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新實驗
「大先生，我們剛才進了一次小小的研究，有一個或許可稱重大的發現，請幫忙安排車子，我和小洛現在就要回實驗基地。我有一個想法，準備設下一個全新的實驗！」
周時名其實現在沒有想法，但已經迫不及待想和洛思寧沈東遊討論這個發現的意義和怎麼就此深入研究，不過洛家顯然不適合討論，所以乾脆也不回去睡覺了，直接奔實驗基地。
洛思凡一聽，好嘛，白天剛交了個元氣守衡的論文，這一天還沒過去呢，就又有重大發現了！
就算是天才，也犯不著這麼日夜趕工的搞大發現吧！
靈感加班又沒有加班費，難道不需要休息休息嗎？
就算你天才不需要休息，靈感可以隨時加班，可有沒有考慮過身為普通凡人的感受？
老是這麼隨時隨地搞大事件，實在是讓人心理上承受不了好不好。
洛思凡忽然有點理解自家老祖宗說起當年李明澤在世時的感受了。
雖然李明澤時代是人類最輝煌的時代，可卻沒有人願意再回到那個時代去。
這種狂飆突進的變化速度，除了他們這種非人類外，誰能受得了？
可再怎麼受不了，該安排還得安排。
本來這事兒是不用洛思凡親自安排的，可誰讓他出面了呢？
親自把車子安排好之後，洛思凡左思右想，都覺得心裡不安，乾脆也不回去了，跟著一道去了實驗基地。
周時名他們三個用的車子都是專用特製的，在車裡面設了屏蔽的法陣，可以確保談話內容不會被外人聽了去，所以在路上，三人就緊急進行了一番討論。
周時名把剛才感受到情況和自己的想法理解講完之後，三人中，科研底蘊最深厚的沈東遊立刻提出想法，」這種情況會不會跟升級時的元氣濃度有關係。人品升地品，地品升天品，所需用的元氣量，都是成幾何級增長，或許只有當元氣濃度達到一定程度，這種變化才會出現。「
洛思寧說：「那麼高手兄所感受到的這種惡意，是怎麼來的？是受到濃烈的元氣吸引而來的，還是本身就潛藏在元氣當中，只不過平時因過於稀薄沒有存在感，當元氣濃度達到一定程度，才會被人感覺到。」
洛思寧這個問題提得極為切中要害。
這涉及到這種惡意本身是什麼形態存在的關鍵問題。
如果是被達到一定濃度的元氣吸引來的，這種惡意很可能是來自某種具體的生物。
而這種生物天然對人類有惡意，也對元氣有需求。
很簡單，如果對元氣沒有需求的話，就不會被強烈的元氣所吸引而來。
那麼由此而推斷，這種對人類有惡意的生物，與人類之間的矛盾，就在元氣的爭奪。
一如原本世界中的石油資源一樣，各國為了爭奪生存發展的必須資源，人腦袋打成狗腦袋。
打得屍山血海，亡國滅種，也是常見的事兒。
而如果這種惡意，就存在於元氣本身，就像洛思寧所說的，只不過原本過於稀薄，濃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才會被感覺到，那麼這個事情就大條了。
這就涉及到天山雪后之前的問題。
作為萬物最原始基礎的元氣，難道本身就有善惡意識嗎？
對人類修行至關重要，也是對抗妖怪最重要依仗的元氣，竟然對人類存在如此強的惡意，這本身就是一個令人細思恐極的事實。
所以沈東遊建議，先設計一個元氣積累濃度的實驗，用來驗證這兩個猜測哪一個才是事實的真相。
只有弄清了這件事情，才能決定下一步做什麼。
洛思寧是方術實驗設計的大行家，一般方法程序的設計，她隨隨便便就可以提出來。
但做這項實驗的工具，想要設計製造出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如果按照一般的辦法，只能先提出個意向，然後製造個版本出來，再一點點的試錯，不斷完善，最後成型。
這樣一來，需要的時間可就長了去了。
好在，這事兒還有周時名呢。
他立刻上求助鏈接台，緊急發帖求助。
求助聯接台上大腿多，而且因為數量過於龐大，且各個世界的時間差關係，隨時隨地都有不同世界的調查員在上面刷帖子。
他這個求助帖很快就得到了回復，並且迅速的積累出數百層的高樓，成為自動飄紅的熱貼。
這不僅僅是調查員們都感同身受，能夠守望相助，自動自覺的相互幫助。
更主要是因為這種有技術含量的討論，對於大家在各自世界完成任務，都有相當大的幫助。
這樣通過討論完成的實驗設計和工具設計，在求助聯接台上始終都是免費公開的，而且像這樣通過多個不同世界探討出來的成果往往是多世界通用的，具有極強的實用性。
洛思寧初步設計的實驗程序和實驗方法，在討論中得到了大幅度的完善，而且最終得出了兩個關鍵實驗工具的製造方法。
一個是能夠承受元氣濃度持續升高所導致壓力的容器，一個是能夠檢測元氣濃度標準的儀器。
而且這兩樣工具，都是可以在現有方術儀器的基礎上進行改造，不需要再重頭開始，這樣就節省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所以當三人到達實驗基地，下了車，便開始緊鑼密鼓的進行安排，開始準備實驗，這倒讓一路跟著過來旁觀的洛思凡心裡好受了一些。
至少從他們準備的熟練程度來看，應該是早就思索過，而不是半夜睡不著覺，突然就蹦出了一個大想法。
應該是早就有了成型的東西，只不過還是欠缺一點點靈感，而剛剛梅雨詩和雲淺雪的晉級演示，主要是提供了這點靈感。
這也就能理解，為什麼周時名要迫不及待來實驗基地開始實驗了。
畢竟靈感難求嘛。
洛思凡自己也遇到過研究實驗被卡住之後突然得到靈感的情況，當時也是立刻拋下一切去做那個實驗。
若非如此，而真要是隨隨便便有個想法就能搞出大事情，這實在是超出洛思凡想像的極限。
洛思凡那就真要認真考慮一下是不是還要繼續抱周時名這個大粗腿了。
大腿雖然抱起來爽，但要跑得速度太快，跟不上趟，很容易就給抱大腿的人累死。
周時名召集了近二百名書院學生和教習。
這些都是這段時間到實驗基地參與實踐，表現突出，被他認為極有潛力的基地核心實驗成員。
雖然大半夜的覺睡到一半就被叫起來，但聽到周時名要搞一個大實驗后，所有的人員都興奮的不要不要的。
最近一段時間，周時名一般只提實驗設計和思路，具體實驗都是由他們這些學生和教習搞的，雖然也得出了很多成果，有了極大發展和進步，但畢竟跟周時名這種大佬自己親自動手搞的實驗，還是有很大差距的，讓一心想跟隨周時名學習的學生和教習們，都有種隔靴搔癢的不暢快感。
如今周時名準備親自動手，對於他們來說那是久旱逢甘霖的天大喜事，都不需要做什麼動員，就立馬興奮的跟吃了仙丹靈藥一樣，什麼睡意都沒有了，聽了安排之後，立刻熱火朝天的忙碌起來。
為了確保實驗進度的穩定和可重複性驗證，在沈東遊的提議下，同時開展三組同進度實驗，以做對比驗證和保證實驗效果。
考慮到元氣濃度過高，可能會有強烈的危險性，實驗並沒有在基地內進行，而是在遠離實驗基地近十里地的荒山中，重新建了三座實驗廠房。
整個工程在書院營造方士的帶領下，工程隊只花了三天時間，即全部完成。
而在分基地建設的過程中，實驗主基地這邊則緊鑼密鼓的做著實驗準備，分基地一建成，便立刻將大量實驗所需的物資轉運到分基地。
從打實驗開始，周時名和洛思寧就再也沒有回過洛家。
一方面是因為實驗進度吃緊，想要儘快看到結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煉丹的丹氣對周時名積累小黑屋內的信息採集進度效果實在是太弱了，他已經不需要每天都回洛家去採集丹氣。
如果不是必須的話，誰願意天天生活在轟轟雷鳴斷的地方，那真心連覺都睡不好。
只不過洛家煉丹這個實驗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停，要不然有些人一下就會猜到他煉丹是另有目的，沒準會平白生出別的波折。
所以，洛家這個煉丹雷鳴，還得持續一段時間。
洛思凡只在實驗基地跟著呆了兩天，就不得不離開了。
畢竟他不像周時名和洛思寧，萬事不理，只管實驗。
雖然經過兩天的觀察，以一個方士的角度，他很希望能夠全天候的參與到這場看起來就很可能是驚天動地的大實驗當中。
但可惜的是，打從他主持洛家和白馬書院的事務起，他就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方士。
他不僅管著白馬書院和駱家的一應事務，而且目前還在推動集賢台獨立這件大事，不可能拋下所有一切，就在實驗基地里整天混著。
不過洛思凡還是要求，每天把周時名的實驗情況報告給他。
從報告情況來看，周時名的這個實驗，一如往常般進展順利無比，所有環節步驟，沒有任何失誤和挫折，順利得簡直不像一個全新的探索開展的實驗，更像是一個照搬照抄的重複實驗。
這隻能讓洛思凡進一步感嘆，仙使果然不是人，要不然怎麼能人所不能？
到第十天頭上，一應準備工作完成，實驗工具製造完畢。
在所有人的興奮期待中，被周時名命名為原始探索1號工程的實驗正式開機啟動。
提前得到消息的洛思凡，拋下手頭一切事務，再次趕到現場。
展現在洛思凡面前的，是三座高達十餘米的圓錐形建築。
設計精巧，結構複雜，僅僅往地上那麼一立，就充滿了誘人的神秘氣息。
洛思凡甚至感覺，這三座用於實驗的圓錐形建築，在複雜和精巧上，應該是不輸於浮雲非洲的。
浮雲飛舟是當前人間最高水平的巨型方器，耗費了以洛青山為代表的人間最強方士上百年的歲月，集結了王朝大部分的人力物力，才造出了三座。
而眼前這三座實驗建築，只不過是周時名和洛思寧，兩人聯合設計，十天建成，耗費最多不過十萬貢獻值。
雖然用途不一致，不能簡單的類比，但只要懂行的，心裡略微一琢磨，高下就立判。
看到洛思凡過來，周時名給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這三座實驗建築，整體的設計工藝和製作流程都是一致的，只不過在最終容納元氣的方式上，有所區別。
一座採用的是雲淺雪提供的來自洗劍苑的天品練氣方法，並且用上了雲淺雪獨家的無漏鏡法門。
一座採用的是梅雨詩提供的來自天玉山的天品練氣方法，並且用上了梅雨詩獨家的天一真火法門。
最後一座採用的是通過前兩者練氣方法比較提煉后的原創法門，刪減掉了原法門中為了遷就人體承受能力所做的種種設計，最大限度的提高了元氣採集效率。
三座實驗塔都設在獨立的密封空間內。
沒錯，這三個建築被周時名稱為實驗塔，雖然看不出這東西跟塔哪點像？不過既然周時名這樣叫了，大家也誰不識趣的去反對。
實驗塔完全與實驗人員隔離，並且設計了重重的防護陣法，確保一旦發生意外，對現場實驗人員所造成的傷害可以達到最小。
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敢保證百分之百安全。
畢竟這種無限壓縮元氣濃度的實驗，以前從來沒有做過，誰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所以現場的實驗人員，即便在防護陣法之外，身上也都帶著重重保護。
距離最近的操作人員，全身上下都是厚重的帶有自體防禦法陣的盔甲，連眼睛部位都保護得嚴嚴實實。
稍往後一些的，也都穿著厚實的防護服，帶著模樣奇怪的圓形頭盔。
而周時名等核心人員則在最後方單獨挖了半地下的掩體，從掩體觀察口，觀察三座實驗塔。
洛思凡一到地頭，就被請進了掩體，而隨同前來的無關人等，則被清理到了十幾里地之外。
被清場的不僅僅是他的隨從，還有分基地內的其他非必需人員。
一切準備就緒后，隨著周時名的一聲令下，前方操作人員，啟動實驗塔。
明亮的元氣聚集所致的光芒，次第從實驗塔底座亮起並延展至實驗塔尖部，化為三道不同的光芒，射入無限高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