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讓他見到南南
「蘇念七，看來今晚你不止要付醫藥費，連工作也不想保住了？」
陸邵鈺輕嗤一笑，語氣譏諷極了。
蘇念七的脖子如同被人掐住，指責的話再難說出。
「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她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被羞辱嘲笑。
「我可以讓你不用欠下那筆醫藥費。」
霍盛霆古井般的深眸盯著蘇念七，像是黑暗中好心送給蘇念七一道光。
「霍先生，我不賣身。」蘇念七目光倔強，聲音堅決。
霍盛霆沉默片刻，薄涼唇角忽而邪冷一笑。
他終於站起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住蘇念七的下巴，冷厲的寒眸鎖住她：「你就不怕付不出醫藥費被人輪了？你想看到那個野種因為沒有人管被扔出醫院？」
下顎骨彷彿要被捏碎，蘇念七一雙清眸毫無懼色看向霍盛霆：「我做人問心無愧，不該我付的醫藥費，我是不會付的！」
「好一個問心無愧。」
霍盛霆像是聽到一個可笑的笑話，眼底深濃的嘲諷刺痛了她的眼。
「太晦氣了，今晚可是歡迎我回國的，現在倒好，人走了一大半。盛霆，我們不如換個地方繼續慶祝吧。」
一旁陸邵鈺忽然插話進來。
霍盛霆深沉如海的眼看了看蘇念七，淡然道：「好。」
下顎的痛感終於消失，蘇念七看著霍盛霆從紙盒中抽出一張雪白的紙，仔細擦了擦捏過她下巴的手。然後身體擦過蘇念七的肩膀，同陸邵鈺一起離開了v88包廂。
「你給黎若欣打個電話，讓她也過來一起玩，怎麼說你們也快訂婚了。」
「很晚了，她現在已經休息了。」
「嘖嘖，看不出來啊霍盛霆，你現在就有二十四孝老公的潛質了。」
······
愉悅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包廂外，蘇念七的身體仍然僵冷如冰，一動不動。
「天啊，七七，你的手疼不疼？」
江蓁蓁被圓圓叫來，走進包廂就看到蘇念七狼狽的站在那，一隻手還在往下滴血。
蘇念七回過神，對江蓁蓁勉強一笑：「我沒事。」
「蓁蓁，你快帶七七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要不然會惡化的。」一旁的圓圓好心建議。
「蘇念七，你是不是不想在東皇會所幹了？」
一道凌厲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精明幹練的會所經理滿臉怒氣的看著包廂內的一片狼藉，想到剛剛兩次在會所門口對祁少和霍總低三下四的道歉，頓時將炮火對準了蘇念七。
「劉姐，都是那些人強迫七七，七七的手都受傷了。」
江蓁蓁替蘇念七不平，抬起蘇念七受傷的手，將血肉翻飛的掌心給劉經理看。
「我只知道今後會所會失去好幾個重要的VIP客戶，這是你們賣酒一輩子都賠償不了的損失。」
劉經理怒火衝天，毫不同情蘇念七。
當初就是因為她一時心軟，聽江蓁蓁說蘇念七要掙錢救患有心臟病的兒子，加上人長的又漂亮，才會讓蘇念七在這裡賣酒。
誰想如今狠狠打了自己的臉，讓她悔不當初。
蘇念七心頭苦笑，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了。
她立刻低頭認錯，也不為自己辯解：「劉姐，對不起，我會把包廂收拾乾淨的。以後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再發生。」
「沒有以後，明天你不用再來了。」劉經理當場就要開除她。
蘇念七臉色一白，卑微乞求道：「劉姐，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求你不要開除我。今晚的提成我不要了，只要你能讓我留在這裡繼續工作。」
江蓁蓁也替她求情道：「劉姐，你也是做母親的，就體諒體諒七七吧，她真的很不容易。」
還是圓圓更懂劉經理的心思，她走到劉經理身邊，用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對她勸道：「劉姐，七七雖然只是個賣酒的，不過她姿色好啊。多少客人因為她願意多買酒。雖然今晚得罪了貴客，只要她還在東皇賣酒，就會有不少客人願意買單的。」
劉經理精明的一雙眼轉了轉，左右為首的霍總和陸少都沒說啥……衡量一下利弊，她態度不再像剛才那樣強硬。
「蘇念七，我是看在你有個生病兒子的份上可憐你，才讓你留下來！要是下一次再得罪了貴客，立馬給我捲鋪蓋滾蛋！」
「劉姐，你放心，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蘇念七對劉經理再三保證。
劉經理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離開。
蘇念七身體晃了一下，被江蓁蓁及時扶住，才沒有跌倒在地。
「七七，你休息一下，我來幫你收拾。」江蓁蓁說著要扶蘇念七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蓁蓁，你去忙你的吧，這裡我自己可以收拾的。」
蘇念七堅持要自己收拾，這本就是她的活。
很快有人過來叫江蓁蓁去送酒，又有客人點了圓圓去陪酒。蘇念七一再表示自己可以收拾，讓兩個人去忙。
「七七，你收拾完了去更衣室等著我。我陪你去一趟醫院。」
江蓁蓁不放心的說完，就去忙工作了。
蘇念七忍著手心的疼將包廂收拾乾淨，回到棚戶區二十平米不到的出租房，蘇念七忍著痛用冷水將掌心暗紅的血色沖乾淨，找來鑷子挑出裡面的碎小玻璃片，僅剩的一點酒精消毒液全部灑在手心上，才用紗布一層一層的包好。
做完這一切，不顧額上冷汗，蘇念七立刻給割腎的地下組織打了電話，連聲抱歉。
「下一次是三天後，時間地點還是不變。要是你再不來，就不用聯繫我們了。」
電話里的人不客氣，蘇念七也不敢說什麼，唯恐這一次掙錢的機會沒有了。
「您放心，三天後我一定準時守約。」
此時已是凌晨，蘇念七不過躺了兩個小時就起身去廚房做早飯，她還要給兒子送飯。
「媽媽，你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醫院裡，蘇翌南端著粥不肯喝，一雙眼睛盯著蘇念七被紗布包裹的手，聲音已有了哭腔。
蘇念七連忙對兒子解釋：「媽媽昨天不小心被劃了一下，其實傷口很小很小，南南不要擔心。」
「媽媽沒有騙我？」蘇翌南黑亮的一雙眼看向蘇念七。
蘇念七看著他同霍盛霆一樣的眼，有片刻的出神。
伸出小拇指，勾住兒子軟乎乎還有些腫的小手，對他保證說：「媽媽不騙你，騙你就是小狗。」
蘇翌南這才放心喝了粥。
看著兒子精緻俊秀的小臉，蘇念七恍惚想著，如果讓霍盛霆親眼見到南南，是不是就會相信南南是他的兒子，就會願意出手術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