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人生多苦厄

第97章 人生多苦厄

御膳房內,煙熏火燎。在這種地方做事,脾氣一般都很暴躁。

不管什麼人,長期被熱浪烘著,油煙熏著,都很難有個好脾氣。即使是御膳房,也不能免俗。

劉女官有些愣愣地站在門口,裡面露出一個廚子來,皺著眉頭道:「你在這發什麼呆,還不快把菜給總管送去,要不然怪罪下來,咱們都得挨罰。」

劉女官趕緊點了點頭,眼神有些不自然,手抿了一下頭髮。

胖廚子還在喋喋不休,「得虧是如今的總管脾氣好,在李總管當權那會,有奴婢敢這麼懶散,早就把咱們都害死好幾次了。現在的人可真是的,救了你的命的恩情都不知道報,就知道偷奸耍滑...」

廚子一邊罵一邊進去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說話的時候劉女官的後背都在顫抖。

想到家中的父母和幼弟,她在走到一個角落的時候,從袖子里慢慢摸出一個小紙包。

兩顆眼淚從頰邊滾落,劉女官站了片刻,眼睛猛地一閉,再也看不到她絕望的眼神。

再睜開眼時,雙眼無神,好似一具行屍走肉,她展開小紙包,拿起一個藥丸一仰頭吃到嘴裡,然後沾了沾粉末,在菜里攪拌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她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上。

一隊巡邏的侍衛腳步聲傳來,劉女官擦了擦眼淚,低著頭往前走。

到了內侍省門口,兩個小太監坐在地上,旁邊一地的棗核。

「劉姐姐,怎麼來的這麼晚,小凳子都去催你去了,你沒碰到么?」一個小太監笑著問道。

「啊?沒...沒見到啊,許是走的不是一條路,錯過了吧。」劉女官強顏笑道:「總管等急了吧,快給總管送進去吧。」

一個小太監推了推旁邊的同伴,「你去吧。」

「你去,好撐啊,不想嘗了。」

當初宮中不太平,鬧太子案的時候,岳祥的飯菜都是讓小太監嘗過才敢吃。

後來雖然風波過去了,這個規矩也一直保留了下來,倒不是岳祥小心謹慎,而是這些小太監吃上癮了。

今天他們剛吃了一肚子的棗子,又喝了些水,兩個小肚子漲的鼓鼓的,誰也不想吃。

年紀稍微小一點的,拗不過另一個同伴,不情不願地端起餐盒,也沒有嘗,就走了進去。

岳祥笑罵道:「你不是餓急了么,看吧,飯菜來了。」

曹廣亮伸了個懶腰,道:「怎麼才來?」

小太監彎腰低頭,布置好飯菜,「可能是今天知道您來,做的格外用心。」

曹廣亮和岳祥哈哈一笑,拿起筷子對面而坐,各倒了一杯酒。

岳祥皺眉道:「前幾天,小劉子來看咱家,看出咱家氣色不好,讓咱家少喝酒。今天我就不喝了,你也別喝了,咱們都一把年紀了,有些事該戒酒得戒。」

曹廣亮不以為然,「一把年紀了再不喝,難道等死了喝別人澆奠的?也不知道壽哥兒知不知道每年去墳前看看咱們。」

「你這老東西嘴是真臭,壽哥兒是個有心肝的,咱家反正是放心。不過說真的,咱家想...回老家看看。」

曹廣亮喝了一口酒,疑問道:「你還有家,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這...唉,不說了。」

能憋五十年不說,自然是有傷心事,曹廣亮人精一樣,馬上不再追問。

院子外,劉女官走了幾步,漸漸感到頭昏腦漲,胸中憋悶。

她眼前一黑,強行打起精神,加快了腳步,回到自己房中。

坐在梳妝台前,顫抖著的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紅紙,咬在嘴邊,又梳了梳頭髮...

鏡子里的女人,容顏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依稀可以看出,這也是個美人兒,可惜進了皇宮。

一入宮門深似海...

劉女官慘笑一聲,「人賤命如草...來生吶,我也做一回...做一回」

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劉女官倒在了地上,身子蜷縮,表情極其痛苦,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要摳出什麼來。

須臾之間,女官死在了地上,眼珠凸出,臉色發黑,十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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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氣爽,艷陽正炙。

金羽衛校場內,兩個教頭,帶著一眾金羽士在操練。

兩邊插著金羽衛的牙旗,四周擺著各式兵刃。

陳壽穿的很單薄,和金羽士們一起,揮舞著一根盤龍棍,呼和著隨教頭一塊操練。

剛剛吃過午飯,大家勁頭很足,陳壽也十分投入,一根棍子在他手中虎虎生風。自從上次立威之後,像高歡這樣的混入金羽衛的人,也都老實起來。

陳壽其實對他們很好,只要你不犯錯,別觸犯了金羽衛的規矩就行。

他的身子越來越結實,兩臂都有了賁起的肌肉,再加上他本來就俊俏,如今看上去再添七分英武,當真是俊朗非凡,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被榨乾的小白臉了。

現在這幅模樣,估計比當初的小白臉,更能引得蘇夫人這等婦人下手。

突然,遠處飛奔而來兩個番子,到了近前才翻身下馬。

「常侍,宮中出事了!曹幹辦和岳總管中了毒,曹幹辦當場身亡,岳總管也危在旦夕!」

陳壽腦子裡嗡的一聲,將棍子隨手一丟,招呼道:「來人吶,隨我進宮!快去右哨營和御馬監通報!」

騎在馬上,陳壽不斷的夾著馬腹,抽打著馬臀。

他的心中亂作一團,曹廣亮和岳祥的模樣,不斷在腦中浮現。

這四個人,收了自己做乾兒子,每一個都盡心儘力地幫襯自己。要不是岳祥,自己恐怕早就慘死在姚保保的昭獄內,替殺害李錦的兇手頂罪了。

更不用說,其後他們又幫著自己,混到如今的地位。

陳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恩情記在心中,不常說,但是不曾忘。

他拽著馬韁的手,已經勒的發白,也渾然不覺。

「不管是誰,我陳壽發誓,要讓你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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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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