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兇險連連
別看小羽拿著水槍滋水好像很滑稽的樣子,效果卻非常顯著。沒一會兒,那個血球就哀鳴連連地被小羽用水槍給滋沒了。
「嘶……」這時候我才感覺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小飛,還好不?」
我小心地用指頭點著脖子:「感覺不太好,你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小羽拿著手電筒一照:「別說破皮了,整塊皮都給燒沒了。你等一下。」
她從袋子里掏出一小瓶水,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這是我帶來的聖水,給你洗一洗傷口。」
「不用消毒嗎?」
「你傷口現在主要的問題是剛才那個血靈的詛咒啦,用聖水洗一洗就好。」
她不由分說地打開瓶蓋,伸手把我的腦袋按低,將水澆到我的脖子上。
「呲!」就像是往油鍋里扔下一塊雞排的聲音,我感到脖子上傳來一陣清涼,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
「還真有效果!」
小羽把瓶蓋蓋好,放回包里拍了拍:「當然了,我帶的東西哪裡有不管用的?」
我抬起頭,扭了扭脖子,心裡突然一驚:「班長大人呢?」
小羽身形一僵:「不是讓她跟在我身後嗎?」
套房裡就我們兩個人,麥小甜早已經不見蹤影。
我心急如焚,抄起黑刃就往外跑。身子剛動一下,就被小羽拉住了:「冷靜!別慌!」
「我這怎麼冷靜?班長不見了啊!肯定遇見危險了!」
小羽緊緊地拉著我的手,一點都不放鬆:「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更要先顧好我們自己。要不然一起掉陷阱里,就沒人能救我們了!」
我心裡猶豫了一下,那股子往外沖的勁被小羽給說沒了,嘆了口氣:「好吧,聽你的。」
小羽卻沒有回答,她把我往後一拉,雙眼緊緊地盯著前邊。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心裡一涼。
門口站著一個白影子,手電筒的光線打上去,只見是個穿著白色罩衫的小姑娘,低著頭,頭上濕噠噠的,黑色的頭髮粘成一縷一縷地往地上滴水。
她光著腳,並沒有飄在空中,雙手耷拉在身前,看著有些詭異。
經過這麼久的熏陶,我早已經把世界觀刷新了好幾遍了,看到古怪的事情,先提刀再說,
小女孩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我們。
我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一陣陣灰色的霧充斥著我的視野,我的腦海里一片混沌,差點連刀都提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站穩。
小羽也非常動搖,抬起一隻手,蓋在微微張開的嘴上。
小女孩的臉上鮮血淋漓,沖著我們咧嘴笑了笑,笑得甜美。
她的臉,是麥小甜的臉。
眩暈過去,我又驚又怒,挺起黑刃就想往前突。在黑刃即將觸及小女孩的那一刻,小女孩的身影就像幻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恨恨地向前劈了一刀。
徒勞無功。
眼前依然是那個洞開的大門,門外一片漆黑,一片寂靜無聲。
「剛才那是什麼?」
我覺得不解氣,向小羽問。
小羽搖搖頭:「大概只是敵人用來動搖我們心志的東西,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它們在用麥小甜的臉!你叫我不在意?
我死死地剋制自己咆哮的衝動。
不要遷怒他人,冷靜……
小羽擔心地看著我,一直等我恢復平靜之後,才開口說:「我們開始搜索吧,現在也顧不得講禮貌了,見門開門,一個個房間搜。直到找到小甜姐姐為止。」
我點點頭:「好,就這麼干。」
酒店給我們整這幺蛾子,就別怪我脾氣上來拆了你這酒店。
整個酒店的電閘都拉掉了,我們不管是按電梯還是按開關都沒有反應。
走廊上黑乎乎一片,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人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讓我很不習慣。
黑暗,我已經習慣了。但是黑暗而又寂靜無聲,我感覺耳朵里反而總是嗡嗡作響。
小羽在我身前穩穩地拿著手電筒,照著前方的路。
最上層只有我們這一個套房,沒有別的房間。要找麥小甜,必須往下走。
小羽找到了安全通道,安全通道的門看起來銹跡斑斑,灰塵將門蓋得嚴嚴實實的。
這不應該是一家新開酒店的安全通道。
小羽突然動作頓了頓,將手電筒湊近安全門,兩扇門中間赫然有幾個指印,蓋在灰塵之上。
「小飛!」
小羽輕盈地往旁邊一跳,我心領神會,馬步沉腰,猛地將黑刃反手一斬。
安全門應聲而倒。門后的黑暗之中,站著一個人影。
我正準備順勢攻上去,卻被小羽攔住了。
「鐵處女?」
她的話音里滿含著意外。
在手電筒的光線之下,人影一動不動,顯出身形。這是一個鐵鑄的人形,中間有一條縫,頭上雕成一個僵硬的人臉模樣。殷紅的鮮血從眼角和嘴角一滴滴地淌出來。
我覺得背心一股涼意升起來,心裡不住地抖。麥小甜不會是在這裡邊吧?
小羽用嘴叼著手電筒,雙手戴上兩個鋼絲手套,正想上前掰那人形中間的縫。這條縫就自動裂開,向著兩邊展開。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鐵處女正面像是門扇一樣張開,內側布滿了長長的鐵釘,上邊血跡斑斑。
裡邊的人被戳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不見一絲好肉,衣服被血浸透,被鐵釘扎破,早看不出來原本的款式和顏色。
鐵處女里的人突然顫抖起來,慢慢地張開雙眼,眼睛里慘白一片,鮮血從他頭上流下,滴在雙眼之中,一片血紅。
小羽往後退了一步。
鐵處女帶著裡邊的人,向著小羽倒下來。
我早有準備,黑刃像是能劃破空間一樣后發先至。
鐵處女違反常識地斜斜地停在空中,一滴血滴在小羽臉上,然後是第二滴,然後像是洪水決堤一樣傾瀉而出。
小羽這才從驚嚇中驚醒,向後跳了一步,躲開血流。
鐵處女上半部分這才緩緩地順著刀口滑下,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下半部分一輕,倒回去晃了一會兒,才重新立住。
小羽掏出手帕嫌惡地擦了擦臉,直接把手帕扔了,又掏出一小瓶聖水,分別往鐵處女的兩半倒進去。就像生石灰扔到水裡一樣,濃重的白煙升起,血腥味悄然退去。
下樓的通道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