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瑤離去
一個小時后，充滿愛意的料理，「番茄魚」被莫雲端上餐桌。
「小白，來吃魚了。」莫雲喚道。
由於白貓一身雪白，所以莫雲暫時給它起了個外號，小白。
主食是魚湯泡飯，不過當莫雲將飯盛好，卻是不見白貓的蹤影。
「咦？」莫雲奇道，「跑哪兒去了？」
哐當！
由於年代久遠，陽台玻璃門鬆動，只要沒關緊，風一吹便會哐當作響。
「難道在陽台？」
朝陽台走去，然而下一秒，莫雲便身體僵硬，因為隱約中，他聽見了女子在哭泣，似乎正是從陽台傳來。
莫雲頓時冷汗直冒，剛剛炒菜較吵，所以他未能及時發覺，大半夜竟有人在他陽台哭，怪寒磣人的……
可是，她又會是誰呢？
莫雲想不明白，他家住在十三樓，莫不是遇鬼了不成？
想到「鬼」，莫雲更怕了，但自己怎麼說也是半個修仙者，連鬼都怕，說出去臉上無光。
於是他壯大膽子，來到距陽台一丈處，探過腦袋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是誰在那？」
莫雲的問話起到了效果，女子抬起袖子抹著眼淚，哭聲消失。
這是一道妙齡女子的背影，她長發及腰，一身白衣如雪，乾淨的除塵，在她後腦勺處綁著白色髮帶，迎風飄蕩。
她腰掛長劍，此劍長三尺，劍鞘劍柄由雪銀打造，色澤鮮亮，隱隱有波光流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而當她轉過身來那一瞬間，莫雲覺得整個天地都暗淡無光，這是怎樣一個美好的女子，什麼樣的辭彙都難以描述。
她，白衣變遷，出水芙蓉雪中蓮；她，天資勝仙，風華絕代傾世顏；她，飄然出塵，涴涴清風風無遮；她，氣質淡薄，茫茫煙雨盡看淡。
她纖細柔眉，這用最好水墨松脂也調不出之淡雅脫凡；眸橫秋水，是千山冰湖才能氤氳出的靈秀出塵；此刻的她眼角掛著淚珠，一身我見猶憐卻又異常冰冷的優雅氣質，任誰都會為之著迷。
莫雲痴了，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鬼不鬼的無所謂，他能接受的！
忽聞「鋥」的一聲。
寒光刺得莫雲眼睛一痛，他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可當他回過神來時，女子的長劍已架在莫雲脖子上。
莫雲汗毛直立，一動也不敢動，磕巴道：「這位小姐，有話好說，我是良民，我們之間恐怕存在什麼誤會！」
「誤會？哼！」女子冷笑，「你莫不是忘了這段時間都對我做了什麼下流的事？」
她的聲音猶如涓涓溪水，在莫雲心田緩緩流淌，甚是好聽。
「下流的事？」莫雲臉上盡顯茫然。
「小姐恐怕認錯人了，我與小姐素不相識。」莫雲矢口否認。
緊接著，他繼續道：「再說了，我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經常扶老奶奶過馬路，人品有保障。」
聽聞這話，那女子更是氣得咬緊牙齦，厲聲呵斥：「還敢狡辯！」
說著，女子手中長劍朝前遞了遞。
莫雲驚叫道：「冷靜！冷靜……！」
女子憤憤道：「趁我失憶，天天帶我看那種污穢不堪的電影，甚至還沾了我的尾巴，你們人類怎能如此齷齪！」
電影？尾巴？人類？
莫雲愕然，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猛地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顫抖地著指著那女子，磕巴道：「你，你，你……你是小白？」
女子柳眉倒豎，目光冰冷：「白你個頭！你若敢再用這個愚蠢的名字稱呼我，信不信我立刻將你斬於劍下！」
「額……」
莫雲愕然，他小聲道：「可是小...明明是只公貓……」
莫雲說話愈發的沒有底氣，其實當初他也是稀里糊塗，貓咪的公母實在太難分辨了。
蘇瑤聽了這話愈發氣憤，這讓她想起當初被莫雲粗暴對待的經歷。若不是莫雲後來將功補過，送給她那麼多條魚，她恐怕早已一劍將他劈成兩半！
「你現在覺得自己還冤枉嗎？」蘇瑤反問。
莫云：「……」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蘇瑤殺自己還真沒地方說理去。
見莫雲不說話，蘇瑤架在他脖子上的劍逐漸用力。
冰涼的觸感，摻雜著一絲疼痛，莫雲甚至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順著雪白劍刃，滴答滴答地滑落在地上。
莫雲心頭大急，他不想死啊！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女孩子嘴甜不甜依舊還是他的知識盲區，若現在就死，他一定會死不瞑目！
「不知者不罪……」這是莫雲最後的倔強。
蘇瑤冷聲道：「不夠！」
莫雲大腦飛速運轉，緊接著他又道：「殺我你心裡會痛快嗎？」
蘇瑤眉頭一擰。
莫雲見狀，知道有戲，繼續說道：「我看得出姑娘並非嗜殺之人，之前的事是我的錯，但我僅僅只是將姑娘當成了貓，並無褻瀆之意。後來我將姑娘帶回家，屋外危險，說不定遇到野狗什麼的，所以對姑娘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吧？並且我還照顧姑娘多天，一刻不曾怠慢，姑娘確定要因為在下的無心之失便殺了在下？姑娘是否能過自己心中那道坎？如果能！那在下便不再求饒！想殺就殺吧！」
說著，莫雲閉上雙眼，一副慷然赴死，大義凜然的悲壯模樣。
然而莫雲內心卻是怕的要死，從頭到尾都在避重就輕，強調自己是無心的。
實際上他也沒得選，如果蘇瑤一心想殺他，他絕對活不成。
與其這樣，乾脆痛快點，讓她選吧，反正該說的已經說完了。
一分鐘過去了，腦袋還在。
兩分鐘過去了，腦袋依舊在。
五分鐘過去了，莫雲悄悄睜開一隻眼，只見此刻的蘇瑤淚眼婆娑，香肩聳動，泣不成聲。
她目光複雜地看了莫雲一樣，隨後縱身一躍，御劍飛行，消失在夜幕中。
至此，莫雲的危機總算徹底解除，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早知如此，他根本不會選擇擼貓。倘若將白貓看成女子，換位思考，他這才明白，自己對她做過的事有多過分。
看著蘇瑤離去的方向，莫雲長嘆了口氣，自己可算是罪孽深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