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早已談妥
「朝廷肯賣給我們?」
「一定會賣!不,應該說暫時除了我們就沒有人敢買。
誰都不知道這個時候,郭大倫說的是真是假。萬一新知府前去,被郭大倫的兒孫或者手下一刀砍了怎麼辦?
再看不清形勢的情況下,朝廷輕易不敢派人去南雲府,而更不敢有人掏錢買下那知府位置。
再說,南雲荒僻,撈不到錢,又有誰肯買!也就只有我們了!」
陳平分析。
陳到卻問:「你確定郭大倫那是真心交權?」
「當然,我從南雲府得到消息,郭大倫聽說郭雲翼被我們抓了之後,把自己關在書房了半天,然後命人向朝廷上表。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我聽說郭大倫最器重的兒子就是郭雲翼了,現在郭雲翼這廝居然蠢的跑到我們紹慶府來搞風搞雨,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個道理都不知道,肯定是讓郭大倫大失所望了!」
「沒錯,我已經探聽清楚。郭家最熱心打我們紹慶府注意的,就是這個郭雲翼了。
那郭雲翼認定一旦吞併我們紹慶府,再加上南雲府的兵力,立刻有兵有糧,就已經是整個西北之地最強大的勢力,最起碼也可以割據西北,為一方諸侯。
但是這個郭雲翼表現的志大才疏,讓郭大倫大失所望。
而郭大倫的去其他兒子,更不用說,都是一些酒色貪婪之輩。
現在,郭大倫肯定是已經灰心失望,不認為他的那些兒子們日後能夠坐穩南雲府的位置,乾脆把權力重新交給朝廷,也好留下一個忠臣名聲!」
陳平這分析就很有道理了,讓陳到為之信服。
至於陳平的消息是從哪裡來的,這個不用問,紹慶府肯定在南雲府有著探子。
更不要說,如今南雲府面臨如今局勢,下面的人惶惶不安,各找出路,投靠紹慶府的人恐怕也不少。
不只是郭雲翼一個人看出,若是紹慶府和南雲府連成一氣,就能夠成為西北最強大的勢力,南雲府那邊許多聰明人應該也能看出。
只是,朝廷里就沒有聰明人,能夠看出這一點?
不怕紹慶府吞併了南雲府,成為割據一方的勢力么?
陳到帶兵打仗的本事要比陳平強,然而說起對於人心的了解來,那就肯定不如陳平了。
聽到陳到的疑惑,陳平冷笑:「朝廷現在哪裡顧得了這麼多?便是我們不割據西北,你當朝廷現在還能管轄西北之地么?
西北現在一共還有十七府,現在除了我們紹慶府之外,還有誰會給朝廷繳納貢賦?」
西北之地原本二十二府,不過有著五府之地,在當年巫胡入侵當中,地脈被毀。
牽扯之下,不僅那五府之地現在變得貧瘠荒涼,影響所及,剩下的十七府大半也是氣候驟變,環境惡劣起來。
也就少數的兩三個府,如同紹慶府這樣的,有著孤山阻擋,沒有受到影響。
不過早些年,陳紀龍等人當政的時候,也是不願意給朝廷上交貢賦的。
也就這兩年陳平上位之後,力排眾議,恢復給朝廷繳納賦稅。
哪怕並不足額,只有原本的一半,卻已經足以讓大宋朝廷激動的了。
陳到咋舌:「怪不得你非要恢復給朝廷的貢賦了,難道你早就料到了有著這麼一天?」
陳平笑道:「哪裡有這麼厲害,我又不是神仙!
不過我們紹慶府好歹也還是在朝廷治下,上繳貢賦也是本分。能有個好名聲。主要是我們又不缺這點錢!
現在看來,就起到作用了!」
朝廷哪怕是為了獎勵紹慶府的這片忠心,鼓勵各府繳納貢賦,也不可能拒絕紹慶府的要求。
何況,估計還有人覺著,紹慶府吞併了南雲府之後,隨便會把南雲府那邊的賦稅也給交了。
至於後患什麼的……
快要餓死的人,哪怕明知道包子上有砒霜,卻也管不了那麼多,吃飽了再說,哪裡管什麼以後。
當下商議定了,立刻就派出人手前往朝廷買官去了。
他們並不知道,與此同時,就在青屋山上,李義真望向中土方向,對著矦青雲苦笑道:「真君,這一次,我們可是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你這邊了!
我們在郭府君身上下那麼大的本錢,終究還是沒有起到作用!」
矦青雲笑道:「既然賭輸了,就要想辦法止損,轉移到我這邊,多少還能保點本,否則可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怪也只能怪,你們當初布局太早了……不得天時啊!」
這話說得李義真苦笑不已,確實是這個理。
若不是郭大倫實在年老,子孫又不成器,他們也不會徹底拋棄。
陳平他們那邊,只以為是歷史進程,還有自己的努力所獲得的成果。
卻根本不知道,背後有著大佬們早已經談妥!
李義真欣然道:「不管怎麼說,南雲府和紹慶府一合併,整個西北之地,再無敵手。起碼割據一方是能夠做到了!
只是,我有點好奇。真君你在塞外還有龍城。那麼到底是以哪邊為主呢?」
矦青雲意味深長的笑道:「人道之事最有意思,宛如水勢一般。只可因勢利導,而不能勉強控制!」
李義真聽了若有所思,有些明白矦青雲的意思了,不由笑道:「諸位天仙祖師,以天下為棋局。便是我等玉虛山,也只是棋盤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唯有真君你,卻已經是在棋盤中落下兩子!
只是,真君你可知道,有時候,不是棋子越多越好。所謂合則力聚,散則力。雞蛋可以放在兩個框子里,但是力量分散了,卻就不一樣了!」
矦青雲聽了大笑:「真君所說不錯!只是如今這天下,都還在落子布局的階段。便是空有再大力量,也施展不來。
那還真不如多開幾個分基地……嗯,多布幾個棋子!」
兩人相視一笑,誰也說服不了誰。
到了他們現在這種修行境界,個人的意志早已經堅不可摧,又哪裡是別人的語言所能撼動?
無非就是看,到了最後,誰對誰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