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快上船!
天際剛出現一抹魚肚白,黑暗還籠罩著大地,萬物皆在聆聽夜的往事,到處一片空寂,在那高樓林立的一方大勢力內卻熱火朝天。
星火點點,鳥啼驚飛,嘈雜代替祥靜成為了凌晨的主題曲,本應空曠的比武場此時人滿為患,數十隻飛禽降落於此,它們體積龐大,神似蒼鷹,散發著懾人的氣機。
易天行早早就被喚醒,跟著夜閆來到了此地,看著行色匆匆,互相叫罵的數千名轟天樓弟子頓感無語。
今日臘月初一,正是南幽學院、轟天樓與玄雲宮三家約定好的比武之日,按照向天明的說法,參加比斗的是他們這種低境界的修士。
在少年看來,這隻不過是一場小打小鬧而已,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吧?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轟天樓似乎要帶著數千弟子一同前往南幽皇都,不知到時皇城守衛見到這般浩蕩的人群,會不會把他們當做反叛軍進行滅殺?想想就令人激動啊!
「賴師弟!快到床……呸!快到船上來!」
遠處,李曉天興奮的大呼聲穿過密集的人流傳入易天行的耳中,少年嘴角抽動,滿額黑線,他循聲望去,想要吐槽幾句,卻是頓時傻眼。
只見原本供人比斗的擂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艘巨大的千里船,於那三十丈高的船沿處,有一渺小的人影正朝這邊揮手,不是內門第九十九天才李曉天還能是誰?
「我們是要走水路去皇城嗎?時間會不會不夠?」易天行喉結滾動,眼珠子差點突出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船舶。
「宗門轄內無直通南幽城的大江大河。」夜閆搖搖頭,輕輕躍起凌空飛渡而去。
易天行微微一怔,轉瞬又回過神來,他還想要問些什麼,結果夜長老的身影已然消失,他只好收起心思跟了上去,幾個閃身間便臨至船舶近前。
這是一艘長百丈,寬三十餘丈的龐然大物,不知由何打造而成,整體以蔚藍色為主,其表面散布著數不清的黑點,如同鐵鏽一般,彷彿很久都不曾修理過。
但若是以靈眸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在這浩藍的皮表下,有一條條細微的紋路將這些黑點串聯,正散發著可怕的能量波動,卻是極為隱晦,一般人感知不到。
他圍著千里船打量,忍不住伸手觸摸船身,入手一陣冰涼,似寒鐵般堅硬,偶爾會傳來細微的熱流,但僅一瞬之間,便又消失不見,其內像是活動著一些詭秘的蟲子,數量並不是很多。
「嬢嬢的!這玩意兒難不成能上天?」
易天行用衣袖擦了擦嘴,收起鄉巴佬進城的模樣,學著剛剛登船的弟子,縱身一躍踩在船側,借力連蹬幾步,很是輕巧地登上船舶。
「可以啊賴師弟!沒想到才過去短短數個時辰,你的身法又強上幾分,只不過和師兄我相比,還是略有差距……」
剛落至硬實的甲板上,李曉天就湊了上來,依舊是一副傲然的神態。
易天行斜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問道:「你今年多大?」
內門第九十九天驕脫口而出:「十九多一點。」
「你這修道進展也不咋地。」易天行一臉不屑,自己才修道兩個月,如今就已是二重武夫,而對方修道十九載,也不過二重棍修而已,天賦高低顯而易見。
「咋的?看不起我啊?踏上修行路一年有我現在這個修為已經很不錯了好嗎?要知道尋常人都是從十六歲就開始修行,我可是遲了兩年!還不是與他們處在同一個台階上。」
瞅見少年一副看狗屎的表情,李曉天很是不忿,怎麼說他也算是個天才,結果被面前的同齡人如此瞧不起,自己堂堂內門第九十九天才就這麼不堪嗎!
「還行吧,勉勉強強,但是在我面前,就如螞蟻見大象,不值一提。」
易天行揚揚手,表現得風輕雲淡,毫不在意,然而他話音剛落,屁股上就傳來一股巨力,令他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喂,小子!讓一讓!」
緊接著一道跋扈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少年滿面怒容,渾身真氣浮動,轉身就要動手。
然而李曉天向前邁步徑直擋在他的身前,冷峻地看著中間搖著摺扇的青年:「封多多你找事?」
「道歉。」封多多打了個哈欠,沒有理會李曉天,而是淡淡開口,語氣平靜甚至有點虛弱,卻是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臭小子聽到沒!還不快點道歉!」
在他右側落後半步的肥碩青年聞言一臉驕橫的說道,聽聲音赫然是踢易天行屁股的那人。
易天行沉默無言,甚至有些抓狂,自己被踢了屁股反而還要道歉?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饒是封多多大夢初醒時的寡淡此刻也被衝散,他的面色顯得有些低沉,啪的一下合攏手中的摺扇,毫不留情地用扇柄重重地敲擊在肥壯青年的腦殼上:「我他娘的是叫你道歉!」
「嘶嘶嘶!大哥輕點!我懂我懂!」陳君楚雙手護頭,哭喪著臉,一身滾刀肉止不住亂顫,在封多多的威迫下失去了之前的囂狂。
「大哥在上,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觸怒尊駕,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還望莫要怪罪……」
易天行皺眉不言,神情冷漠,他的屁股到現在還疼著,哪是單單幾句歉言就能敷衍過去的。
封多多見狀,便是取出一個賣相不錯的儲物袋遞了過來。
易天行看著他的舉動,心生不悅,神色愈發寒冽:「啥意思?你把我賴布冬當成什麼人了?我像是那種貪財之人嗎?今天就是從這跳下去,死在你們手上,我也不會……」
「裡面有一萬下品靈石。」
易天行先是一愣,隨即笑逐顏開,籠罩周身的冷冽氣息頓時煙消雲散,他搓了搓手,嚴肅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大家都是同門,我自然不會斤斤計較。」
「我們走。」封多多嘴角微抽,沒有多說,領著小弟朝船艙走去,待走至大門時他又停了下來,對身旁二人淡漠說道:「最近少惹是生非,以免壞了大事。」
「是。」陳君楚二人連忙應聲。
甲板上,易天行將確認無誤的儲物袋收入湧泉穴中,望著封多多離去的背影,詢問道:「這三人啥身份?」
李曉天解釋道:「封多多是核心弟子,另外兩人是他的跟班,皆是內門弟子,其中踢你的陳君楚腦子不好使,據說天生患有輕微腦疾,在宗內行事驕橫慣了,因為腦袋有病,且未傷害同門,所以一直沒人管他。」
「患有腦疾都能當上內門弟子?」易天行睜大眼,感到不可思議,轟天樓內門弟子就這麼不值錢嗎?是個人都能當?
「這小子天生神力,現今力量比我還強,同階對戰一場都沒輸過,而且從未見他施展過功法,不知道是不是不曾修行。」李曉天嘆道,顯然也很不解。
易天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