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因後果

7月11日。

今日清早我原本想單獨去查看，恰巧二弟伍常來找我，正好結伴和我一起去。

伍常博學多才，精通玄學，在風水上的造詣頗深，有他作伴，我放心了許多。

我們來到了王富貴家的祖墳前，我輕輕嗅了嗅，立馬捂住了口鼻，有屍臭味。

按理說，王富貴家的祖先早已化成了白骨，是不可能有屍臭味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來自那尊陰宅管家。

我們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鋤頭鐵鍬就開始刨墳。

兩人費了好些力氣，才把墓口前的土給刨出來。

這些土刨完，果然從墓門的位置傳來了陣陣惡臭，那是屍體腐敗后散發出來的味道，就跟死老鼠是一個味的。

我下到墓門前查探，用鋼釺撬開了墓門，頓時惡臭就更加濃烈了，臭不可聞。

「你在外面別動，我單獨進去，這散發出來的味道是屍臭，散播的瘟疫病毒或許就是屍毒，我單獨進去看看。」我對伍常交代，他比較文弱，我擔心裏面有古怪，萬一起屍或者有髒東西，我能自保，但怕保護不了他。

伍常便守在墓門口，順便放風，這扒人家的祖墳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這一家子的人不可能到這裡來。

剛進入到前室，我就看到那口散發著惡臭的水缸，我抱著水缸就出來了。

水缸一出來，臭氣熏天。

我朝著伍常揮揮手，讓他遠離，站在上風口。

「你去找一堆柴火來，看看有沒有汽油，沒有的話，菜籽油也行，我敢肯定這瘟疫就是從這口水缸里出來的，我們得趕緊把裡面的東西給燒了。」

那大水缸就放在王家祖墳前的空地上，我和伍常便尋找乾柴。

撿了半個多小時的柴火，架了一個柴垛，伍常到山下去買了兩斤的菜籽油。

我將水缸架在了祡堆上面，淋上油，點了火柴，整個火堆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見那尊陰宅管家被大火吞沒，我鬆了一口氣，這禍害總算要被除掉了。

火勢飛騰，冒起三丈，柴火燒得噼里啪啦作響。

燒一半，我從路邊撿起一塊大石頭，朝著那口大水缸砸了過去，哐當一聲響。

我想把水缸砸破，讓火把裡面的東西燒了。

砸碎水缸之後，黑煙瀰漫，飄向了天空。

我朝著伍常所在的上風口跑過去，躲避黑煙。

到了他的跟前，我跟他說：「這黑煙有毒，水缸里有大量的水銀，是在製作陰宅管家的過程中倒入的，目的是為了防腐。」

伍常點了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水缸。

我看著噼里啪啦的大火，繼續說道：「這陰宅管家顯然已經成了氣候，少說也有幾百年的道行了，他所散發出來的屍毒，可能是吸收了墓主人屍體腐敗所散發出來的毒氣，也很有可能是他並不是心甘情願下葬，心中存有極大的怨念。」

「哎，只是害苦了雲溪村的這些村民，等把這玩意滅了，我們去看看這些村民，看你有沒有辦法解他們身上的毒。」

「如果真是中了屍毒，在中毒之初，毒還在體表，都能解的，但如果拖久了，毒進入體內，特別是到達五臟六腑之時，那基本是沒救了。」

正當我自言自語之時，伍常突然冒出一句：「三元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水缸有點眼熟？」

「嗯？什麼？」經伍常一提示，我看向了大火中的水缸。

「你看水缸上的印記，那裡有『大雲』二字。」

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個印記，印記是一朵雲，雲的中間是繁體的『大雲』二字。

「莫非這個陰宅管家是從那座大雲山墳墓里出來的？」我有點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我親眼所見。

「不好，出問題了。」伍常一拍大腿。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

我們所修的『大雲山』墓，只有我和他，還有石方三人知道。

現在這陰宅管家出現在了這裡，也就是說有人倒了那個墳墓，那我和伍常都排除了，剩下的就是石方了。

石方是我們的結義兄弟，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們被人跟蹤了，在我們修繕了大雲山墓之後，那地方暴露了，被盜墓賊給倒了。

「先不要胡亂猜測，等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追查。」我想了想，做了打算。

「嗯。」伍常點了點頭。

我們也便沒有再多說話，靜靜的看著那堆柴火燒完。

燒完之後，我走了過去查看下究竟。

走到灰燼邊上一看，嚇了一跳。

只見那破水缸里有一攤的骸骨，是那陰宅管家的。

但是那骸骨竟然微微動彈，應該是骸骨底下壓著什麼東西。

我從旁邊撿了根木棍去挑開那些骸骨，發現那底下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

我仔細打量之後，認出了這玩意，我對著伍常說道：「出大事了。」

我讓伍常跑到上風口，我則是拿著鐵鍬，用鐵鍬將那團蠕動的東西給鏟了出來，放入那個裝油來的罈子里，而後抱著罈子就往山後邊的破廟裡跑。

我邊跑邊對伍常喊：「你把這屍骨埋了，然後到破廟來找我。」

我當時腦袋裡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這東西封印起來。

到了破廟，我先用一個碗倒扣，將罈子給蓋住，然後貼上天師鎮魔符。

我心裡砰砰直跳，心裡盤算著要如何處置這個東西。

二十分鐘之後，伍常來找我。

「三元大哥，出什麼事了？」

「這是太歲。」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他。

「太歲？執年神？」顯然伍常也聽說過，知道這個玩意。

「是，《瘟疫論》上有記載，這太歲確實會散播瘟疫，這也才有了太歲頭上動土或犯太歲而得病的說法，但我也是第一次見，剛才你是沒看到，此太歲已經化形了，如同未滿月的嬰兒，其狀如人蔘果的外形，其質為車子的輪胎，火燒不化，水淹不死，刀斬不滅，哎。」我長長嘆一口氣。

「那這太歲就長生不死嗎？要怎麼樣才能消滅它？」伍常問我。

「尋常的辦法肯定是殺不死，只能想辦法鎮住它，不讓它再為害。」我仔細回想以前看過的，關於太歲的書籍：「根據《瘟疫論》上記載，要找一個無生氣無死氣的地方來鎮住，因為這東西無論生氣還是死氣都能夠吞噬。」

「這世界上哪有無生氣無死氣的地方？」伍常的臉糾結成一團。

「生氣不進，死氣不出，便可以，自然條件下沒有的地方，我們可以自己來造，一般的火不能夠燒死它，那我們可以試試用離火，你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廢棄的磚窯。」

「磚窯沒有，瓷窯倒有一個，那個瓷窯在半年前倒閉了，也就廢棄了。」

「快帶我去。」我一聽，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跟隨伍常到那個廢棄的瓷窯，我查看了下四周，便確定了下來，就是這裡了。

我的想法是利用瓷窯布置三才離火陣，以此來封印這太歲。

我和伍常準備好了東西，並且布置好了陣法。

但當陣法完成之時，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三才離火陣，三才者，天，地，人。

天地不缺，唯獨缺一人，這人為陣眼，激活陣法。

那一刻，我和伍常四目相對，我們都意識到了。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來當陣眼，讓我來。」伍常拍著胸脯說道。

「我已經中了屍毒，染上瘟疫了，你離我遠一點。」我將伍常推到了瓷窯的門外。

「大哥，別衝動，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肯定有其他辦法的！」伍常勸我，聲音哽咽。

「或許有其他的辦法，但這東西邪乎得很，多存在一天，就會多生事端，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我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了，應該是真的中了毒。

那一刻，我想起當時結義時的誓言，我作為大哥，出了事，我應該擔起來。

「答應我，一定要查清這件事，看是誰把這陰宅管家弄出來的。」我咬咬牙，眼裡有了水汽，我真不希望是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