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色之夜

噠噠噠噠……

機槍陣地中的24挺M60通用機槍，並沒有訓練場上的意外情況而停火。

埃弗里和另外兩名學員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就成了機槍陣地上24挺M60的活靶子。

瞬息之間，上百發子彈如同驟雨般向三個人襲來。

三個人的身體在彈雨中不受控制的抖動著，血液從他們身上的彈孔中噴洒而出。

噴洒在夜空中的血液，像是給天空中如銀盤一樣的明月蒙上了一層血紗，讓原本銀白色的月光也是變成了血色。

今晚，註定會是個血色之夜。

一顆子彈打中了埃弗里的右臂，告訴旋轉的彈頭撕裂開埃弗裏手臂上的肌肉，碎斷開骨頭，直接將埃弗裏手臂手肘以下部分打斷掉。

在心臟泵血83.5毫升秒的強大壓力下，血液從埃弗里被子彈撕扯斷的肱動脈中噴出數米遠，噴洒到徐子麟所在的位置上。

感覺到從自己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澆淋而下，再看到噴洒在自己周圍的斑駁血跡，整個人瞬間就傻了。

趴在原地，甚至是忘記了繼續往前爬。

「徐子麟，你傻愣著幹什麼呢？！」羅晟向趴在空地上發愣的徐子麟喊道，「趕緊爬啊，你是不是也想死？！」

訓練場上槍聲震天，加上徐子麟自己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所以根本聽不到羅晟的喊話。

徐子麟旁邊，Yang從地上撿起一顆彈頭，抬手扔在徐子麟腦袋上，讓徐子麟回過神來，「你如果不想步他們的後塵，就別傻愣著！」

徐子麟扭頭往自己右手邊看了眼，當看到旁邊躺在地上，沒了天靈蓋，肚子上掛著半截腸子的埃弗里，頓時覺得自己胃裡還沒完全消化的牛排，正不受控制的往自己喉嚨口湧來。

徐子麟緊咬著牙關，手指緊扣著地面，奮力把已經湧入到嘴裡的胃溶物又重新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吐在了防毒面具中，徐子麟估計自己差不多就該步上那三個倒霉鬼的後塵了。

儘管親眼看到自己的發小被殺手的霰彈槍打得渾身是血，倒在血泊中；可當時徐子麟心中除了悲愴就是憤怒，完全不像現在這樣有如此強烈的噁心感。

「草！老子要是吐了，就是這三個死鬼的孫子！」

徐子麟一邊給自己立著flag，一邊向前爬行著；可剛才埃弗里噴濺在自己防毒面具的血，像是侵浸進了過濾器中，只要一呼吸就有一股血腥味，讓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胃溶物，又是在喉嚨口涌動。

訓練場7點鐘方向的狙擊哨塔上，血斧多次移動位置，也沒能找到狙擊羅晟的角度后，把手中的雷明頓MSR狙擊步槍交給身邊的觀察手，拉過斜背在身後的狙擊步槍槍袋，打開拉鏈，從槍袋中拿出一把TAC-50反器材狙擊步槍來。

「這小子還真有點東西，知道尋找狙擊盲點藏起來。」

血斧把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匣拍進彈匣槽中，拉動槍機柄，將子彈推入槍膛，把槍架在哨塔欄杆上，身體向前傾斜，臉頰貼著托腮板，眼睛盯著瞄準鏡，瞄準了羅晟所在牆壁夾角東側的那堵牆，「先來給你提個醒。」

「血斧，如果你一不小心把這小子打死了怎麼辦？」

旁邊的觀察手握著SR-25半自動步槍，一邊對著正在建築廢墟群中穿行的人影點射，一邊通過無線電跟血斧開著玩笑。

「如果他就這樣被我打死了，那就算是死神看走了眼，他不配做死神的接班人。」

血斧話音落下的同時，扣下了TAC-50的扳機。

乒！

TAC-50的槍口綻放開一朵橘紅色的火焰之花。

巨大的后坐力讓得槍往後狠狠地一撞，令得血斧頂著槍托的肩膀，跟著用力一顫。

啪！

羅晟右手側的牆壁被子彈穿出一個杯口大小的孔洞。

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牆壁在TAC-50面前，就像豆腐一樣軟嫩。

子彈在穿過牆壁繼續向前飛行，打中了羅晟前方一根方形水泥柱，混凝土碎塊飛濺。

在羅晟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水泥柱折斷成兩截，斷裂的部分傾倒下來，露出澆築在混凝土中的鋼筋。

「.50BMG！」

看到被子彈打斷的水泥柱，羅晟雙眼瞪得滾圓，「玩這麼大？算你們狠！」

羅晟知道自己沒辦法再繼續停留在這裡，如果繼續逗留在這裡，下一發子彈在穿過牆壁后，貫穿的就會是自己的身體。

右腳在地上狠狠一蹬，羅晟猛地向自己斜前方那根被打斷的水泥柱躥去。

啪！

乒！

剛從牆壁夾角離開，第二發反器材狙擊步槍子彈就是在牆壁夾角上穿出一個彈孔來。

牆壁夾角是建築中最堅固的位置，可在面前到血斧手中的TAC-50時，還是不堪一擊。

子彈穿過夾角后，將地面上一塊巴掌大小的混凝土碎塊打得粉碎。

背後那道被子彈刮擦出來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可羅晟卻好像感覺不到傷口給自己帶來的疼痛。

連續三次的死亡威脅，加速了羅晟腎上腺素的分泌；腎上腺素的加速分泌，不僅緩解了傷口的疼痛，更是讓羅晟覺得興奮，全身充滿了力量。

遊走在生死邊緣所帶來的興奮和快感，是酒精、煙草這些東西所無法比擬的。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職業軍人很難回歸社會，回歸到平靜安寧的生活中；因為他們習慣了行走在生與死之間的鋼絲上，他們的精神、身體無法再適應普通人的生活。

閃躲到水泥柱背後還不到一秒鐘，羅晟便又開始移動自己的位置，這次移動所選擇的位置，是自己10點鐘方向一塊豎在地上的三角型牆壁殘體。

羅晟往前疾沖兩步，接著雙腿一屈，減小自己身體的暴露，利用慣性，向前滑行到牆壁殘體背後。

在三角型牆壁殘體背後停留了差不多一秒鐘的時間，羅晟便又是閃身而出，沖向自己11點鐘方向的矮窗。

啪！

乒！

緊追而來的子彈，又是將牆壁殘體給打穿掉。

矮窗邊，羅晟左手在矮窗窗框上一撐，身體從沒有了玻璃的矮窗一躍而過，跳到矮窗另一側。

躍過矮窗后，羅晟並沒有起身，而是貓著腰，往前快步移動了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