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一種特定的手勢

「什麼？」蘇珊珊道。

「這個死亡順序應該是丈夫是最後一個死的。」

聽到我這樣說，蘇珊珊馬上哈哈大笑起來：「你有點常識好嗎？宋顧問，丈夫怎麼可能是最後一個死的，人體的脖子上那麼多的神經，隨便砍一下人就足以痛不欲生了，後面的動作怎麼完成？」

我早就知道蘇珊珊會這樣說的，說道：「那麼是丈夫殺死了老太婆的，你也不相信？」

「怎麼可能？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母親很孝順的，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不信我可以驗證給你看。」

「那你驗啊！」蘇珊珊不肖一顧地說。

「拿一部紫外線燈過來吧！」

因為我這次沒有驗屍傘，所以只能靠紫外線燈了，聽到我要用這個東西，蘇珊珊疑惑道：「你這個仵作也用現代技術嗎？」

「為什麼不可以，中西合璧啊。」雖然我的驗屍傘是很厲害，但在古代沒有陽光的時候還要等待呢，現代有了紫外線燈隨時都可以驗證，我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呢。

我們的仵作技術是有許多地方挺出眾的，但現代科技也同樣起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經過好一段時間的研究，我才漸漸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中西合璧古今結合那才是最好的驗屍手法。

紫外線是一樣非常好的工具，它可以讓法醫找到死者身上不易察覺的微小痕迹，傷口、指紋或者手掌印等等的線索，非常有用。

肖元德給我拿來了紫外線燈，我讓他幫我在附近轉動起來，當紫外線的光芒照射在男屍手指上的時候，許多明顯的毛刺就全部顯露出來了。

我轉頭認真地看向了蘇珊珊道：「你看看這是什麼？我沒有錯吧！」

蘇珊珊驚訝地把頭湊了過來，她顫抖著嘴巴欲言又止的，明顯是被我的發現嚇倒了，之前她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就盲下結論說，是妻子殺死母親的。

這簡直是大錯特錯，整個調查方向都顛倒了，所以我剛才才會說他們的死亡順序錯了。

蘇珊珊遲疑了一下說道：「這是來自筷子的毛刺嗎？」

我冷笑道：「不然呢，是丈夫曾經抓過筷子，是他用力把筷子刺入到老太婆眼睛里的！」

「難道真是丈夫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這傢伙也太兇狠了吧！」劉雨寧難以置通道。

「弒母？這樣窮凶極惡的人，內心到底有多扭曲！」此刻蘇珊珊也說。

即便如此，蘇珊珊還是否定道：「雖然母親是被丈夫殺的，但最後一個死的絕對不會是他！」

「因為你覺得人是不可能用菜刀砍掉子的脖子，對嗎？」我幫蘇珊珊分析說。

蘇珊珊默然，隨後又道：「脖子上那麼多神經，他怎麼下得了手，不是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痛死了嗎？」

「呵呵，等下我可以證明給你看。」說著我看向了女屍，這女人的身上刀傷可是縱橫交錯的，非常複雜，看起來最起碼被砍了十幾刀，真不敢相信這個是她朝夕相對的父親下的手。

女人的身體傷痕纍纍，腹部、小腿的傷口特別深邃，死亡原因應該是肚子的這一刀，心臟的位置也是刀傷，甚至連子宮都外露出來了。

我觀察了一下子宮上的一些痕迹，連忙就下結論道：「看來這次事件死亡的人數一共有四個。」

聽到我這樣說，劉雨寧弄不明白，但蘇珊珊終究是法醫，我這樣一說就明白過來道：「你是說妻子懷孕了？」

我點頭道：「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不是非常明顯嗎？」

蘇珊珊不肖道：「非常明顯？宋顧問你是在開玩笑吧，你連死者的分泌物都沒有化驗，就隨便下結論？」

「蘇法醫你這是有多依賴儀器？不是什麼都需要測試的，《審罪神篇》和《五藏神論》都有記載：懷胎一月如白露，二月如桃花，三月男女分，四月形像具，五月筋骨成，六月毛髮生。這個女人的子宮上有一個白露一般的形狀，這不正是懷胎一月的跡象嗎？」

蘇珊珊搖頭冷笑了起來：「我才不相信什麼審罪神篇呢，我的儀器才是最準確的！」說著她拿出一根棉圈在女屍的下體沾染了一些分泌物，說道：「我現在就去化驗，看看結果！」

「你喜歡檢查就隨便吧，等下結果出來了記得告訴我！」

「一定！」蘇珊珊拿著棉圈離開了，這個時候剛給我們去拿外套的黃大強回來了，估計是在外面撞到了蘇珊珊吧，他一進來就跟我們說：「那美女法醫走的那麼匆忙，不會是被宋浩你的技術嚇倒了吧？」

「呵呵，別管她，這傢伙根本不相信我的結論。」我說道接過了黃大強的衣服遞給劉雨寧一件，看黃大強自己沒有拿，我問他：「你不冷嗎？」

「還行吧！」

回答著黃大強突然叫了出來道：「我的嗎呀，這屍體也太雞、巴驚悚了吧！」

看到女屍和男屍身上的傷口，還有老太婆那雙刺著筷子的眼睛，黃大強渾身哆嗦了起來，劉雨寧罵道：「慫！」

猶豫了一下，黃大強不好意思就問我：「宋浩，你還需要什麼嗎？我現在幫你去買！」

「嗯，你去外面幫我買一些強力粘膠、一瓶亞麻油，沒有可以買橄欖油，一些橡皮筋，若干銀針，還有木苦丁，兩個炒菜鍋。一大一小的。」

「好啊，不過這木苦丁是什麼玩兒？這附近不知道中藥店的位置啊！」黃大強不解的問。

「木苦丁又名玉蝴蝶，在一些超市賣養身用品的地方就可以找到。」

「嗯，那我去了！」黃大強正想出去，我叫著他道：「慢著，再給我買一些蒜頭和大蔥回來吧！」

「宋浩你這是要炒菜嗎？要不要生薑啊！」

我有點生氣道：「你在死者面前能不說這種話嗎？等下小心別人晚上來找你麻煩！」

黃大強連忙雙手合十對著屍體道歉道：「對不起，各位是我說錯了，真的對不起！」說著他還不斷地給自己的嘴巴幾個耳光。

我讓他快點去買，他很快就出去了，此刻劉雨寧問我：「你剛才說什麼懷胎一月如白露，是什麼啊？你怎麼知道死者懷胎一個月了？」

我指了一下女屍子宮的位置，說道：「那上面是不是呈現出一坨白色，深淺不一的，是不是看著好像是我們平時在天空看到的白露？」

認真地看了一下，劉雨寧說：「對啊，要不是你，我還真沒見識過。」

「我們祖先留下來的寶貴遺產當然不會錯的。」

這白露其實都已經慢慢要演變成桃花形狀了，如果女人死遲哪怕一個星期估計桃花的花瓣都出來了，接著是花莖，我說：「這情況其實還不應該說是一屍兩命的，畢竟還沒成形，如果到了三個月的話，說法就不一樣了。」

從前我們村子里有一些村民曾經因為知道孩子是女兒而打掉的，結果孩子在腹中沒有完全死去而變成了化身嬰，這種嬰兒長出了兩個頭，五條腿，四隻手，背後甚至還會多出一個身體，極其詭誕和恐怖。

他不是我們醫學上說的連體嬰，而是一種邪物，一旦家裡有孕婦，一定會遭到它的牽連，產下怪胎的，這種可怕的嬰兒都是因為怨恨太深，不願意離開陽間造成的。

在村裡經常會請來一些風水師、陰陽先生或者道士什麼的，做許多次法事才能驅逐他們。

所以說這個女死者運氣還算不錯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很為這個嬰兒感覺到可惜的。

這些劉雨寧當然沒有聽說過了，正在我們討論的時候，我又看了一下老太婆的屍體，發現她的脊椎骨完全斷裂了，估計之前是被人狠狠從背後摔在了地上。

眼睛上的兩個大血洞特別深邃明顯，筷子還插在上面，半個沒入道眼窩當中，看著這個情景其實我們都有點毛毛的，不要說黃大強了。

老太婆的年齡大概在８０歲左右，我觀察了一下發現她雙腳有點骨折，估計平時行動也不怎麼方便。

她的身上沒有刀傷，估計是先被丈夫用筷子插死，然後被他舉起來直接摔到地上的，身上殘留一些玻璃碎片的痕迹，大概是她被狠狠地摔到窗外吧。

丈夫背後發現刀傷，應該是被妻子捅過的。

妻子的傷口大部分都集中在肚子和胸膛上。

我和劉雨寧商量了一下，這個時候，蘇珊珊拿著一份驗屍報告回來了，我看她的樣子好像挺害怕的，就問：「結果出來了嗎？」

蘇珊珊吞了口唾沫回答：「宋顧問，我承認這次你是蒙對了，女死者果然已經懷孕一個月。」

「蒙對？」我不禁想笑，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隨便猜呢，我道：「那我再次蒙對一件事吧，蘇法醫，這個死亡順序我給你從新排列一下，第一是丈夫發怒把老太婆的眼睛刺盲的，隨後舉起她扔到窗外，接著妻子發怒往丈夫背後一捅，丈夫翻過來狠狠地連環把妻子活活砍死了，最後再用菜刀砍斷自己的脖子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