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農忙
哪怕甄如意的后媽也生了個女兒,可是甄奶奶還是偏心自己帶大的孫女,生前就把自己名下的房子過戶給了大孫女,死前還把自己的五十多萬存款什麼的都留給了大孫女。
甄如意去上師範大學的時候,運氣好的出乎預料,無意間買彩票中了五百萬。
她就乾脆在大學邊上買了四間三層的店面,請了經理,一樓二樓用來開咖啡館,三樓自己住。
心情好,或者心情壞的時候,她就自己兼職去咖啡廳里當服務員。
等她大學畢業了,還沒想好自己以後要不要當老師,還是繼續讀研,就接到電話,說是老家的房子要拆遷了,又分到了兩百多萬和一套商品房。
所以她完全沒有生活壓力,有房有車有存款,咖啡廳每年也能有百來萬的純收入,不去和那些老闆總裁比,她覺得自己也能算是個白富美了。
不過她也不是傻子,交男朋友的時候,絕對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存款和房子。
表面上的她就是留校讀研的普通女孩,等她好不容易拿到了碩士學位,準備在大學里當輔導員了,結果就……突然之間換了個人。
一想到自己的身家便宜了親爹媽,心裡就堵得慌,整個人都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
甄如意小的時候,也聽奶奶說起過往事。
奶奶她原本是跟著父母被下放的,嫁給爺爺后,很快就平反回城了。
因為爺爺家沒什麼親人了,爺爺自然是跟著奶奶他們一起回來了。
奶奶回來考上了師範大學,後來當了初中老師。
爺爺雖然沒什麼文化,可是腦子靈活,一開始就在學校邊賣零食和一些學慣用品,後來還弄來複印機,日子是越過越好。
可惜的是爺爺小時候太受罪,四十不到就得了胃癌,還是晚期,很快就去世了。
奶奶和大孫女說起往事,一是怪自己沒有儘早帶著爺爺去醫院檢查身體。
二是前面生的一雙兒女沒留住。
三是沒有對唯一的兒子嚴格教導!
……
賈好好現在是不想混吃等死了,就想儘快的融入村子里,這樣也能打聽到短命的爺爺在哪!
還沒等她和村裡人搞好關係,就開始農忙了。
在生產隊長的安排下,隊員們都在緊鑼密鼓地為搶收做準備。
知青點的樓傑和崔秀城已經經歷過農忙,知道搶收的時候太累,特地招呼大家合夥買了幾斤麵粉,還有五斤雞蛋,準備做白面饅頭和白煮蛋吃。
饅頭和白煮蛋都是好東西,不僅方便攜帶有營養,還特別扛餓。
現在最艱苦的年代已經過去,大家都能用地瓜玉米面高粱這些粗糧填飽肚子。
可是這白面饅頭還是很少捨得吃的,能吃上三合面饅頭,野菜雜糧窩窩頭就算是很不錯了。
就是農忙或者是過年的時候,才捨得吃點好的。
聽到農忙的伙食,賈好好是真的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兩樣她每天都吃。
不過,她也不敢表現出嫌棄的樣子。
畢竟自己幹啥啥不會,廚藝不精,種田不會,幹活是廢,確實應該接受這年代的勞動教育。
農忙這種事,她過去只聽奶奶說過,只記的奶奶一邊嘆息一邊說辛苦。
在系統給她的記憶中,賈好好之前在省城的日子也是吃喝不愁的,沒經歷過鄉下的農忙。
……
7月13日凌晨三點多點,村裡的喇叭就響起了大隊長慷慨激昂的話語,也拉響了今年雙搶的序幕。
李衛紅迅速的起身,大聲招呼同一個炕上的另外三個女孩子:「你們都快點起來,今兒我們分到了收麥子,要是不好好乾活,是分不到工分的!」
賈好好也不敢耽擱,打著呵欠,窸窸窣窣地洗漱,跟著她們去了隊上的倉庫領了鐮刀又出了門。
天還是黑沉沉的,鄉間小路上卻已經很熱鬧,有的人拎著燈籠,有的拎著煤油風燈,也有打著手電筒的,見了面一邊寒暄著,一邊往地里走去。
盛夏的凌晨格外涼爽,呼吸間都是草木和莊稼的芬芳。
樓傑給大家做了個示範,就開始割麥子了。
賈好好深吸一口氣,心裡有些發毛,別的還好,就怕鐮刀割到自己的腿。
還有現在的天才蒙蒙亮,黑燈瞎火的,她也擔心麥地里有蛇。
恨不得豎著耳朵聽動靜,生怕自己遇到了這種恐怖的動物,想想就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擔心自己被它親吻一口,等下會被抬著走。
崔秀城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根長竹竿,貼著麥子的底部拍打了一陣。
樓傑回頭笑笑:「還是崔知青想的周到,這打草驚蛇,大家就放心大膽的幹活吧!」
陳小花滿是愛慕的沖崔秀城送了個秋波,可是人家完全沒看見,已經低頭開始忙著收割了。
賈好好也彎下腰,照著他們的樣子割麥子。
她本來就不怎麼干農活,割麥子顯得十分笨拙,很快就被他們給狠狠的甩出幾條街。
不過收麥子這種事沒有什麼特別的技術含量,時間久了自然熟能生巧。
賈好好也能算是慢慢上手了,速度也快了點,只是腰彎的時間長了,就覺得又酸又麻,腦門上的汗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讓她徹底的明白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意思。
飢餓和勞累讓她的頭有些發暈。
天色已經大亮了,偏偏怎麼也等不到隊長喊大家回去吃早飯的喇叭聲。
賈好好直起身子敲了敲腰,腰酸脹的讓她直抽氣,可是看著四面八方都是彎腰幹活的隊員。
大家在此刻沒有言語,滿是汗水的臉上不見疲憊,只有豐收的喜悅,伴隨著鐮刀「刷刷」收割麥子的聲音。
這糧食寄託著全生產隊的希望,扣掉必須上交給國家的糧食,剩下的那部分才能作為他們的口糧。
關係到大家能不能吃飽肚子,所有人幹得都特別賣力。
賈好好也熄滅了抱怨的心思,握著鐮刀的右手已經起了好幾個血泡,左手要握麥子,虎口也生疼生疼的。
可是,現在不是她能矯情的時候,她又彎下腰來埋頭割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