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

歡喜

不管韓濯纓怎麼想,時間仍是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到了八月中旬。

臨近中秋,宮中將有家宴,六公主不必學武,韓濯纓也因此有了三天的假期。

正好八月十四是對門琳娘出閣的日子。

馬大伯夫婦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並邀請她前去觀禮。

作為鄰居,韓濯纓送給琳娘一對手鐲當做添妝。

琳娘害羞帶怯接了,羞羞答答道了謝。

韓濯纓以前見過琳娘,但平常情況下,琳娘極少塗脂抹粉,偶爾打扮也只是淡掃蛾眉,輕塗胭脂。今日絞了臉,盛裝打扮,又穿著大紅嫁衣,倒比平時更加美艷了幾分。

看著這樣的琳娘,韓濯纓不自覺便想起當日馬大娘想讓她嫁給「韓雁鳴」一事。

那時候她只想著他身份不明,不能讓他娶妻,哪裡能想到會有她自己想嫁給他的一天?

只是也不知道,將來等他們成親時,是何光景。

韓濯纓一時有些恍惚,直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她才回過神來,心中暗呼慚愧。

怎麼就又想到自己身上了呢?

她臉頰微微發燙,還好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並無人察覺她的異樣。

只有翠珠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新娘子上了花轎,迎親的隊伍離開清水巷。

馬大娘難忍不舍情緒,淚水漣漣。

韓濯纓和其他鄰居一起安慰了好一會兒,馬大娘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唉,其實嫁的也不算遠,可我這當娘的就是不捨得。」馬大娘拉著韓濯纓的手,「我也不求別的,只求她在婆家,能過得舒心一些。」

韓濯纓聽得心裡一陣發酸,輕聲道:「會的,琳娘性格好,手也巧,還勤快,在哪裡都會很好的。」

也不知道將來她出嫁,會不會有誰心中不舍。

少頃,眾人散了,韓濯纓和翠珠一起回了韓宅。

難得休息,她們一道做月餅、置辦瓜果,忙忙碌碌,不亦樂乎。

這天傍晚,石南星特意跑到清水巷,一進門就高聲道:「纓纓,纓纓,我來看你了。」

兩人已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看見他,韓濯纓心情不錯,笑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這不是想你了嗎?」石南星嘿嘿一笑,說明來意,「明天我到你們家過節行不行?」

韓濯纓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好啊。」

反正家中只有她與翠珠二人,而石頭獨自一人在京城,也就跟她們熟悉一點。一起過節也正常。

翠珠忽然硬邦邦道:「那你不能白吃白喝,至少得帶點什麼過來。」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石南星哈哈一笑,異常爽快地答應下來,「我走啦,明天見。」

他來去匆匆,似乎只為了說這麼一番話。

他走之後,翠珠猶猶豫豫地問:「小姐,你有沒有想過嫁個什麼樣的人?」

韓濯纓心念微動,不答反問:「你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啊,這不是想著今天琳娘出嫁,心裡好奇,所以就問問嘛。」翠珠一怔,不自然的神情一閃而過。

韓濯纓垂眸,將做出的月餅給分別裝好:「以前沒想過,近來想過了。」

「近來有想過?那,也就是說,小姐心裡有想嫁的人了?」翠珠的神色有一點點緊張。

韓濯纓看了翠珠一眼,尋思著翠珠可能看出了什麼。畢竟兩人一起住著,且他每次來清水巷,翠珠都知道。真猜出幾分,也不足為奇。

輕輕點一點頭,韓濯纓小聲道:「確實有。」

翠珠臉色白了幾分:「那,那我是不是認得這個人?」

韓濯纓繼續點頭:「認得啊。你怎麼可能不認識?」

「啊。」翠珠手上動作一頓,「果然。」

韓濯纓略一思忖,小聲道:「不過這件事,最好先別告訴旁人。畢竟還沒真正定下來。」

翠珠輕輕「嗯」了一聲,勉強一笑:「我知道啦。」

韓濯纓心下暗暗稱奇,她還沒言明,翠珠就能猜到,看來他們平時的表現應該很明顯了,不然不至於如此。

晚間翠珠草草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筷。

韓濯纓看在眼裡,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翠珠搖頭:「沒有啊,沒有不舒服。是馬大娘白天送來的糖和糕點,我吃的太多了,所以不太餓。」

她這麼一說,韓濯纓也就能理解了。儘管次數不多,但她有時也會這樣。

「嗯,不餓就少吃點,別吃撐了。」

翠珠笑了笑,沒再說話。

次日是八月十五中秋。

一大早,街坊鄰居就送了瓜果糕點過來。禮尚往來,韓濯纓自然也要回贈一些。

她在清水巷住了將近一年,知道這裡鄰里和睦,誰家做了好吃的,都要互相分享一下。

東西未必有多貴重,可難得的是這份心意。

臨近晌午,齊應弘來到了韓宅外。

翠珠正在廚房忙碌,是韓濯纓開的門。

一打開門,她就看到了整整一個月沒見的親哥。

「哥?」韓濯纓有些意外,她還以為他那天生氣了。

齊應弘將手裡拎著的食盒遞給她:「燕雲齋新出的月餅,我來的時候帶了一些,給你嘗嘗。」

韓濯纓接了過來:「快進來吧,我這裡也有一些。我昨天還跟著翠珠一起做了呢。」

「我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一直沒過來。」齊應弘大步入內,並順勢掩了門,粗略掃了一眼,還好,並未看見其他人。

他這番話倒是真的,最近有幾方勢力都在查宋女官死亡真相,他只能裝作不知,認真應對。不過好在當時僅有的幾個知情者都是他的心腹,口風極嚴,倒也沒泄露什麼。

韓濯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乾巴巴回道:「嗯,那你挺辛苦的,要多注意身體。」

「我看門口有些紅紙紅綢……」

「哦,那不是咱們家的,是鄰居馬大伯家女兒昨天出嫁。」韓濯纓引著親哥去廳堂坐了。

別的地方她不知道,但清水巷好像有規矩,成親當日的鞭炮紙屑是不能清掃的,必須等到第二天中午。

聽到「咱們家」三個字,齊應弘怔了一瞬,神色有些微的複雜。他低低重複了一句:「嗯,咱們家。」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親妹妹,一母同胞,血脈相連。在她心裡,這也是他的家。

「不是咱們家,是鄰居家啊。」韓濯纓只當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齊應弘卻笑了笑,也不說話。

今日是中秋,闔家團聚,他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這個妹妹。雖然不能與她共度佳節,但好歹也要看一看她。

可如今真正看到了她,他卻又不想立刻離去了。

纓纓給他倒了茶,上好的雨前龍井。

齊應弘輕啜幾口:「纓纓,你這些天怎麼樣?」

「我挺好的啊。」韓濯纓這段時日不但感情順遂,其他方面也無任何不當之處,「你呢?」

「我也還好,就是忙一些。」

韓濯纓出言安慰:「忙是正常的啦,我也很忙,還是這幾天中秋,才能歇幾天。」

「你有沒有想過不做這個女傅?」齊應弘認真問道,「我記得你當初說,之所以要去應徵女傅,是因為沒錢可用。我很早以前就想跟你說了,如果真的沒錢,我可以給你。我是你哥,照顧你是應該的,你不用跟我見外。」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我的錢財都是俸祿所得,不是齊家私產,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韓濯纓斟茶的手微微一頓,有幾滴茶溢了出來。

齊應弘眼疾手快,迅速握住了茶壺柄,幫她穩住了茶壺。

「不好意思。」韓濯纓下意識道歉。

略一思忖,她輕聲道:「哥,我現在不缺錢,真的。」

女傅待遇堪比太子少傅,她教導公主七個月,手裡已攢下了不少錢。況且還有先時謝澤以「韓雁鳴」的身份交給她補充家用的銀兩。

「我最開始當女傅,確實是因為沒錢,不過後來我發覺教公主習武,很有意思啊。忙歸忙,但我並不討厭,相反還挺喜歡的。」韓濯纓笑了笑,「哥,我知道你說的是真心話,不是跟我客套。其實你也不用這樣啦。你每天辛苦,得點俸祿也不容易,攢著將來娶媳婦用啊。」

兄妹一場,她沒幫到這個親哥什麼,也就不想給他增添麻煩。

妹妹誠懇婉拒,齊應弘雖然早已猜到,但還是免不了有一絲絲失望。

他只當沒聽見她後半句,略一點頭:「行,那我攢著,將來給你……用。」

他本想說「將來給你當嫁妝」,但話到嘴邊,莫名覺得彆扭,就臨時給改了。

韓濯纓只是笑笑,心想,恐怕也沒什麼機會。

齊應弘沒有待太久,略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連午飯都沒有用。

他這一趟倒沒有白來,韓濯纓將他帶來的食盒收拾出來,放進自己昨天親手做的月餅:「不一定好吃,不過是我親手做的,你就當嘗個新鮮。」

說這話時,她神情里有一點點掩飾不住的小得意。她感覺,比起在女紅方面,她在烹飪上似乎更有天賦一點。

比如昨天做的月餅,失敗的就很少,基本上都成功了。

齊應弘接過:「好。」

送他出門時,正碰上馬大娘在門口掃地上的鞭炮紙屑。看見他們,多看了一會兒。

待齊應弘剛一遠去,馬大娘就提著掃帚上前,悄聲問:「韓姑娘,那是誰啊?我上個月就見他來過你們家。」

韓濯纓眼皮一跳,她心想,來了,這一天總算來了。她就知道,親哥來這裡,早晚會引起街坊鄰居的注意。

她現在要是改口說當時認錯了親哥,會不會顯得很奇怪?

「大娘,其實他是我哥……」

「雁鳴的朋友,對不對?」馬大娘恍然大悟,搶道,「我上次看見他,就是跟你哥一塊兒。是不是你哥太忙,中秋也不回來,就托他過來看看?」

韓濯纓:「……」

她萬萬沒想到馬大娘竟會有此猜想,但轉念一想,大家先入為主,以為那個是雁鳴,自然不會想到這個才是真的。而且她是個年輕姑娘,誰也不會直接當面就說一個男子是她的朋友,只會往雁鳴的朋友上猜。

馬大娘臉上滿是篤定,只差沒寫著「我聰明吧?被我猜著了。」

「啊。」韓濯纓含糊應了一聲。

馬大娘還處在興奮中:「我看他身上的服飾,是青雲衛吧?」

「對,是青雲衛。」

「可惜了。」馬大娘嘆一口氣。

韓濯纓好奇:「可惜什麼?」

「可惜聽說青雲衛經常殺人抄家,很可怕。不然看他相貌,跟韓姑娘倒也般配。」

韓濯纓神色陡然變得古怪起來,連忙擺手:「不不不,大娘不要亂說。我跟他一點都不般配。」

這可是她親哥啊。

她得好好想想,怎麼跟街坊鄰居解釋此事。當初情急之下為了應付,這會兒麻煩還真不少。

馬大娘話一出口,就自悔失言了,有些訕訕的:「啊,對不住,韓姑娘你別生氣。你瞧我這張嘴。我就這麼隨口一說。你放心,小姑娘家名聲要緊,我知道的,不會亂說。」

她也知道不合適的,韓姑娘長的漂亮,心地又好,還有本事,能在宮裡做事,怎麼可能看上經常殺人抄家的青雲衛?只是她女兒剛出嫁,她這兩天但凡看見年貌相當的男女,就生出保媒的心思。

韓濯纓並未怪她,簡單說幾句話后,就回了家。

雖是過節,可翠珠今日不知為何,興緻不高。

午飯也沒吃多少。

「怎麼了?我記得你上午沒吃多少東西啊?」

翠珠小聲道:「可能是前兩天吃多了,積了食,等餓了再吃吧。」

韓濯纓略一思忖,今日石頭會來一起過節,到時候讓石頭給她看看就是了。

石南星約莫申末時分到了清水巷。

而在此之前,韓濯纓剛剛送走了前來走動的宋佑安。

她覺得,她這兩天做月餅的決定還挺正確。

石南星懷裡抱了一個大罈子,滿頭的汗:「快快快,幫我找個地方放下來。至少有二十斤重,我一路抱過來的。」

「這是什麼啊?」韓濯纓伸手接了過來。

她畢竟自小習武,二十斤的罈子對她來說,還不算特別重。

「桂花酒啊。翠珠那丫頭不是說,不能讓我白吃白喝嗎?」石南星拍了一下手,「我尋思著有月餅,有瓜果,就差酒了。」

韓濯纓將酒罈暫時放在院子里,小聲嘀咕:「那也不用這麼多吧!怎麼喝得完嘛?」

石南星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那就先放著,以後可以繼續喝嘛。又不是非得在今天喝完。」

他說著反手抽出扎在衣衫后領口的摺扇,「唰」的一下打開,輕輕扇風,一臉得色:「怎麼樣?」

韓濯纓嘖嘖兩聲:「八月了還扇扇子,只熱著你了。」

「誒,纓纓,你話可不能這麼說。三月份我還用扇子呢,八月份怎麼就用不得了?」

韓濯纓同他說兩句閑話后,便揚聲喚翠珠:「翠珠,石頭來啦。」

她有點奇怪,按理說翠珠應該聽見石頭的聲音了啊。

翠珠確實聽到了石頭的聲音,甚至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但她並不是很想出去。

他們三人可以說從小在邊關一塊兒長大,去年她隨小姐進了京,今年石頭也跟著來了京城。

故人重逢,翠珠自然也是歡喜的。初時她不覺得怎樣,但後來小姐出事,石頭也幫忙。以及後來石頭吃不慣京城的飯菜,央她幫忙做菜,還給報酬。

一來二去,兩人的接觸似乎比他和小姐的接觸還要多一些。

近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見到石頭,就歡喜又彆扭。

昨天,琳娘出嫁,翠珠察覺到小姐神色有異,她當時心裡一動,就想到了石頭。

她暗暗一問,小姐果然果然有個意中人,她還認得。

那除了石頭,還會是誰呢?

肯定不可能是那真真假假幾個少爺啊,只能是石頭了。

翠珠心裡清楚,小姐對她有救命之恩,還一直照顧她。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小姐爭搶,那就只能盡量遠著石頭了。

她遠遠地看見石南星因為那句「石頭」而故意不高興,合攏了摺扇就要往小姐頭上敲,卻被小姐蹭蹭後退兩步,輕鬆避開。

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發酸。

「翠珠……」韓濯纓久久不見翠珠應聲,乾脆過來尋她,「石頭過來了。你最近不是胃口不好嗎?讓他給你看看啊。」

小姐笑容溫暖、神情真摯,話語里儘是對她的關心。

翠珠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她避開小姐的視線,小聲道:「好吧。」

石南星正在院中百無聊賴地坐著,聽到腳步聲,看見翠珠跟著纓纓過來,他一挑眉:「哎呀,咱們翠珠這是擺大小姐譜呢。還是嫌我沒帶東西?跟你說啊,我可是帶了桂花酒的。」

這還是第一次,翠珠對他愛答不理的。

韓濯纓瞪了他一眼:「你怎麼說話呢?翠珠這兩天吃的少,你幫她看看是怎麼了。」

她說著讓翠珠坐下,自己前去倒茶。

聽說翠珠身體不適,石南星立刻肅了神色:「你哪裡不舒服?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診脈看看。」

翠珠面色微微有些蒼白,她緩緩伸出手臂,也不說話。

石南星伸出兩指,細細診脈,面容嚴肅,渾不似平時那般沒個正形。

少時,他收回了手:「沒什麼毛病啊。你是不是心裡有事?或者嫌棄飯菜做的不好?沒道理啊,你做飯挺好吃的。」

翠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想了又想:「你以後,對小姐好一點。打鬧歸打鬧,別老欺負她。」

「啊?」石南星眨了眨眼,一時回不過神,「你吃飯吃的少,是因為你覺得我欺負纓纓了?天地良心,我怎麼可能欺負她?」

就因為這個?

翠珠越想越難受,眼眶泛紅:「她對你好,你也該對她好才是,不能辜負了她。」

韓濯纓端了茶水出來,正好聽見翠珠這一句話。

她有片刻的愣怔,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若在以前,她大概是聽不出什麼的。可她近來初懂男女之情,還與人互通心意,許下白首之盟。這會兒聽見翠珠的話,再想到翠珠這兩日的古怪,她腦海里忽的湧上一個念頭:

翠珠不會以為她喜歡的人是石頭吧?

韓濯纓有點哭笑不得,心想,這誤會可大發了。

她正要說話,卻聽石南星道:「什麼辜負?我對她也很好啊。也就比對你差一點點。」

「不行!」翠珠斬釘截鐵,「你必須對她最好最好才行。」

韓濯纓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重重咳嗽一聲,且有意放重了腳步,幾步走過去,將茶水放在石桌上。

翠珠慌亂而無措:「小姐,我……」

也不管石南星在側了,韓濯纓直接道:「翠珠,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小姐?」

「你不會覺得我喜歡石頭吧?」韓濯纓道,「在我心裡,你跟他是一樣的啊。」

「啊?」翠珠瞪大了眼睛。

卻聽小姐繼續道:「其實我喜歡的,另有其人啊。」

這次不止是翠珠,連石南星都驚訝異常:「什麼?」

他聽到了什麼?纓纓有心上人?而翠珠以為那個心上人是他?

說這話時,韓濯纓眼前似乎浮現出了謝澤的面容。她不知道,這時候的她,眸如星子,熠熠生輝,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短短數息間,翠珠心裡閃過了許多念頭,有歡喜、慶幸,也有擔憂、好奇:「那,那個人是誰?」

一陣敲門聲適時地響起。

韓濯纓心裡忽然湧上一種強烈的預感。應該是他吧?

「我去開門。」她匆匆走到門口,將大門打開。

然而看清站在門外的人後,她臉上不由地露出些許失望來。

不是謝澤,而是長壽。

長壽沖她施了一禮,呈上一個精緻的食盒:「韓女傅,中秋好。我來給你送些東西。這是宮裡的月餅,女傅嘗嘗。」

韓濯纓收斂了神色,對自己說,中秋佳節,宮裡有家宴,他平日里又忙,不能過來也正常。

可她心裡到底還是有一點點失落。

她輕聲道:「辛苦長壽了,我這裡也有一些,是我自己做的。你稍等一會兒,幫我帶回去給他好不好?」

她接過食盒,迅速整理了心情,將食盒騰出來,放進自製的月餅。這才又拎著交給長壽,同時奉上一些碎銀,當是給長壽的打賞。

長壽笑眯眯接接了食盒:「其實,女傅也可以親手給他啊。」

「嗯?」韓濯纓微訝。

「他就在清水巷外,韓女傅不去見一見嗎?」

韓濯纓一顆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長壽是哄她,還是認真的。她略一沉吟:「好。」

她扭頭沖翠珠和石南星打了一聲招呼,就隨長壽出了門。

剛走出清水巷,韓濯纓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馬車。

她下意識看向長壽,長壽卻只是微微一笑,示意她上前。

韓濯纓心內幾分緊張,幾分期待,果真近前,掀開了車簾。

馬車裡端坐著一個人,容貌英俊,氣質高華。一看見她,眉梢眼角就流淌出淺淺的笑意:「纓纓。」

韓濯纓瞬間沉浸在莫名的喜悅中,先前那些失落一掃而光,歡喜一點點積累起來,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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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太子當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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