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賣酒還是賣身？
「的確是漂亮。」
「既然來送酒……跟哥哥們喝一杯吧？」
經常來這種地方的人都知道，這些賣酒的服務員，都拿酒水提成，所以送酒要喝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蘇念七今天不能喝多，因為她還跟人約了凌晨兩點，去簽協議。
「哎呀，哥哥，她只是個服務員，有什麼意思，圓圓陪您喝成嗎？」說話的是男人身邊穿性感弔帶裙的公主圓圓，她認識蘇念七，平時在包廂里，都很照顧她。
「既然小公主都這麼說了，那你就替她多喝幾杯。」
「行~沒問題。」圓圓說著端起酒杯就往自己嘴裡倒。
蘇念七投去感謝的眼神。
她速度開完酒正打算離開，坐在沙發正中間的男人，突然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來，出聲道：「等一下。」
蘇念七腳步不停，沒敢回頭去看那張妖孽般的臉。
然而陸邵珏那難聽的話卻從空氣中穿了過來：「真沒想到啊，昔日高傲的校花，南大第一才女，竟然有一天淪落到靠賣酒為生。嘖嘖……」
「七七，他是誰呀？」江蓁蓁小聲問蘇念七。
蘇念七死死咬著唇，恨不得把頭埋到地底下去，在心裡回答江蓁蓁。
陸氏第一繼承人。
也是霍盛霆最好的兄弟！
「既然是賣酒，哪有不留下來喝一杯的道理？」陸邵珏端著酒杯走過來，直接走到蘇念七面前，把手中的酒遞給她，擺明了她不喝完這杯酒，就不讓她離開這個包廂。
「陸少……」
江蓁蓁開口想要替蘇念七解圍，蘇念七伸手拉住了她，自己伸手接過陸邵珏手中的那杯酒，仰頭倒入口中。
沒有兌任何飲料或者是礦泉水的洋酒，進入喉嚨后一股強烈的刺痛感和灼燒感。
蘇念七喝完酒，把杯子往玻璃桌上重重一放，然後道：「多謝陸少捧場，各位少爺慢慢享受。」
說完話后，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轉身打開包廂門跑了出去。
陸邵珏唇瓣微揚，拿起手機給自己好兄弟打了電話：「到哪了？」
「我公司還有事……」晚上就不過去了。
不等對方說完，陸邵珏打斷他道：「這世界真小，你猜我看到誰了？」
「我看到蘇念七了，在這裡當賣酒小姐。你說，我把她灌醉丟給路邊撿屍的，應該很好玩……」
「我馬上過去！」
「嘔——」蘇念七出了包廂后，一路往衛生跑，蹲在馬桶邊，扣著喉嚨把剛剛喝下去的酒吐了個精光。
她兩點鐘還要跟地下組織的人做交易呢，不能喝多。
「七七，七七？」江蓁蓁跟著過來，在最後一個隔間里找到她，「沒事吧？」
「沒事，蓁蓁，我沒事。」蘇念七伸手按下抽水漿，直起身子投給江蓁蓁一個勉強的笑容。
走到門口的洗手池，洗了把臉，蘇念七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到底在怕什麼？
有什麼好怕的。
她沒有做任何虧心事，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對不起她的是霍盛霆，是那些幫著他欺負她的那些人，她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心虛？
「真沒事呀？」江蓁蓁不放心又小聲問了一句。
「真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剛剛喝的酒也都吐掉了。」
蘇念七不想江蓁蓁太擔心自己，又解釋道：「剛剛那個男人，是霍盛霆最好的兄弟，他估計是為了兄弟故意讓我喝酒的，沒事。」
「嗯，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啊。」
「當然，我們是最好的姐妹，不跟你說我還能跟誰說。」
讓江蓁蓁好好工作，別得罪了那群大爺，蘇念七去了別的包廂忙活，只是剛送完一個果盤出來，經理喊住她說：「蘇念七，V88號包廂再送一瓶酒進去。」
那是一瓶更貴的酒，價格超過百萬元。
看到客人點這麼貴的酒，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蘇念七此刻卻很無奈，如果可以，她真的寧願不要掙這個錢。
「客人點明要你進去。」經理這話，讓蘇念七打消要等江蓁蓁一起去的想法。
陸邵珏只是想找她麻煩，還是不拖累好友了。
蘇念七端著酒推門進去，把酒放到桌上，目光看著陸邵珏，開口問道：「陸少您要的酒，請問要現在打開嗎？」
「這酒可不是要我的，你得問霍少。」陸邵珏轉頭看向角落裡坐著的另外一個男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這個包廂很大，蘇念七又一門心思在如何應付陸邵珏上，根本沒注意到霍盛霆。
這會跟著陸邵珏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張無死角的，英俊帥氣的容顏后，她整個背脊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以陸邵珏和霍盛霆這樣的關係，他們會一起玩，很正常。
只是，比起陸邵珏，霍盛霆更難纏！
男人起身，從角落的暗處一步步朝蘇念七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磁性好聽的聲音卻傳出來無比難聽的話語：「怎麼？賣身沒成功，到這賣酒來了？」
「或者說，賣酒只是表面，其實就是為了賣，身。」那人後面那兩個字餘音加長，語氣很重。
不知道是誰把音樂聲音關了，他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蘇念七喉嚨微哽，在心裡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笑著看向霍盛霆，問道：「請問霍少，酒需要現開嗎？」
她兩隻手放在那金光閃閃的酒瓶上，十分認真地看著霍盛霆，似乎一點沒有把他剛剛的話聽進去，全身心，只為推銷手裡的這一瓶酒。
男人陰戾的眸光盯著她，盯著她那張純白無瑕的臉，盯著她那清亮的雙眸，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看穿看透。
氣氛變得有點詭異，包廂里其他人疑惑而好奇地盯著這一幕，還有人小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沉默了大概半分鐘，霍盛霆修長的手朝蘇念七的下顎伸過去，一把捏住她下巴兩側的顴骨，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賣酒還是賣身？嗯？」
蘇念七毫不畏懼，盯著男人那深入古今的雙眸，從唇瓣中艱難地吐出聲音：「只賣酒！」語氣無比堅定。
男人似乎妥協，鬆開手，面無表情道：「好，開。」
蘇念七顫著手，熟練地將那瓶洋酒打開。
她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緊張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