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們認識?
我們便沒有交談,默默的吃著飯,包括送我們過來的司機。
石頭的手機響了起來,由於正在吃飯,他手油膩,他將手機放在桌面上,按了免提:「喂,爺爺,我們吃完飯就回去了。」
「石頭,咱們單位突然有個項目,需要人手,你吃完飯自己先回去,單位里的人會安排你的工作。」電話里傳來石爺爺的聲音,這聲音有點外強中乾的感覺,像是裝出來的。
「知道了,爺爺,吃完我就回去。」
「你要細心跟單位里的人學習,別因為是我石方的孫子就目中無人,知道嗎?」
「知道啦,爺爺。」石頭不耐煩的答應著。
「我早上剛接到上級的通知,有個絕密工程抽調我去參與,這工程保密程度很高,得等工程完了之後才能回來,在這期間,不允許與外界聯繫,這期間,你不用找我,工程完了,我自然會回來。」
我心裡一咯噔,這是石爺爺準備跟石頭告別了,卻不跟他說實話。
「爺爺,是什麼絕密大工程啊,不會是要發掘始皇帝的陵墓了吧?」石頭不明所以,還一臉的興奮。
「都跟你說是絕密了,你還問那麼多?」
「知道了,爺爺。」
「吃完之後,讓司機送伍一回來,要處理金壇的事。」
「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
「嗯,就這樣,你要學著長大了,別一天到晚還跟個孩子似的。」
「好啦,我知道啦,您別嘮叨啦。」因為是免提,有我和司機在,石頭不想被嘮叨,所以快速掛了電話,掛完還抱怨道:「這老頭真是的,我都二十多了,還把我當三歲小孩呢。」
我鼻子有點酸酸了,這可能是他們爺孫的最後一次通話了,他卻嫌不耐煩,直接給掛了。
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等到失去了,就永遠找不回來了。
石頭現在不懂,我可是刻骨銘心。
想到這裡,我轉頭看向了廳堂里供著的爺爺遺像,這一刻,我發覺他這張嚴肅的臉格外的親切。
「吃飽了就各自回去了,免得到地方天都黑了。」我先站了起來,壓根也沒吃幾口。
「我也差不多了。」石頭打了個飽嗝,叼了根牙籤。
然後各自分開,我和司機送他到汽車站,目視著他上了開往鷺市的班車,這才出發往泉城。
「師父,走高速,越快越好。」我對司機說道。
「好的。」司機點了點頭。
趕到泉城考古大隊之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一下車,我就朝著石爺爺所在的宿舍小跑而去。
他宿舍的門開著,我站在門口,往裡看了一眼。
石爺爺正盤坐在床上,林三奇正扶著他。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非常的消瘦,跟我昨晚見到的模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石爺爺,您感覺怎麼樣了?」我一步邁入。
「伍一啊,回來啦?」石爺爺說話已經大喘氣了,說一句話,都要喘上兩口。
「石爺爺,您身體不舒服,就趕緊去醫院看看,要不然您先躺下休息,我給您叫救護車。」
「伍一,你知道的,我這病醫不好的,什麼葯都沒得治。」他又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東西我讓三奇已經備好了,下面那個金壇要打開,裡面除了一具乾屍之外,還有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你們別問了,你們扶我下去。」
「好的。」
我們倆一左一右,將石爺爺攙扶到了金壇的前面。
「把金壇扶上車,帶我們到那個地方去。」
「是,老師。」林三奇對我使眼色,我和他一起,將那金壇扶上了工具車的后斗。
我和石爺爺也上了車,林三奇親自開的車。
車子駛出大院,朝著郊區而去。
我對泉城不熟,不知道他們準備把金壇拉到哪裡。
出了郊區之後,上了山,還是泉城這裡有名的一座山,是個風景區。
但並不是從前山進入的,而是從後山。
前山為了迎接遊客,道路鋪瀝青的,非常平坦。
後山還有不少的梯田,那些農戶種地瓜用的。
後山的道路雖然也鋪裝水泥了,但年代久遠,而且失修,路面坑坑窪窪的。
山腳往上沒多遠,有一處明顯的建築物,這建築物外表黑乎乎的,像是發生過火災一般。
車子在這建築物前面停了下來。
我們將石爺爺扶下了車。
他看了看著建築物,說道:「早上我就來過這裡了,這是幾年前廢棄的一棟磚窯,因為這座山要建風景區,所以這棟磚窯被要求停工停產,這個地方也偏僻,不會有人上來的,而且這裡是風景區後山,不會批准其他的建築項目的,所以這個地方很適合重新布置陣法,封印這個髒東西。」
「您知道裡面是什麼?」聽這話的意思,好像石爺爺知道裡面的東西。
他也沒承認,也沒否認。
「裡面除了一具乾屍之外,還有另外一樣東西,也就是要被封印的東西,這東西不管死沒死,都得重新封印。」他看向了磚窯,說道:「早上我讓三奇買了一口大缸,一盞酒精燈,還有一包硃砂,一把白石灰,一把木炭粉,你也布置一個三才離火陣,將這東西重新封印。」
「石爺爺,這髒東西如果要封印,我們可以用鐵罐子來密封,就像超市裡的那些罐頭一樣,真空包裝,而且不僅一層,可以是兩層三層,一層套一層。」
「嗯?」石爺爺突然打起了精神,問我:「你是不是也知道一些事情?他找過你了?」
我心裡猛然咯噔一下,石爺爺說的他,莫非是神秘人?
「您指的是誰?」
「無生氣無死氣的地方!」他沒有直接說誰,而是說了這個關鍵的因素。
既然對方已捅破,我只能咬咬牙點了點頭,說道:「有個陌生號碼發簡訊告訴我,這裡面的髒東西需要無生氣無死氣的地方封印,我就想到了用鐵盒子真空包裝,鐵不通陰陽。」
「那他還跟你說了什麼?」石爺爺追問道。
「沒了。」我搖搖頭說道:「就說了這個事情。」
石爺爺盯著我,確認我沒有撒謊之後,才說道:「好,三奇,你們穿上防護服,把金壇打開,將裡面的髒東西找出來,然後按照伍一說的,找個罐頭加工廠,把那髒東西給密封起來,真空包裝,多封幾層。」
「是,老師。」
我和林三奇穿上防護服,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撬棍,打開了金壇上的蓋子。
蓋子沿著裂痕碎成了兩塊。
我拿著手電筒照射進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撮的頭髮。
我深呼吸一口氣,只見林三奇拿著鎚子,輕輕的砸在大水缸的外面。
哐當一聲,水缸應聲而碎,碎成十來塊,直接散落一地。
一具乾屍映入眼帘,他直直的盤坐在碎片當中。
他盤著髮髻,髮型竟然沒有亂,髮髻的中間穿著一支簪子,簪子發黑。
整張臉上只有一層黑乎乎的皮貼在面骨上,油膩無比。
腮幫子處的臉皮印出了整齊的牙痕。
身上一件道袍一樣是黑漆漆的。
但卻沒有散發出異味,一點屍臭味也沒有。
他筆直盤坐,盤膝之間放著一個小罈子,那罈子上也用泥土封口,也貼著鎮魔符。
他的雙手緊緊扶著罈子,哪怕是咽氣了,也沒有鬆開手。
撲通一聲。
石爺爺竟然跪了下去。
我以為他是體力不支,支撐不住身軀。
我和林三奇同時伸手去扶他。
他卻掙脫開,不讓我們扶,而且一個頭磕在地上,失聲痛哭。
「陳三元大哥,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啊。」
他一哀嚎,我和林三奇都懵了。
什麼情況,石爺爺也認識這個陳三元?
這陳三元是我爺爺的摯友,石爺爺不是說他不認識嗎?
怎麼現在磕頭了,還喊大哥,還是說對不起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