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簽合同
接過筷子，許采兒夾了塊麻婆豆腐放進嘴裡。
頓時，一陣清甜的酥味浸滿唇齒，待咬上一口，那淡淡的麻味才溢出來，到喉嚨處再散發些許混合的香味。
人間美味啊！
許采兒終於明白，為何在二十一世紀，有那麼多人喜歡將「品味」這個詞來作為生活層次的區分了。
那是因為，只有遇上真正美味的人，才會懂得如何細細的品嘗，短短的時間內，同樣一道菜可以帶給人不同的體驗。
而普通人，僅僅是認為，菜肴能吃得下去，那就是了。許采兒就是那一類的普通人。
「怎麼樣？」來福見許采兒久久不語，心底有些擔心。
一旁的孫吉和許超松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心裏面各有各的想法。
許采兒好不容易才將一塊豆腐吞下去。
重重點頭，「好吃，真的太好吃了！不愧是大廚！」
說到最後，來福緊繃的神經瞬間消失，「是嗎？」
「當然了，不信的話可以讓孫掌柜也嘗嘗。」
一邊說著，許采兒一邊將筷子遞給了孫吉，「孫掌柜，你請來福大叔做后廚真是請對了。」
雖然表面上是在誇獎來福，但許采兒明白，孫吉才是決定要不要收她豆腐的人，這些菜在他看來是美味，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孫吉也不推遲。
隨意挑起些許放進嘴裡。
果然，只是片刻的功夫，孫吉那張平靜老實的臉上便生出看得見的變化，眼神也變得尤為複雜。
有驚喜、享受…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孫吉就恢復了第一次見他時的平靜。
許采兒想得沒錯，孫掌柜的確不像外表那麼老實，他是個精明的人，他很清楚，這是一場試菜宴，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因為他的反應直接影響到收取這些豆腐的價格。就和許采兒一樣，一個勁地將這些菜給捧上了天。
對此，孫吉同樣看在眼裡。
「掌柜？」
和許采兒一樣，孫吉也是好半天才開口，只不過，完全沒有許采兒那麼誇張。
「嗯，不錯。這是我目前吃到過最鮮美的鯽魚肉。」孫吉朝著大福豎立起大拇指，「來福，你的廚藝有進步。」
來福雖然上年紀了，但聽著掌柜親口的誇獎，而且還是自己誇獎從未做過的菜，心裏面自然很是安慰。
「掌柜客氣了，小的廚藝一直就那樣，能做出令掌柜滿意的菜，這還多虧了小姑娘提供的原料和指點，這也是我向你提議以後就從小姑娘那裡收豆腐的理由。」
許采兒向來福投遞過去一抹感激的眼神，總算把話題扯到今天的正題上。
孫吉放下筷子。
「說得沒錯，孫某期待與許小姐長期穩定的合作。」
聽著他的稱呼由「小姑娘」換為「許小姐」，那意思很明顯，在他面前，以後不是小姑娘，而是平等的「夥伴」了。
「這裡是廚房，油煙味太重，具體的我們還是回到廂房再做細談吧。」
來福高興說道。
孫吉和許采兒同時點頭。
一進廂房，丫鬟就在孫吉眼神的示意下拿出紙筆墨硯。
厚厚的紙張上面寫得很清楚，涉及到的種類繁多，有家禽、蔬菜、豆制物、穀物、野獸…
每一樣的價格都標註得清清楚楚，雖然有個區間範圍，但最低也是市場價的1.5倍。而且，看樣子，聚味軒準備了那麼多合同，想來是隨時準備對外收購的。
只不過，在這之前，他們不了解豆腐是何物，孫吉順勢就將筆落到豆制物那一欄，在後面加了「豆腐」兩個字。
同時，上面的期限是空著的。許采兒猜測，倘若沒有試菜，第一次簽合同，孫吉一定會選擇一個很短的期限，要是菜肴不滿意，自然方便隨時取消。
但有了剛才的試菜，孫吉一定會選擇一個很長的合作期限。
「許小姐，我們就從今天開始合作，每日，你為我聚味軒提供十斤以上的豆腐，期限為三年，若是遇上包場我們需要更多，具體情況到時再談。」
十斤！
許超松驚訝的嘴巴里可以放下一個雞蛋。十斤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以後他們就算只為聚味軒一家服務，掙來的錢也可以讓許家人過上好日子啊。
相比之下，許采兒同樣很震驚，但表現得並不明顯。
爽快回應道：「一切按照孫掌柜說的做，並且，合同是死的，自然也是活的。」
短短几句話里，雙方就達成一致的協議，很快在白紙上按下各自的手印，這事就圓滿解決了。
走出包廂，許超松扶著自己的胸口不確認道：「姐，你真厲害。」
這一次，許超松說得很真誠，他和許超念一樣，越來越佩服許采兒了。
許采兒很是得意，「那是當然…」
話還沒說完，迎面就撞上一個人，正是之前攔著他們的王強。
看到姐弟倆臉上喜悅的神采，他就知道，這姐弟現在是心想事成了。
想到王強之前的態度，許采兒姐弟不想理會也不刻意得罪，只是微微略過王強，徑直走出聚味軒。
望著許采兒與許超松遠遠離去的背影，王強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狠厲。
嘴裡面一字一頓道：「今天，你們害得我扣一天的工錢。明天，我一定讓你們好看，走著瞧。」
今天的豆腐賣得一點也不剩，現在還不到中午，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但許采兒接下來不是回家，而是奔向鎮上的市場，找了一圈，發現陽子歸果然在一個攤前賣他的野味。
「采兒。」
不等許采兒開口，陽子歸遠遠就注意到許采兒，先開口給她打了個招呼。
許采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告訴陽子歸，聚味軒收購野味的價格要比市場價高很多。
「真的？」
「那是當然，大家也算認識一場，有好的渠道自然要多分享，趁著時間還早，趕緊去試試，要不然你一直在這裡等，不知要賣到什麼時候啦。」
陽子歸很是高興，心裏面猜測著，這是不是表示許采兒一直都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緣故。
「謝謝你。」
「沒事。」許采兒拍著陽子歸的肩膀，「以後你發達了別忘了我這個牽線人。」
面對許采兒的回應，陽子歸連連點頭，耳邊漸漸升起一絲紅光，惹得許采兒一陣好笑。
於是，陽子歸就在許采兒的介紹下，朝著聚味軒的方向奔去，許采兒則與許超松回到家裡
剛到酒樓門口時，陽子歸眼角的餘光就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孫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