了。你能不能不要晃你的腳?」劉方平惱道:「這裡是我家,家裡只有我一個男人,你一個女人跑到我家裡來,還光著腳在我面前亂晃,你就不怕出什麼問題?」
「能出什麼問題?」天狐笑道:「你忘了我的身分了?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咱們兩個在一起,有危險的只能是你不是我。不過說實話,你的自制力還真得挺強,我要是在周信佛和李成梁面前這個樣子,他們一定早就撲上來了!」
「你還怕他們撲上來?」劉方平冷笑道:「他們兩個早就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我聽說周信佛為了要陪你,連和美國的一樁大生意都不管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麼樣?」天狐滿不在乎地道:「能讓我堂堂天狐陪他吃飯聊天,這是多大的榮耀?一樁生意算什麼?我就算要他的命,那也是瞧得起他!」
劉方平叫好:「說得好,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嘛,我想要是能跟你風流一晚,周信佛一定什麼代價都願意付。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他都死了,還怎麼跟你風流啊?哈哈哈…」
「很好笑嗎?」天狐道:「看來你還是不曉得我的手段,只要我想,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我都有辦法,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變成死人,試一試啊!」
「這個…還是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