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懸空的人浮動的身體

被孫法醫這樣說，我還差點有點無言以對，但黃局竟然在此刻說道：「不管是以什麼方式，反正案子告破就行了，孫法醫你不能因為自己失敗就把責任推到宋浩身上的，這次如果沒有他，案子根本就破不了！」

「哼，他一定是靠那些歪門邪道才破了的，這是運氣！」

「運氣？當時前子真把我們捆綁在那殺人的機器里的時候，你在那裡？」我反問道。

孫法醫不知道怎麼回答，遲疑了一下罵道：「怎麼說，你只是一個顧問也沒有編製，許可權有限，如果你每次都好像我們警察這樣辦事，那還要我們警察做什麼？」

聽到我這樣說，劉雨寧本來想幫我的，但我很快就罵道：「即便如此我都比你這個倚老賣老的孫法醫要厲害許多倍！案子這個東西最重要的是破獲，你光有資歷，沒有爭取實學，得造成多少冤假錯案！」

「即便如此，我在警局的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孫法醫解釋道。

我搖頭說：「但你的破案率呢，警察可不是靠資歷的，而是靠破案的本事。」

「哼，我會驗屍的時候，你估計還沒出生吧！」孫法醫不肖地罵我。

我冷笑了一聲：「是么？可是案子你最終還是沒偵破啊，不是嗎？難道你覺得過程很重要嗎？」

黃局看我們在針鋒相對，連忙勸慰道：「兩位也不要吵了，孫法醫按照你的氣量也不可能要和一個小的計較吧！難道你連這種氣量都沒有嗎？」

黃局的這句話一方面在替我說話，另一方面又沒有得罪孫法醫，可是說得挺高明的，發現黃局不斷地給我說話，劉雨寧吃驚的很，孫法醫不解道：「你們怎麼好像認識的一般。」

「呵呵，孫法醫你不知道，從前宋紫也就是宋浩的奶奶，曾經幫我們警局破獲了不少大案要案，現在她的孫子又來幫我們，絕對是我們整個警局的榮幸，孫法醫。」

宋紫的事情，自然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當年黃局身邊就曾經出現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刑事顧問，提起宋紫，孫法醫想起來了，看著我就問：「你是宋紫的孫子？」

我頷首道：「正是難道你也認識我奶奶？」

「曾經和她一起破案沒想到當初她總是比我領先，現在她的孫子來了，竟然又處處和我作對，你們奶孫兩真是不叫人省心啊！」孫法醫留下這句話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他還丟下了這麼一句：「算了，既然黃局都站在你這邊，我再糾纏也沒用！」

看到我有點不悅，黃局連忙說道：「宋浩你也不要和他老人家計較，都一把年紀了，難免會有點脾氣不好的。」

「我才沒有時間跟這樣的人廢話，不過這件事總算解決了。」

我在背後不斷地看著他這個自負的背影，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不要臉的老法醫。

明明是自己沒有能力破案，還說問題出在我和奶奶身上。

剛才孫法醫還想控告我的，幸虧被我說回去了。

等孫法醫那老頭子離開后，黃局嘆氣道：「我們別管他，宋浩這次你做的太好了，當初讓你來當這個刑事顧問果然是最理智的選擇！」

「過獎了，黃局，但你還記得我奶奶的案子嗎？」

「哎，那案子，一直都沒有找到真兇。」

黃局說到這裡，我的腦海又記起了那件事，當時奶奶深夜帶著我來到一處墳地當中，對著一個土包就跟我說道：「挖吧！」

我那個時候沒有現在的膽子，這大半夜的，她一個老太婆竟然讓我來挖墳，我有點招架不住，但看到她的表情記起嚴肅，我只好挖下去了。

等了一段時間，我挖開了墳墓發現裡面居然葬著幾個零碎的人骨，奶奶就問我：「你能分清楚這些人都是什麼性別還有做什麼的嗎？另外是年齡等等。」

我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撫摸著上面的骨骼，雖然有點毛毛的，但我還是下手了，我摸了一下之後卻發現這人骨很奇怪，因為它的下方竟然有一些部位和人類的特徵不一樣。

我分析說：「這骨骼只有頭部是人類的吧，下方的都是來自不同的動物，我摸到了羊的尾骨，牛的胸骨，還有馬的脊骨。」

「聰明，看來我後繼有人了，哈哈，這是來自廣東潮州的一種叫替骨葬的儀式，據說在潮州的某一條村子里一個叫李牛的人被分屍殺了，當時竟然到處尋找他的屍體，但最終沒有找到，村裡人只好找來其他動物的部位把李牛從新拼合起來進行埋葬！」

「怪不得，這是一種習俗吧，奶奶其實我早就熟悉了人體結構，你就不用考驗我了。」

「嗯，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宋浩，我最近要去警察廳辦理一個重要的案子，你就在家裡等我吧，不過我晚上應該也是可以回來的。」

「是么？奶奶你不要那麼冒險，小心啊！」當時的我只有15歲，但已經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了。

奶奶撫摸著我的腦袋慈祥道：「本來我不想讓你學習仵作驗屍術的，可你看著對其他事情都不敢興趣，記住人最重要的就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就夠了，這一切都是命啊！」

我點了點頭，其實當時我並不是完全明白奶奶的意思，結果3天後，一則噩耗傳來了，我放學回到家的時候，忽然看到奶奶的書桌上放著一封信，我看到上面沾滿了血液，內心就頓時感覺到不安。

我打開了那個信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裡面竟然滾落下來一顆已經被壓碎了一半沾著鮮血的眼球！

我害怕地檢查著眼球，發現它是來自奶奶的，可能其他人認不出來，但我是她的孫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信封里除了這個眼球，還留下了一張紙條寫著：「馬上去新永電子廠。」

我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給我留下這些信息，但我已經可以確定奶奶現在有危險！

我知道新永電子廠就是在我家附近不遠處的，當我離開家裡朝著電子廠進發經過一段時間后，我就到達了目的地。

我看到奶奶被吊在了一台機器的頂部，看到她這樣我害怕地想上去幫忙，可是這機器太高了，我根本就夠不著。

我到處尋找著開關，希望能讓機器動一下，我就能幫忙奶奶了。

幸虧我在旁邊的一塊牆壁上找到了一個開關，用力一拉動，機器果然下來了，我馬上跑過去把奶奶扶了下來，誰知道那個時候奶奶已經奄奄一息了。

她頑強地抖動著嘴巴跟我說道：「宋浩，我可能不行了，記住你一定要活下去，快離開這裡！」

「不要，奶奶，這種時候我怎麼能離開呢，我不要做懦夫，到底是誰害你的？」我的淚水忍不住流下來了，感覺奶奶的氣息很微弱。

「不要難過，我們宋家自古以來都和犯罪份子作鬥爭，宋慈還曾經和他們同歸於盡都沒有辦法徹底破除掉，我們就更加不用說了。」奶奶的聲音就好像蚊子一般的微弱。

「他們到底是誰？」我問。

「你現在不要過問，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如果現在你那麼快就知道，他們會對你......」

還沒說完奶奶就不行了，她的氣息變得更加微弱，隨後一命嗚呼，我正在嚎啕大哭著，背後忽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傳來，一個完全沒有腳步聲的傢伙，突然來到了我的背後把我整個人拉了起來，隨即許多冰冷的指甲伸長了，抓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身子好像虛無縹緲的一般，身上不斷散發奇怪的氣息，身子很瘦弱，嘴巴一打開一陣冰冷的氣息撲到我的脖子上，讓我的全身彷彿瞬間要凝結起來。

「沒想到她還有一個孫子，看來今天我可以剛好把你們兩個一起殺掉了哈哈！」

「你到底是誰？我奶奶是你殺死的嗎？」我問。

「你認為呢？現在你就算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用，去死吧！」

慢著！我喊了起來：「我奶奶是怎麼死的？」

聽到我的話，對方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問題你要讓我告訴你嗎？「

「是你殺的嗎？」

「哈哈，猜對了，或許今天你還有活著的機會，你們仵作不是很會驗屍嗎？如果你今天能看出自己的奶奶是怎麼死的，我就放了你！」對方的聲音特別陰沉和冰冷，就好像一個渾身都是冰塊凍結的人。

我看了一下奶奶，當時我特別悲傷，加上奶奶的身上似乎沒有傷口，但眼窩卻不見了一個眼睛，就是剛才我信封里收到的那個。

我想不會是被挖出眼睛痛死的吧，但我當時不敢回答，看我一直沉默，對方罵道：「你還快回答，不然我就殺了你！」

「我不知道！」我喊了起來。

「難道不知道就是你的答案嗎？我對你很失望，宋浩，看來你就是個廢物，殺你簡直沾污了我的刀，滾吧！給我永遠都不要回來！我不想見到你這樣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