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有些陌生,但是,卻並不討厭。
還未等他進一步深想,他的手臂已被身側的「妹妹」挽住。
「哥哥,你猜我今天見了誰?」韓濯纓聲音很低,雙眸晶燦,臉上明顯帶些興奮。
「你見了誰?」謝澤順口問。
雖然此地並沒有旁人,但畢竟是在宮裡,提及天子,少不得要小心一點。於是韓濯纓踮起腳尖,湊到他耳畔,聲音很輕,一字一字:「我見到了皇上。」
皇帝今日召見韓女傅一事,謝澤自然知曉,此刻聽她說來,也不覺得意外。但是,她用氣聲說話,且低語之際,呼吸就縈繞在他耳邊,顫慄感驟然生出,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見他神情一頓,後退了一步。韓濯纓有點懵,她眨了眨眼:「怎麼了?啊,我忘了,你……也見過皇上,是不是?」
輕咳一聲,謝澤已恢復了正常,他略一點頭:「嗯。我在宮中做事,自然有機會見到陛下。你今日面聖,感覺如何?」
「皇上跟我想的不一樣,相貌很威嚴,人又很隨和,長的還挺面善的。」韓濯纓瞥了一眼面前的兄長,心裡忽然浮現一個念頭。
哥哥的相貌似乎跟皇上有一點點相似?
見她望著自己,神情古怪,謝澤心念微動:「怎麼?是皇上為難你了?」
他覺得,以他對父皇的了解,應該不至於。
「沒有,沒有。」韓濯纓連連搖頭,「皇上態度很和善,還誇了我幾句……」
畢竟是在宮中,她自不敢妄議天子相貌,就臨時改了話題:「對了,我還見了六公主,公主也好相處。目前看來,做女傅不太難……」
「嗯。」謝澤微微一笑,如果真是件棘手的差事,他也不會讓她做。
「可惜了,雖然都是在宮裡,但皇宮這麼大,又不在一處,我們也不能時常見面。」韓濯纓嘆一口氣,有些許遺憾。
不過想到做女傅的待遇,這點遺憾就又不算什麼了。
謝澤唇角微勾:「我們可以回家見面。」
在宮中,確實有些不便。
「你這兩天怎麼樣?殿下對你好不好?」韓濯纓話一問出口,就覺得自己問的可能是廢話。
雖然不曾見過兄長和太子相處,但是僅從一些小事上,也能看出殿下對兄長甚是信任依賴。
賞賜親手裁剪的梅花、幫他妹妹說情、還允許他在偏殿中與妹妹相見……
如果這都不算好,那什麼才算好呢?
果然,下一瞬,她就看到兄長毫不遲疑地點頭:「好。殿下素來體恤身邊人。」
韓濯纓點一點頭:「那還挺不錯的。」
「對了,哥,我昨天去了一趟張記裁縫鋪,請手藝最好的大師傅給你做衣服。還買了一輛馬車,今天就是馬大伯趕車送我來的。我跟他商量,讓他每天都送我,我付給他報酬。反正我現在做女傅,不缺錢。還有一件事,我還一直沒跟你說,前段時間,馬大娘家的小吉病了,問咱們借錢,我就做主借給他們了,他們可能要還很久……」
她輕聲細語,說著近來家中小事。
原本她沒想過說這些,尤其是借錢一事,她當時就直接做主了。
但是前不久她沒跟他打一聲招呼,就去應徵女傅。他得知此事後,想盡辦法幫忙。這讓她有一些心虛,後來便想著,他既是家中一員,那大小事宜,都該讓他知道的。
「家裡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謝澤對這些小事,沒什麼意見,不過聽她閑話一般,娓娓道來,也別有一番趣味。
停頓了一下,他又問:「你針線功夫怎麼樣?」
前天她說要量尺寸做衣服,他還以為是她親手給他做的呢。原來是請裁縫啊。
韓濯纓很誠實地搖頭:「很不好。是不是你衣服破了洞,想縫一下?可以找翠珠,翠珠比我強點。」
她十三歲以前根本就沒碰過針線,首次接觸就直接試圖縫製衣衫。大概因為沒有循序漸進,所以辛辛苦苦幾個月,效果卻很一般。
後來回京,養母王氏請了人教她,可惜剛上手,她的身份就發生了變化。她搬出臨西侯府後,也沒再認真學過。
「不,衣服沒破。」謝澤擺手。他基本不穿破了的衣服,就算真破了,針線上的宮人們也能縫的看不出一點破綻。
「那是怎麼了?」
略一沉吟,謝澤緩緩說道:「二月初二,我過生辰。我想著,如果你針線好,隨便做點什麼給我也行。」
他每年過生辰,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們都要費盡心思給他挑選禮物。他這個「妹妹」總不能一丁點表示都沒有吧?
他對她,可比對他那些兄弟姐妹上心多了。
韓濯纓蹙眉,一臉的狐疑之色:「二月初二,你的生辰?你不是失憶了么?你想起來了?你都想起什麼了?」
可是,也不對啊,如果他想起來,沒理由繼續認她啊。
對此,謝澤早想好了說辭:「想起什麼?你說生辰嗎?我們這樣的人,哪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年哪月?二月初二是殿下的生辰,殿下.體恤身邊人,這麼多年,我們都跟著殿下一起過生。」
「這樣啊……」韓濯纓悄然鬆一口氣,心想這樣說來,也有幾分道理,「嗯,以前這樣就算了,以後你該按照你自己的生辰來嘛。」
等等,韓雁鳴的生日是哪一天來著?
韓濯纓想了想,她只記得手札上提到韓雁鳴的體貌特徵與年齡,卻不記得具體生辰是哪一日。不過可以回去找找,看記的有沒有。
於是,不等兄長開口,她就又道:「這樣,你既然說以前都是那一日,今年就還先按二月二好了。你想要什麼啊?我給你買。」
她現在手上有錢,只要不是很貴的,都能滿足。
謝澤微微一笑:「如果要花錢買的話,我也能買。我只是想著,如今有了妹妹,若是能得一件妹妹親手所制之物就好了。」
韓濯纓沉默了一瞬。
平心而論,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只是對她來說,有那麼些許為難。略一思忖,她點了點頭:「好。」
他為了她向太子求情,只因為她想做女傅。就算不是他的生辰,他的這點小心愿,她也不想拒絕。
大不了就拿出前年給父親縫製衣衫的勁頭出來。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可她神色認真、眼神堅定,彷彿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
謝澤眸中漾起笑意,又問:「妹妹的生辰是哪一日?」
「三月初三。」
謝澤眉梢輕挑,心想,二月二、三月三,這倒是很巧了。他略一挑眉:「今年及笄嗎?」
「嗯。」韓濯纓點一點頭,說到及笄,她情緒忽然就有些低落。
去年她剛回到京城時,養母王氏還曾說過,要好好教導她,等她年滿十五歲,會有盛大的及笄禮。可是後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今年她及笄,陪在她身邊的,大概只有翠珠和他了吧。
想到自己還有家,還有親人,她那點失落很快散去。她笑了笑:「等到那一天,你看能不能跟殿下告假。」
「嗯。」謝澤頷首,心裡卻想,若你及笄,那我肯定是要來的。
韓濯纓唇角彎起。
雖然身份換了,但她及笄的時候,還是有家人在的嘛。
畢竟是在皇宮中,雖然殿下允許他們見面,但似乎也不好時間太久。
又簡單說幾句話后,韓濯纓就道:「那我先回去了啊,等會兒還得繼續教公主呢。」
謝澤頷首:「好。」
「那我走啦。」韓濯纓沖他揮了揮手。
謝澤只含笑看著她。
待她離開東宮之後,長壽才悄無聲息走了過來:「殿下。」
謝澤瞥了他一眼,收斂了笑意:「走吧。」
今日沒能當面向太子殿下謝恩,卻成功與兄長會面。韓濯纓心情甚好。她隨著宮女回到瑤華殿,又一次見到兩個小姑娘坐在躺椅上,仍用手帕遮著眼睛曬太陽。
看時候還早,韓濯纓也不出聲,只在旁邊站著。
反倒是六公主慢悠悠問:「女傅回來了?」
「嗯,回來了。」
「見到太子哥哥了嗎?」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沒有見我。」韓濯纓心想,但是我見了我哥啊。
六公主語速極慢,語氣倒也誠懇:「沒見到就沒見到吧。他挺忙的,女傅不要介懷。」
韓濯纓只是笑笑:「我知道的。」
她原本也沒指望著太子一定會見她。
「我們現在就起來練武嗎?」
韓濯纓看了看太陽:「稍微再等一會兒吧。」
「也是,齊表姐還沒回來。」六公主附和。
韓濯纓沒有接話。她心裡清楚,她現在教公主的,齊家玉完全沒必要跟著學。
所以,她真是搞不懂那位齊姑娘。
齊家玉今日午飯時分,也不用膳,徑直在姑姑齊貴妃面前傾訴。
齊貴妃冷眼聽侄女哭訴,待她實在沒力氣了,才道:「你只管想想,你是為了什麼就行了。如果還是覺得憋屈,那趁早回家乾淨。」
齊家玉不做聲了。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近水樓台嗎?
齊貴妃給她遞了杯水:「能忍嗎?」
「能。」
「那行,你吃點東西就過去吧。」齊貴妃揮了揮手,「別三天兩頭往霜雲殿跑。有這功夫,多想想怎麼接近東宮。」
齊家玉小聲道:「我也想啊,可我能怎麼辦?」
「太子生母早逝,由皇上親自教養,今年十八歲了,身邊也沒個女人。你生的不差,只要抓住機會,溫柔一些,懂事一些,贏面還是很大的。」齊貴妃嘆一口氣,「算了算了,你自己把握吧。」
其實她也知道,侄女齊家玉這兩年人前人後已經刻意溫柔了許多,但溫柔並不只是說話聲音輕一些。
這個道理,她這侄女可能還不太明白。
韓濯纓發現,午後的教導異常順利。
六公主興緻極高,學的非常認真。而宋凈蘭畢竟是將門出身,雖沒學過武,但進益極快。就連齊家玉,也一改之前的態度,一直保持著沉默。
結束以後,六公主面露不舍之色:「女傅明天早些來,我還要學。」
韓濯纓笑笑:「好呀。」
六公主給了她一塊腰牌,她可以攜帶著腰牌出入皇宮。
到了宮門口,韓濯纓才發現,馬大伯不在。
清晨入宮時,她不想讓馬大伯白白等著,乾脆就讓他先回家忙碌,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再來接。
可現在,馬大伯還沒到。
韓濯纓尋思著,可能是有什麼事給耽誤了,那就先等一會兒好了。
她正自等候,忽然聽到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你在這兒做什麼?」
韓濯纓循聲望去,看見了青雲衛的指揮同知齊應弘。
他穿著青雲衛的服飾,就站在她不遠處,面無表情看著她,顯然是剛從宮裡出來。
韓濯纓今日教導公主一天,挺累的,現在也沒了跟他周旋的必要,就直接回答:「等馬車回家啊。」
齊應弘皺了皺眉:「你,從宮裡出來?」
「嗯。」韓濯纓點頭。
齊應弘敏感察覺到她情緒不高,但她話里的內容卻更讓他驚訝。她竟然真的是從宮裡出來的?
聯想到上次見她的場景以及齊家玉最近鬧的事情,一個猜測倏地浮上心頭,他有些不可置信,聲音也不自覺提高了一些:「你就是韓女傅?」
「是啊,我姓韓,現在教六公主學武。」韓濯纓也不隱瞞。
反正也沒隱瞞的必要,他是齊貴妃侄子,齊家玉是齊貴妃侄女,他們都是一家人。
齊應弘神色訝異:「你是韓女傅,你,你會武功?」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明明很害怕,卻大著膽子同他說話。看向他時,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也帶著明媚而又青澀的笑意。他下意識就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小姑娘。
若是習武之人,在當時的情景下,又怎會是那種反應?
可是,她竟然會武功,還遠在家玉之上。
齊應弘雙眉緊鎖,心頭窒悶,有種濃濃的被欺騙的感覺。可是,他心裡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他,她從沒說過自己不會武,上次她還告訴了他要去應徵女傅。
是他自己想當然了。
韓濯纓點頭:「是啊,會一點。」
她也知道自己先前的表現不像是習武之人,不想前後反差太大,她勉強笑了笑:「不過肯定不能與齊大人比。」
齊應弘默不作聲,心想,這笑容跟以前的並不一樣,不像是歡喜,反倒像是敷衍。而且她今日對他的態度極其冷淡。
明明上次見她時,她還不是這樣的。
齊應弘心念微動,是因為姑姑和家玉的緣故吧?
這件事,確實是齊家做的不地道。
抿了抿唇,齊應弘道:「家玉胡鬧,我替她跟你道歉,這件事是齊家不對。不過還好沒成大錯。」
「誒?」韓濯纓有些意外。
她與他數次見面,他都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樣子,沒想到竟會為了家人所做的事情道歉。
——齊貴妃和齊家玉本人還沒有任何錶示呢。
這麼一來,她對他的態度不自覺認真了一些:「你如果沒參與的話,不用跟我道歉,又不是你的錯,再說,我現在已經是女傅了。」
齊應弘察覺到了她態度的變化,心想,果然是這麼個緣故。
看了看天色,他問:「你家的馬車什麼時候到?我送你回去吧!」
他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家中只有她一人,他猜測,或許馬車也只是她的託詞。
韓濯纓搖頭拒絕:「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聽她拒絕,齊應弘神色有些不耐,聲音也越發冷了:「天快黑了,別磨蹭,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
正說著,韓濯纓眼睛一亮,沖一輛正趕過來的馬車招手:「我在這兒呢。」
「你看,我們家馬車過來了,我先走了啊。」韓濯纓不再同他敘話,大步向馬車走去。
馬大伯一臉的不好意思:「韓姑娘,對不住,有點事耽擱了,你沒等太久吧?」
「還好。」
「是四子病了,我去請了大夫……」馬大伯仍在解釋,「以為能趕得及……」
韓濯纓人已經進了車廂,問道:「四子沒事吧?大夫怎麼說?」
「沒什麼大毛病,說是小孩嘴饞,正月里吃太多,積了食……」
韓濯纓點頭:「沒事就好。咱們回吧。」
「哎。」馬大伯應一聲,調轉了車頭。
見馬車遠去,齊應弘移開了視線。
今天是韓姑娘第一天正式在宮裡當差,他這邊卻出了差錯,馬大伯不免羞愧又尷尬。
他一面趕車,一面小心搭話:「韓姑娘,跟你說話的那個官爺是誰啊?怎麼瞧著有幾分眼熟?」
「哦,那是青雲衛的指揮同知。」韓濯纓想了想,「你覺得他眼熟,可能是因為年前的一天晚上,他曾帶人到咱們巷子里抓人?當時動靜可不小。」
「原來如此。」馬大伯隨口應了一聲,心裡卻覺得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晚的事情他自然記得,不過青雲衛深夜拍門,說是緝拿要犯。他們一家老小,嚇得大氣不敢出,只能垂手站著,哪有膽量去偷偷瞧瞧為首的官爺長什麼樣?
那為什麼看著眼熟呢?
馬大伯想不明白,乾脆搖一搖頭,認真趕車。
六公主第一天學武,皇帝自然關注。晚間他還特意使人去瑤華殿去詢問,得知公主今天比平時多用了半碗飯,皇帝暗暗點頭:「嗯,看來學武這方法還挺管用。」
夏公公奉上一杯茶,笑道:「這也是皇上英明。」
皇帝接過茶飲了,並沒有接他的話。
今天學武,雖然更像是花架子,但六公主累得不輕。平時會在晚上跟她說話的好朋友宋凈蘭,今天又回家去了。
六公主幹脆早早洗漱休息了。
宋凈蘭作為六公主的伴讀兼最好的朋友,大多數時候都是直接宿在瑤華殿的。今天沒打招呼,天黑回家,宋家上下都很意外。
「怎麼了?是宮裡出了什麼事?還是你被欺負了?」看見幺女,王氏連聲詢問。
旁邊沒有外人,宋凈蘭乾脆不顧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都不是。皇上給六公主選女傅,教公主習武。」
「我當是什麼呢?」王氏輕笑,「學武又不是什麼難事。你爹爹自小習武……」
「不是啊,娘。」宋凈蘭搖頭,「我想說的是,女傅是二姐姐……」
「二……」王氏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僵住,她疑心自己聽錯了,「什麼?」
宋凈蘭望著母親,輕聲道:「就是那個二姐姐啊,現在姓韓的。」
王氏嘴唇輕顫:「她,她怎麼會去做女傅?」
「我也不知道。」宋凈蘭小聲道,「不過大哥應該知道這件事吧,我聽說,貴妃娘娘想把女傅之位留給自己侄女,是太子殿下出面,才沒能成。」
太子多半是看在宋佑安的面子上。
雙目微闔,王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蘭蘭,這件事你在家裡就不要提了,尤其是別在你二姐姐跟前說一個字。」
「嗯,我知道。」
母親早就下過明令,嚴禁任何人在府中提起先前的二小姐。
靜默了片刻,王氏又道:「你在宮裡時間久,她要是有難處,你……」
「我明白的。」
母女兩人低聲說話,而外面的宋雁回卻變了神色。她原本只是聽說宋凈蘭回家,想親近一些,卻不想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她心裡滿是怔忪:怎麼會這樣?韓濯纓進宮做女傅教公主習武?不可能啊,她記憶中不是這樣的啊。
難道真是大哥宋佑安從中幫忙?
她只覺得一陣寒氣自腳底生出,凍得她手足冰冷。
那個人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她沒有進去,而是轉身疾走。
韓濯纓發現,她的生活漸漸走上了新的軌道。
每日清晨早起進宮,傍晚打道回府。
六公主性格隨和,很好相處,在學武這件事上還算用心。她每天中午都同韓女傅一道用膳,還讓人在平日自己曬太陽的地方多擺了一張躺椅,供韓女傅休息使用。
公主尊敬女傅,其他宮人太監自然更加尊重。
韓濯纓感覺,這女傅生涯還頗不錯。除了根本不需要她教導的齊家玉偶爾會刺她兩句以外,簡直堪稱完美。
但是她回到家中,就開始有煩惱了。
她答應了兄長,要親手縫製一樣東西送給他。
半個月的時間,對她而言,可能有點短。
結合翠珠對難易程度的分析,韓濯纓決定選擇最簡單易做的荷包。
忙裡偷閒、認認真真,耗時將近半個月,韓濯纓終於做好了一個還不錯的荷包——和兩個失敗品。
「小姐,這次做的已經很好了,跟我都差不多了。」翠珠在一旁很給面子。
韓濯纓瞧了她一眼,輕聲道:「我覺得,那是因為你針線也不太好的緣故。」
翠珠扁了扁嘴,不說話。
「就它吧,也沒多少時間了。」韓濯纓做了決定,「他要是嫌棄不好,我明年給他做更好的就是。」
翠珠有些詫異,明年還做?她默默嘆一口氣,心想,小姐對少爺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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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噠么么噠么么噠,我換了個封面,自製的,可能也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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