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黑暗裡的人

1968年是屬於集體制。

幸好外面的歪風邪氣沒有刮進偏僻的小村子里來。

就算是那些盡心盡職喜歡搞事的糾察隊員都懶得跑進來督促那些下放的人。

雖然說一切屬於集體，每家每戶也不準私下交易，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農民們還是會弄點野果子，或者是菌菇蔬菜還有蔬菜乾什麼的，偷偷摸摸的去鎮上換點票或者錢什麼的。

再者現在的人大都捨不得買水果什麼的，那麼野果子就是稀罕的好東西，村子附近的早就被大家盯上了。

因此，甄宥欽這幾天沒上工，而是在家和來幫忙的人一起打地基，等幫忙的人下工后，他就讓弟弟妹妹留下收攏一下，自己去野外找野果子。

他也沒找到多少，就只有七個又小又丑的蘋果，還是在樹葉茂盛的樹頂邊找到的。

說句實話，不管是甄如意，還是賈好好，都沒吃過這樣缺少顏值的蘋果。

或許是她太久沒吃到過水果了，覺得這『醜八怪』的味道還不錯。

甄宥欽見她一邊吃一邊沖自己笑，心裡滿足的不行：「我看後山上酸棗快要成熟了，過幾天去摘來給你嘗嘗味。」

賈好好趕緊點頭：「那你到時喊我一起走，我也想去看看，先選好棗樹，等明年開春再去移栽到我們的院子里。」

「那個，」甄宥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山上的酸棗核大肉小，我們到時候可以去別人家換，隊長家和我二叔家的棗樹味道很不錯。」

賈好好一連啃了三個蘋果，這才點頭：「行，都聽你的，我來是想和你說一聲廁所和洗澡間的事情。」

現在化肥尿素什麼的雖然有，可是輪到大隊上的卻不多。

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

因此現在的農家廁所倒還算乾淨，大家都不會浪費農家肥。

可是賈好好還是覺得不習慣，自己剛剛來的時候上廁所，蚊子蒼蠅相伴，不習慣的很。

不是她矯情，是真的不忍回想，而且不衛生。

泥磚房她忍了，廁所和洗澡間卻有要求。

何小軍好奇他們在說什麼，偷摸摸的過來，恰好聽到賈好好的話，那小眼神都控制不住飄刀子：「先別整那沒用的東西了吧？費錢的很，我們還是先圖個溫飽吧？」

要不是自己的表哥被她迷住了，他都想拆散他們，這娘們太會敗家了。

不過，他還是決定試著勸勸自己的表哥回頭是岸，這女知青真的不是良配，不會過日子。

可以說是沒見過你這麼敗家的女人。

甄宥欽覺得賈好好提的要求不過分，她本來就是城市裡的女孩子愛乾淨，現在提出來那是真的把這當成她以後的家，讓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他趕緊道：「鎮上的廁所我也去過，確實比我們這乾淨。」

何建軍頓時覺得絕望了，自己的表哥已經像是老人們說的被狐狸精給迷住了。

賈好好詳細的說了自己要求，還給畫下來，看天色已經黑了，就開口道：「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去。」甄宥欽倒是想送她回去，也好在路上說說話。

賈好好看著他臉上髒兮兮的，沖他笑了笑：「你還是先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甄宥欽這才想起自己今兒幹活很賣力，又是挖土又是搬石頭的，還去山上跑了一圈~可想而知自己現在得邋遢成什麼樣子。

何建軍也一臉鬱悶的提醒他：「哥，我是來找你提醒你不要忘了去你二叔家的，要是去晚了，人家睡了怎麼辦。」

「哎，我還真的差點忘記了。」甄宥欽一臉不舍的看著賈好好，柔聲道：「那你走慢點，我們明兒見。」

想到造好新房子就能娶媳婦了，他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往上翹。

~~

月色暗淡，賈好好走的有點慢。

南山塢四周沒有高山，矮矮的山頭也沒有猛獸，最多就是能看見野兔和野雞這些賊精的小動物。

在這人都才能堪堪溫飽的年代，村裡人也沒有捨得浪費糧食養狗，早上的時候倒是能聽到大公雞的叫聲。

「葛朗台，你陪我說說話唄？」

賈好好不習慣這樣的安靜，乾脆和系統沒話找話：「你說我該怎麼幫助我奶奶她們啊？先前我給她們送點東西，她們都那麼警惕我，我怎麼才能和她們處好關係呢？」

系統不想搭理她。

要是她現在遭遇了蘇家祖孫的事情，她也會多長几個心眼。

賈好好從後山回到知青點，路過了幾家亮著煤油燈的人家，就走到了幾間沒人住的老宅子前。

這雖然是老宅子，可是之前是村裡的有錢人家小地主住的，白牆青磚黛瓦，後來裡面的小地主跑了，這地方也被打砸了，現在就顯得有點荒涼了。

賈好好路過的時候，隱約聽到女人嗚咽聲，莫名覺得毛骨悚然。

她只恨自己曾經看多了妖魔鬼怪的電視電影，現在那些槮人的場面都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唉呀媽呀，嚇得她都腿軟。

她顫抖著用意念和系統溝通：「寶寶，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系統覺得自己挑的宿主有點意思。

用不到自己的時候就是『葛朗台』，現在需要自己了就是寶寶。

真渣，難怪自己聽到過女人都是騙子這話。

「有啊，」系統還是很淡定：「你去救人，就會有積分獎勵。」

「呵呵，你看我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這種英雄救美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摻和的好，免得把自己陷入危險是不是？」

賈好好現在還以為裡面有鬼出來，自然不願多做停留，強撐著一口氣往前走。

想到電視里演的女二女三，都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想跑的時候不是踢到了東西，就是鬧出了動靜，才會被壞人『鬼』發現，她走的很小心。

不是她不想跑，而是她覺得自己的雙腿在打顫，軟的就像是麵條一樣，整個人毫毛都豎起來了，真的是走不快。

她才熟悉種田模式，現在卻切換到了玄幻模式，覺得自己真的吼不住啊。

好不容易要離開這邊了，牆角邊閃出來了一個男人，一手用散發著汗臭味和怪味的毛巾用力捂住她的臉，一手摟住了她的腰往『有鬼』的院門處走。

賈好好驚恐萬分，不停掙扎可是卻喊不出救命，而且男人的力氣很大，顯得她的掙扎無濟於事。

這一刻，讓她覺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