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徐宛然躺在床上睡不著,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知道爸爸媽媽到底對徐細盈說了什麼。
十分鐘后,徐宛然穿鞋下床,順手拿了個杯子裝作要下樓倒水喝的樣子,故意從徐細盈房間門口經過。房門開著,可巧不巧,她就看到了屋子裡爸爸摟著女兒安慰、而女兒一直在哭的畫面。
徐宛然:!!!
有辱斯文!
徐宛然是從小接受著「男女七歲不同席」這樣的教育長大的,即便來到這個世界,她承受了這個世界的徐宛然的所有記憶、學識和認知,也知道在這裡,男女大防沒那麼大。
可就算沒那麼大,也僅限於男女可以同桌而食,可以單獨見個面,最多情侶夫妻間可以當眾拉個小手摟個小腰什麼的……
而這父女兩個,獨處一室,勾肩搭背,摟摟抱抱,這像什麼話?
這樣親密的舉止,不是情侶間才有的嗎?
徐宛然錯愕得都石化了。
不過,屋裡的父女倆,顯然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徐父已經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另一個女兒,正好他有話要問她,於是最後一次安慰懷裡的女兒說:「你爺爺最喜歡你,等周末家庭聚餐時,你去好好表現。只要你爺爺也認你,你媽就沒什麼好說的。」
徐崇在三個兄弟中排老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徐老先生自從過了六十后,就把家分了,徹底不再管公司里的大小事。
每日只種種花逗逗鳥、騎騎馬打打球,提前過起了賽若神仙般的退休日子。
兒子們都單住,他也單住,他不插手年輕人的生活,也不讓年輕人插手他的。只是有一點,每個月必須聚一到兩次,算是攏攏感情,免得生分。
徐老先生生了三個兒子,沒閨女,徐家大伯二伯也都只有兒子沒閨女。所以,徐細盈這個徐家唯一的女孩,就成了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大家都喜歡她,寵她。
想到爺爺他們,徐細盈又有信心了,乖巧點頭說:「我知道了,爸爸。」
「早點休息。」徐父拍了拍女兒肩,起身,出門前替她關了燈,又順便把門關上。
徐宛然知道他看到自己了,索性也就站著沒走。
等人出來了,她才笑著喊一聲:「爸爸。」
徐父看了眼她握在手裡的水杯,隨意問一句:「出來倒水喝?」一邊說,一邊朝樓梯口去,下了樓。
徐宛然跟在他身後。
「是啊,有點口渴,睡不著。」徐宛然回了一句后,猶豫著認真說,「爸爸,有句話,女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下了樓,徐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指了指自己旁邊,示意徐宛然也坐。
徐宛然對剛剛那一幕還心有餘悸,可不敢坐他身邊,只與他隔三個位置落坐。長長的沙發,父女倆一人佔一頭,隔得遠遠的坐著,隔空對話。
這一幕,像是兩個國家領導人會晤。
徐父眉心挑了下,覺得奇怪,但也沒在意。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正好你說完了,爸爸也有話問你。」
徐宛然擺出一副不太好意思開口的樣子,難為情說:「男女有別,爸爸和姐姐剛剛那樣可不好。這麼親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的確是有血緣關係的呢。」
徐父:!!!
總覺得她知道什麼。
徐宛然當然知道,不過她可不會這麼快說,她還享受著敵人在明她在暗的遊戲樂趣呢。
其實有時候,快刀斬亂麻,反而是給敵人一個痛快。而就這樣鈍刀子割肉,時不時故意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嚇嚇他們,反而是一種折磨。
當然,她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溫佩媽媽。她怕隨隨便便不分場合不做準備的把真相說出來,溫佩媽媽會受不了。
真相肯定遲早要暴出來的,只不過,在那之前,她要幫溫佩媽媽拿到屬於她的一切。
按照書里的發展,過不了多少日子,「她」就會被拐子拐走,賣進大山裡。接著溫佩媽媽會精神失常,住進瘋人院,然後溫佩媽媽的一切就都會屬於那對狗男女,和他們生出來的外室女。
有她在,她當然不會讓溫佩媽媽淪落到那種地步。當然,她自己也不會。
徐父臉上有些抽筋,想笑卻笑不出來,臉皮拉不動。
「可能是爸爸從小看著細盈長大的,一時還沒能及時糾正過來,爸爸下次會注意。」
徐宛然板著臉教育:「可就算親生父女,也不能這樣的啊。女兒大了,就該和父親保持距離,這是規矩,和親不親生的沒有太大關係。不然父不父女不女夫不夫妻不妻的,成何體統?」
徐父也不知為何,此刻心有些慌,他總覺得這丫頭知道些什麼。
不太對勁。
徐宛然趁勝追擊繼續說:「你看我坐得離你這麼遠,你心裡就沒點數嗎?」
「爸爸,以後你我單獨相處,媽媽不在的時候,我們之間至少要隔開三個人的距離,就像現在這樣。」
徐父:???
拿他當什麼了?猥瑣犯罪狂?
徐宛然卻不管他臉上表情多麼錯愕複雜,反正她話說完了。
「爸爸晚安。」
起身,上樓,水也不喝了。
望著迅速逃離的背影,徐父這才忽然想起,本該是他有話問她的。
都被繞暈了。
第二天早上,徐宛然進教室的時候,眼睛特意朝樊榮座位上瞄了眼。
果然沒看到人。
才放下書包拿出語文課本出來誦讀,前座的曹晶突然扭過頭來小聲和她說:「宛然,聽說樊榮被調到另外一個丁班去了,這事和你有關嗎?」
徐宛然不奇怪,早上出門前,媽媽都和她說了。
「應該和我有關吧,昨天我媽媽去找他爸爸媽媽了,不讓他欺負我。」
樊榮不在班裡了,曹晶膽子大多了,也就和徐宛然說了好多之前她不敢說的小秘密。
「其實你沒來的時候,就聽班級里有人在傳你。」
「哦?傳我什麼?」徐宛然十分有興趣。
曹晶跟個特務接頭似的,說一句話要左右看一圈。
「徐細盈不是咱們年級的級花嘛,大家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關注。」曹晶說,「他們都傳你長得丑,而且很土,脾氣也不好,一進徐家的門就欺負徐細盈。擺大小姐的譜兒,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妞。」
「本來大家傳得沸沸揚揚的,後來,還是徐細盈說了他們,大家才都不再提的。」
徐宛然假笑:「那他們倒是蠻肯聽徐細盈的話的嘛。」
曹晶:「當然!級花兼校花嘛!」
徐宛然裝作不懂的樣子:「可這就奇了,我們徐家的家事,徐家人不說,外人是怎麼知道的呢?」
曹晶瞧著胖乎乎的,像個傻妞,其實人一點不傻,她嘿嘿看著徐宛然笑:「這我哪知道。不過,看到你人後,那些謠言都不攻自破了。你都不知道,昨天放學你離開后,咱們班整個都沸騰了。你比徐細盈好看,等下個月級花評比,級花可就是出自我們班了。」
徐宛然:「嘻嘻嘻……」
很抱歉,下個月,她也要去甲班了。
她對自己相當有信心!
徐宛然是個毅力定力自制力都超級強的人,她一旦制定了一個目標,就一定是要把這個目標實現的。所以接下來的幾日,她上課都非常認真聽講做筆記,下課後反覆把課上老師講解的例題做分類歸納。
當然,放學回家后,該怎麼裝不認真還是怎麼裝,該怎麼裝不懂也還是怎麼裝。
很快一個星期過去,到了周末,徐家家庭聚餐的日子到了。
周六一早,溫佩要去公司設計部加班,徐崇則先帶著兩個女兒去老宅吃飯。
到的太早,徐崇一家父女三口到的時候,老先生才跑步鍛煉回來吃完早飯,這會兒正在別墅後面的高爾夫球場打球陶冶性情。
家裡的保姆桂嫂說:「三爺和兩位小姐先坐著等會兒,我去喊老爺子回來。」
徐崇自有自己的主張,聽說老爺子在打高爾夫,他只笑著說:「不必了,我帶細盈和小宛過去找。難得今天心情不錯,正好也和老爺子切磋切磋球技。」
桂嫂:「那敢情好,老爺子正寂寞呢。你們要是去了,老爺子一準高興。」
徐家老宅後面的一塊地,圈起來做了高爾夫球場。平時閑來無事的時候,徐老先生就喜歡拽著家裡兒孫們打球。
徐崇球技很是不行,但這不是最近家裡出了點事,他犯錯了嘛。所以,最近一段日子,他很是刻苦的在練球技。
臨時抱佛腳,就是希望今天可以在老爺子面前露一首,以便得幾句誇,也好抵消他的過錯。
父女三個換上了專門打球穿的衣裳,徐宛然跟在徐父身後,老遠就看到了綠茵茵的球場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在打球。
「爸爸,這就是高爾夫球啊?」徐宛然不懂就問。
徐父當然沒覺得這個從小鄉下長大的女兒會打這種球,或許她連見都沒見過呢,於是和她解釋說:「是啊,你爺爺特別喜歡的一種球。」側首看了人一眼,「你不會,一會兒我和你姐姐陪你爺爺打的時候,你一邊看著就行。」
「哦。」徐宛然全然不放心上。
這種球,其實她還真會。
認真看起來,和她從前與閨中姐妹們一起常玩的捶丸有點像。都是拿根杆子,把球擊打進洞穴里。
有什麼難的?
瞧不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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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掉落10個紅包~
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