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心商人
看著一個個的小瓷瓶,陳壽又陷入了沉思。
香料精油做出來了,可是怎麼賣呢,尤其是該怎麼推廣呢。
打出名氣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爛在這小院,分文不值。
這個年代也沒有個電視網路,就算有自己也沒錢打廣告,守著金山而沒法搬,不由得陳壽長吁短嘆。
可惜這個時代,沒有明星,找不到代言人...
咦,明星?
陳壽突然想到,在酒樓那些食客的話,這醉月樓的薛姑娘,見一面就要千兩銀子,結交的非富即貴,不就是最好的人選。
這些人,就是當代的女明星嘛。
醉月樓什麼的,不就是青樓,陳壽一想還有些緊張。
「陳福,你去洗把臉,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吃燒雞么?」陳福激動地問道。
「雞雞雞,就知道雞,趕緊洗臉。」
陳福去洗了把臉,陳壽上下打量,這小子渾身髒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就這還去談生意?只怕連醉月樓的大門都進不去。
陳壽看了一眼懷裡的瓷瓶,還有鼓囊囊的荷包,裡面全是銀子。
「罷了,這點魄力還拿不出來,談什麼賺錢。」
陳壽一咬牙,帶著侄子,先是來到裁衣房,置辦了兩身織鍛衣服,花了二十兩銀子。
把陳福心疼的眼珠子都紅了,出門時候,雙手捧著衣服,走路小心翼翼地。
陳壽自己也要了一件合身的袍服,腰束錦帶,盤髻簪發。人靠衣裳馬靠鞍,陳壽穿上這身衣服,愈發顯得英眉朗目,俊俏非凡。
陳壽給了他一腳,「做什麼怪,給我好好走路。」
兩個人又來到香水行,也就是後世俗稱的澡堂子,交了幾文錢洗的乾乾淨淨。
這香水行內,除了一個大池子外,還有澡豆子。
捏腳、搓背、捶腿一應俱全。漢人對沐浴的熱愛,早在春秋時候就開始了,詩經里也多有記載。
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中也記載:「浴,灑身也;洗,灑足也;澡,灑手也。」漢代的時候,官府就專門為洗澡設定了一些假日,「五日一假洗沐,亦曰休沐」。也就是時隔五天,每個人都要回去洗澡沐浴。到了唐朝的時候,就改成了十天,稱為「休浣日」。
他們來的時候不是最熱鬧的時候,池子里沒有幾個人,陳壽帶著陳福泡了一通,神清氣爽,渾身舒泰。
換上新衣服,陳福去疊自己的舊衣服,被陳壽隨手一扔,「這玩意留著作甚,以後再也不用穿了。」
陳福打量著自己的新行頭,又激動又心疼,齜牙咧嘴地道:「二叔,這也太貴了,在咱們村,娶個媳婦也花不了這麼多錢。」
「你把小瓷瓶給我背好,一會就站在我身後,眼睛不要亂看,更不要亂說話,知道了么?」
「知道了。」
陳壽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候一個馬車停下,趕車的馬夫笑著問道:「兩位爺,你們哪是走路的身份,去哪您說一聲,小人載您去吶,只要賞點辛苦費就好。」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都能打車了,陳壽笑道:「好,去醉月樓多少錢?」
「原來公子是要去醉月樓快活,這路倒也不遠,公子給十文就行。」
十文屬實不貴,陳壽點了點頭,叔侄倆上了馬車三拐兩拐的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巷子,雖未到掌燈時分,各房院落中還是能飄出濃濃的脂粉香氣和絲竹之聲。
一路上,稍微了解了一下這個醉月樓,是一個叫蘇樂的老鴇開的,當真是個銷金窩。
涼州城內,多少的達官顯貴,在這揮金如土。
但看外觀,這醉月樓更像是一個書院,粉白牆面,青磚碧瓦,任誰都說是個風雅去處。
兩個人一邁進大門,便有足穿毛豬皮靴,頭戴綠色角巾的龜公過來迎客喊堂。
「兩位公子爺,您裡面請。」
陳壽雖然沒來過這等地方,但並不怯場,他隨手丟出最後一塊碎銀子,「休要聒噪,快喊你們的老鴇來。」
接了打賞的龜公一臉賤笑,點頭哈腰道:「兩位爺裡邊請,小的這就去跟您叫。」
這時候還沒到夜裡,醉月樓的客人並不多,陳壽在院子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身後的陳福果然聽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句話也不說。
陳壽放下心來,這老鴇子迎來送往,人精一樣的,稍有露怯肯定被她嘲笑看不起,到時候自己的生意就難做了。
「哎吆,兩位公子,可有日子沒來了,想死人家了。」一個身披粉紅輕紗徐娘半老的婦人手拿香帕,一遍說話一遍揮舞。
剛看到陳壽,她就眼色一亮,「好俊俏的小郎君,不知道約好了哪一位姑娘,恁的有福氣。」
至於陳福,則自動被她當成小廝書童了。
陳福低著頭,不以為然,「我和二叔明明第一次來...」
不過陳壽不讓他說話,他生怕壞了二叔的大事,便悶著不問。
陳壽笑嘻嘻地躲過婦人的胳膊,「姑娘就算了,勞煩媽媽給我們尋個雅軒,咱們兩個喝一杯。」
婦人稍有詫異,隨即笑道:「小公子人不大,口味卻刁鑽,也知道我們的好處?不過奴家看你一眼,就覺得眼熟,想來緣分不淺,既然如此,就請跟奴家來吧。」
說完腰肢輕扭,一邊媚笑一遍引路。
陳壽咽了口唾沫,回頭叮囑陳福在這兒做著喝茶,然後拿了一個小瓷瓶,裝在懷裡。
蘇媽媽本來已經三十多歲,不再陪客,但是今兒這個年輕的小郎,實在俊的不像話,撩撥的她竟然破例答應下來。
剛一落座,蘇媽媽就吃吃笑著靠近,被陳壽一把推開,「蘇媽媽,你這醉月樓,想必日進斗金吧?」
蘇媽媽神色一動,心中暗暗警惕起來,抬眼似笑非笑道:「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在涼州的風月地,就屬咱們醉月樓買賣最好。我有一個來錢更快的門道,卻不知到蘇媽媽願不願意賺。」
「金銀這阿堵物,看著就讓人心煩,可誰也離不開它。不過有些錢,奴家卻是寧願餓死也不會去碰的。」
「蘇媽媽放心,絕對安全乾凈。」
蘇媽媽神色一動,「明人不說暗話,公子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何不坦誠一點,直接說出來。」
陳壽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打開之後,香氣濃郁。
蘇媽媽看著淡黃色透明的香料精油,眼中神采連連,問道:「此乃何物?」
「洗澡時,只需一滴,便可讓醉月樓的姑娘們,渾身香味濃郁。怎麼樣,蘇媽媽可有興趣?」
「公子開價多少?」
「嘿嘿,我卻不是要賣給你,而是要你做我的涼州城代理人,從我那裡進貨,賣出去咱們三七分成。」
蘇媽媽眼珠一轉,道:「公子,是不是貪心了些,既然是做買賣,壓榨我們這些薄命的人,心也忒狠了。」
她說著泫然欲泣,媚態渾然天成,讓陳壽直呼吃不消。
娘的,狐媚子,果然不愧是專業的。
「蘇媽媽,我說的是你們拿七成。」
「一言為定!」
蘇媽媽迫不及待地說道。
陳壽看著她喜上眉梢的樣子,心底暗笑:我給你養成依賴,等你給我打出名氣,你們也離不開我這個精油,再坐地漲價。到時候漫說是價錢,連你的家業也給你收了來。
壟斷的感覺,就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