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才是真相
夢魘!
當人的身軀非常疲憊之時,身軀會自動進入休眠的狀態。
可意識一直要求身軀不能休眠,身軀卻違抗意識的命令。
打個比方,一個經常跑長途的大貨車司機,連續數日,每天開十幾個小時的車,為的是儘快將貨物送到客戶的手裡,以免違約。
長期的舟車勞頓,身軀已經非常疲憊,非常想休息,可意識一直強撐著,有的司機經常會說,我還開著車,但能聽到自己的呼嚕聲。
此時的夢魘就是如此,我能聽到自己均勻的呼吸聲,顯然我的身軀已經睡著了。
但是我的意識還是清醒著,只是我沒辦法控制我的身軀,也沒辦法喊出聲去。
由於有了昨晚的經歷,現在倒是沒那麼怕。
我的眼睛雖然閉著,但是透過眼皮,我竟然能夠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什麼情況?」我一陣驚訝,昨晚不是這樣的。
昨晚是開著燈,眼角能夠感受到一團黑影朝著我走了過來。
但今晚我清楚的記得,燈關了,周圍一片漆黑。
可在這片漆黑當中,我竟然能夠看清楚客廳里的一切。
吃飯的桌子,桌子周圍四張紅色的塑料凳子,桌子正中間有一個透明的煙灰缸,煙灰缸里有八個煙頭。
我睡的沙發,被子掉落在地上,而對面的沙灘以上,石頭正呼呼打著呼嚕,他還側身了一下,背對著我。
就在這時,從林三奇的房間里傳來了動靜。
林三奇下床穿鞋子的聲音。
腳步傳來,由遠及近。
一道身影走出門來。
看到這道身影,我吃了一驚。
人是林三奇沒錯,但他卻微微駝背,彎著身子,慢慢朝著客廳走了過來。
他走路的姿勢,像極了石爺爺。
我的心砰砰直跳,他到底想幹嘛?
他沒有朝著我走過來,而是走向了石頭。
他慢慢蹲在石頭的身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石頭。
看了有好一會兒,他伸出左手,輕輕的摸了摸石頭的腦袋,那模樣,憐愛之極。
我心裡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林三奇只怕是被石爺爺附了身。
片刻,他站了起來,轉頭看向了我。
當看到他的眼神之時,竟然透著幽幽綠光。
「伍一,伍一。」林三奇喊了我兩句,聲音是林三奇的。
他朝著我走了兩步,僅僅是兩步,我感受到了一股陰風撲面而來,全身的雞皮疙瘩豎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的嘴巴竟然自動張開了,並且發出了一個蒼老的女聲:「滾遠點,你嚇到我的孩子了。」
我一聽這個聲音,不就是昨晚上聽到那個阿婆的聲音嗎?
「哈哈哈,南山鬼母,你好凶啊!」突然從林三奇的嘴裡發出了石爺爺的聲音。
「知道本座的凶名,還不快快滾開。」
我的心裡一陣陣感動,我原本以為認南山鬼母當義母,僅僅是個信念,是個形式,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保護著我。
「哼,你不用嚇唬我,昨晚不知道你的底細,但我今天已經去查了,你在南縣南山確實是凶得很,南山你說了算,但你要清楚,這裡是泉城,距離你南縣二三百公里,你的法力再深厚,隔了這麼遠,你救不了他的。」
說完,林三奇的頭散發出森森綠光,綠光之下,我看到了石方的臉。
「我可是知道,無論是鬼母或是鬼王,都有自己的領地範圍,你的領地在南山,頂多也就幾十公里,這裡輪不到你管,如果你真那麼凶,你就從南山飄過來,尋常的小鬼,離開自身墳地十公里就會魂飛魄散,即便你是鬼母,你也不可能離開得了你的領地。」石爺爺猙獰的說道。
「你到底想幹嘛?這孩子的爺爺跟你還是結義兄弟,他管你也喊爺爺,你為何要害他?」從南山鬼母的字裡行間,似乎驗證了石方說的話,意思是隔了這麼遠,南山鬼母保護不了我了。
我頓時緊張了起來,心跳加速了。
「其實吧,我原本也沒有想害他,我已經奪舍了林三奇,奪舍了我這個得意門生,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蠢貨竟然幹了一件蠢事,把老夫的計劃全部打亂了。」石方咬著牙齒,臉色無比的猙獰。
「什麼蠢事?」
「那天在磚窯里,伍一讓他去把太歲用金屬罐頭盒子給真空封印起來,可這傢伙竟然沒有照做,而是把那太歲藏了起來,偷偷給帶回了實驗室,準備研究,可還沒等開始研究,那太歲緩過勁來了,直接從他的嘴巴爬了進去,進入了他的肚子。」石方恨恨的說道:「他給我們的那個鐵盒子,裡面其實是放了一塊小磚頭,讓我們白忙活一場。」
「太歲進了肚子?那你準備怎麼辦?能拿得出來嗎?」鬼母問道:「這太歲也是一霸,無論到了誰的領地,都是橫行無忌,有的甚至殺死當地的土地或者山神,自立為王。」
「我能怎麼辦?太歲進了他的肚子,五臟六腑開始受到侵蝕和污染,已經長蟲子了,開始腐爛了,所以這個身軀不能用了。」石方嘆了口氣說道:「而這小子又這麼熱心,自動送上門來,他跟我們家石頭又那麼合得來,那我就奪舍了他,我就能和我們家石頭繼續在一起了,所以識相的話,你不要阻攔我,否則連你一塊收拾了。」
「要不這樣,咱們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太歲出世,總要處理,要不然會生靈塗炭,而且這事是因你而起,理應由你來解決,你不也一直想著把這件事完滿解決以了卻心愿,洗刷污點嗎?」從我的嘴裡傳出鬼母的聲音:「反正你這具身軀是不能用了,那就用這身軀做封印,帶著太歲到那個磚窯去,坐缸封印,等封印完了,這孩子的身軀就讓你奪舍,如何?」
「哈哈哈。」石方竟然放聲大笑,笑完說道:「南山鬼母,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是想連我跟這太歲一起封印了吧?讓我的靈魂在離火之上炙烤,永世不得安生,是嗎?」
說到最後,他咬緊壓根,臉猙獰得能出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