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沒有正常人格
兩人都不在意秋野澤的刻意打擾,他們各自打了個招呼後轉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慕瑾一直在思考花千溟要向她透露的究竟是什麼信息呢?回想起惡魔嶺內古古怪怪的成員,她發現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是人格正常的。
從陰暗冷酷的君銘,冷靜寡慾的靜夜,囂張桀驁的秋野澤,溫柔寂寞的花千溟,驕傲風流的拓拔恆月,高貴矜持的沐少卿,以及黑暗神秘的安祈星,沒有一個是能讓人隨便忽略的,那麼又是什麼讓他們沒有好下場?
除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胳膊擰不過大腿!
她剛剛想到人已經被偷襲,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絲想法就是,她奶奶的,最近社會治安到底怎麼了偷襲的人這麼多……
另一邊,安祈星喝完水只覺腦中一陣眩暈。
他搖搖頭想張開眼睛擺脫這種眩暈感,可扶著桌沿支撐身體的手卻漸漸使不上力氣。在快要到下的一瞬間,安祈星快速抓起桌上的東西揮下,寒光一閃而過。
咚,重物倒下。
紅色的血噴涌而出,疼痛刺激著神經,倒是減輕了眩暈。他拔出大腿上的水果刀,又插了一刀才覺得人好受些。
「可惡。」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安祈星顧不上包紮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拖著傷腿快步走到沙發旁拿起手機撥了出去,紅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夜,快去,快去找紫月,她可能出事了……」
那樣善良的人,他怎麼忍心她出事呢。打開車門,快速發動汽車,安祈星幾乎無法控制焦慮暴躁的心情,他的手緊緊攥成拳頭,目光是誰也沒有見過的狠厲。
收到消息的秋野澤一下子想通了前因後果,他說今天怎麼這麼背,一出校門就被一群小混混圍住勒索,感情是為了這茬。
瞧著秋野澤不再悠哉打鬧,反而露出惡魔一般的笑容。劉愷大概知道已經東窗事發了,他下意識的尋找幫助,卻發現大多數兄弟已近折在了這裡,只是想到辦不成事情的後果,他打了個寒顫。
不管了,先解決掉他,骨頭再硬不也還是一個人,現在走了這兩千兄弟的努力算是白費了,想罷,他一揮手,剩下的又加入了這慘烈的鬥爭中去了。
花千溟收起手機,面上還是那副溫柔的笑容,「你以為這樣就能拖延住我們?」
「這麼天真的想法我可從來沒有想過,不過如果能拖延住三個也是賺了的。」李連堯笑了笑,雖說眾人皆知惡魔中靜夜心計之高,謀略之深,讓人不得不防,但他知道眼前這看似溫和無害的人也同樣是不可小覷的人,否則伯父不可能這麼多年拿不下花家的主權。
花千溟不再言語低著頭彈起了鋼琴,他的黑髮擋住了眼眸,只露出一個好看的側臉,白襯衫被風吹開了一點,露出了象牙白的脖頸。
這是,懺魂曲的高潮部分,李連堯收斂了笑意。如果沒有他們,或許他還是那個家世顯耀,琴技高超、俊逸無雙的溫柔少年,可惜沒有如果,要怪只能怪他自己生在了這樣一個古板的家族裡,阻擋了別人的道就要有被清理的覺悟。
花千溟撇下鋼琴站了起來,漂亮的眼睛里清澈如水,只是不帶任何的感情,「你不會成功的。」
同一時間,Devil成員的通訊已全部打開。沐少卿溫柔的笑意凝固在了唇邊,握著咖啡的僵硬的手泄露了他的緊張。坐在教堂屋頂看書的南宮連墨果斷地合起書站了起來,躍下了屋頂找人。
靜夜半眯著危險的眼睛,渾身透露出冰冷的氣息。這個,是針對誰的陰謀?
慕瑾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想來應該是被扔到了後備箱里,她側耳聽了聽,汽車好像停在了加油站。
外面的聲音不是很吵,她做幾個深呼吸后動了動,挪好身體想用腳把尾燈踢掉。踢掉后可以把自己的手伸出去,這樣其他人就都能看得見了。就算踢不掉,也可以把它踢得功能失調,運氣好的話交警就會把車攔下來。
她平時都很警惕,極少有讓人近身的時候,能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把自己綁架了功夫不可謂不高。咔噠,尾燈掉了下去,可惜,這附近似乎沒有車。
「南街的肉餅不錯,哥要不要來個?」
「什麼時候了還吃,專心開車……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新聞播報xx國發水災呢。」
看來她的運氣很不好,車子一路開到目的地都沒有引起路人或交警的注意,在他們停車前她趕忙塞好尾燈閉上眼睛裝昏。
那兩人隨意的把慕瑾搬起來丟到一個牆角,其中一個人還用腳踢了踢她以檢驗人是否是清醒的。過了一會兒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他們交談了幾句走了。
黑暗的深巷中,月光蒼白的照在遠處的牆上,慕瑾動了動手腳發現繩子捆得很緊,這四周沒有人,破舊的房間里不時傳來酒瓶破裂的聲音。
不多時,木門被打開了,慕瑾把頭一歪,裝成昏睡未醒的樣子。
老劉嘴裡喋喋不休的說著方言,咒罵著拿起最後一瓶酒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間,那個漂亮小妞還沒醒,他神經質的喝了一口酒,裂開嘴嘿嘿的笑了一聲,把旁邊木桶里的水從頭到尾潑了小姑娘一身。
這水很快滲透了衣服,老劉一邊喝酒一邊瞧著快要醒來了的丫頭,心中涌動著奇異的快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動手狠狠的折磨人。
「你,是誰?」
「嘿嘿,我是誰?」他瞧著小姑娘驚慌的神情,很享受的半眯著眼喝酒,「你很快會不想知道的。」
老劉把快空了的酒瓶放在門旁的木桶上,可惜的咋咋嘴,「今天的份又快沒了……」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微微踉蹌地向慕瑾走去。
慕瑾很配合的做出驚恐的表情,盡量穩定他的情緒,她深知此時自己不能失去尊嚴,也不能低三下四的懇求。這樣很可能會讓他把自己從「人」降格為「東西」,從而進行施暴。
那人似乎有意逗她,刀子貼在她的皮膚上慢慢滑動,像一條蛇樣冰冷危險的滑著。「這皮膚倒是挺嫩的,切起來應該不錯。」他笑得癲狂,手中的刀在慕瑾白皙的皮膚上一點一點的加深。
血開始從刀口溢了出來,紅色的很是刺眼。
司寇夜對這次的事件有了清晰的輪廓,只是對慕瑾的處境不忍多想,怕她已經凶多吉少了。從調查的結果顯示,她現在應該落到卡梅城的變態殺人狂手裡好一會兒了。
想到那個冷漠中透著狡黠,聰敏不嬌柔的丫頭,司寇夜暗嘆了聲可惜。
同在車裡的安祈星一語不發,薄唇緊閉,面寒如雪。他的目光微冷,右手撫摸著手腕處的鏈子,這是他離開小院最後一夜順走的。
那個人明明瞧出了端倪卻從來不問,那個人明明知道他要離開卻不挽留,那個人明明知道他在哪卻不尋找。多麼可惡的人啊,他怎麼能讓她就這麼死了,絕對不能!
找到慕瑾的時候她已經全身都是血,狼狽得像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娃娃。
短暫的欣喜過後是無法剋制的憤怒,很難想象平時清湯掛麵冷峻如霜的一個女人會因為他們的原因而變成今天這樣,一道道凌亂的傷口流著血,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
看到她的慘樣君銘無動於衷的表情終於土崩瓦解崩潰了,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有些許疲憊,眼神陰暗而低沉。秋野澤囂張無所謂的臉頓時火冒三丈,就連平日里運籌帷幄的司寇夜自己也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雖然慕瑾不太在意自己的安危,但是她這樣被人踩在下面揪著頭髮拿刀抵脖子安祈星憤怒了,他俊美的面孔一片霜雪之色。
「別過來!」男人有些癲狂顫抖、竭斯底里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猩紅的眼睛里全是迷人的幻覺,以至於他的手腳微微興奮得抽搐。
安祈星聞言停頓,抬起頭來犀利的眼睛直視男人,危險如夜行黑豹,周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寒冷氣息。「你該死。」
「哈、你說什麼?該死?……啊——」
男人握著刀的手忽然開了個洞,刀掉到地上的瞬間慕瑾趁機踢倒他起身逃離。她一邊跑,一邊用力崩斷原本就已經磨得差不多的繩子。
街燈的流光中,君銘手握著槍,臉比夜色更冷漠。
慕瑾嘆了口氣,大少爺,你能不能不要在眾人面前把危險武器玩得這麼順行不?陽光一點。
安祈星面色清冷如冰靠近慕瑾,將她抱起欲轉身離去,一群人突然沖了出來把他們包圍住。靜夜的神色除了在最初看到慕瑾受傷時皺過眉頭,之後一直是難以想象的平靜。
「終於出來了。」
「讓你久等了,司寇夜。」君儻拂了下劉海,滿不在意的彈了彈指間,「我這不成器的弟弟麻煩你照顧許久了,按理說我是要好好感謝一番的,不過今天來主要是為了公事。」
「談不上照顧,銘幫了我不少忙,如果你還在為Theking'sright來的話,別白費心機了。」司寇夜還是那副自信模樣,似乎了解一切掌握一切,彷彿這天從未變過。他淡然自信的表情讓君儻微微的不爽,壓下心頭的怒氣,君儻開口道:「這次我勢在必得。」
「喲,話別說太滿了,省得自找沒趣。」
黑暗中走出一個身影,這是一個十六七歲少年的模樣,一頭銀白色的蓬鬆短髮閃著流光,貓一樣狡猾而靈動的碧綠雙眼,俊美的五官不復平時的乾淨帶了點灰,身上散發的像是香甜水果一樣誘人的氣息詭異的沾染了點血腥味。
「小爺我原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真是一點都不長勁啊。」
秋野澤懶懶倚在牆邊睨著裡面的男人,「你那些手下實在太菜了,還是老實交代下今天是誰指使的比較好哦。」他的目光慵懶,卻在瞥見慕瑾的那一刻怒氣驟然暴漲。
「耶穌說,這樣,凱撒的物當歸給凱撒,神的物當歸給神。可是我這個人比較自私,喜歡這個是我的,那個是我的,都是我的,最討厭別人動我東西了。」隨著話落轉角又走出一個少年,遠遠觀去俊逸若風,氣息如絢爛的桃花般誘人,南宮連墨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說著與溫柔語氣截然相反的話語,「瞧這神志不清的東西,怕是不用點強的是醒不過來的。」
一排拿著陶笛嗩吶等各類樂器的小猴子奏著音樂走出,它們的身後是紅髮張揚的拓拔恆月,他的肩膀上坐著的機械娃娃木著臉舉著小手槍。君儻看著這些呈半包圍狀的玩具目光幽暗半點不敢小看,要知道這個機械天才的每一個小東西都不可小看,很可能這就是一個個高端危險的小炸彈!
瞥見角落上的隱蔽監控器,拓拔恆月很輕鬆的把它抓出來捏碎,眼底是一片讓人看不懂的危險幽光。雪花過後屏幕上一片黑,童小崎知此事瞞不過拓拔恆月,也沒做什麼感嘆,只是可惜了看不到後面的好戲。
「看來大家都到齊了,今天君某請客,去聚華樓坐坐如何?」君儻笑容未變,無視臉色各異的眾人接著道:「這小妞要是一開始好好聽話也不至於如此,可惜了。」
風乍起,吹開飄落的葉。
屋內燈光暖,慕瑾擺好桌上的飯菜想到鍋里還有海帶排骨湯未端出,拍了一下頭又進去了。
聞著飯香安祈星從樓梯上滑下來蹦到餐桌前時一下子呆住了,同行的拓拔恆月撲到桌前瞪著上面的殘羹剩飯哀嚎,「那個天殺的和老子搶飯!」
兩人具目露凶光,還未等行動,見廚房有人出來了,紛紛轉頭。
慕瑾端著湯出來時看到安祈星淚光瑩瑩小眼特委屈的看著她,一個心驚手上的湯差點滑落……她明明捧得好好的為什麼碗突然變沉往下掉?順著碗消失的方向望去,穿著白色休閑服帶著耳機的秋野澤正喝著湯,一隻耳機從耳朵上掉了下來垂在胸前……
此時安祈星已黑化,身後漫著濃濃的黑霧,俊美的臉上冒著寒意,那一雙黑瞳羅剎般森寒幽冷。耐心不好的拓拔恆月拍起桌上的刀叉,在秋野澤後知後覺的目光中冷笑著朝他走去。
「喂,小爺才回來,你們這是要鬧哪般?」
拓拔恆月陰測測冷笑聲,「鬧哪般?紫月今天請客,我們可是一口都還沒吃,瞧,人還沒到齊呢。」
餐廳,頓時雞飛狗跳了……
南宮連墨退下白日里利索的緊身衣換上了一身華麗的休閑紫袍,一臉悠閑的扯過椅子坐上,「瞧你這精神,還不錯。」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老人常說,吃虧是福。」對於之前發生的事,過了慕瑾就不在意了,因為她明白人生沒有隻虧不賺的,人在一方面虧了那方面就賺了,不要只想著眼前受了驚嚇,同樣的經歷過這次她對於突發事件的應對,對於人性的揣摩,如何保持臨危不亂的心態,以及驚心動魄的回憶全成了一筆不可多得的財富。
「呵,心態真不錯。」不知何時,沐少卿站在了門外,此時他已換上了一身男裝,不同於女裝時的高貴優雅,男裝的沐少卿同樣散發著迷人的風度。
「君家退出長老席的爭奪,沐少爺也已經在沐老退位後接手後面的事了……」
聽著電話那邊似乎永恆不變的恭敬男聲,司寇夜低了低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燈火閃爍,冷風吹動額前碎發的陰影,他安靜的站在空曠的辦公室里。
直到對方掛斷耳邊反覆循環的提示音結束,他才恍然清醒掛斷通話,眸光望著某個方向,頎長而筆直的身體在晦暗光線里孤桀的立著。
好一會兒,他勾唇微笑緩緩轉過身,坐回位子上開始整理今天的文件。
那天的事情實在觸目驚心,好在人平安回來了,雖然不是完好無損但勝在零件無缺,沒有缺胳膊斷腿。其他人或許疑惑她怎麼會被捲入這場糾紛,可他卻清楚的很,是他導出了開頭卻差點算錯了結尾。
他們和各自家族的摩擦不可避免的加深加劇,可惜時間來不及讓他準備得更充分,於是他開始有意無意的透露出惡魔的處境,好在她是個玲瓏剔透的人暗中幫忙處理掉了不少麻煩,讓他們和那些人延遲了正面對上的境遇。
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聯合起來了,因著這點,加上銘他們的對待特殊,她不可避免的成為了觸發權力爭奪的導火線。
他一步步的策劃,讓他們禍起蕭牆從而導致分崩離析,那些族老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沉寂了這麼多年的他們會以如此快的速度瘋狂反撲。
起身拿文件的片刻,他無意中碰到了桌面上的水晶雛菊花,司寇夜突然沉默了下來。想了很多的事情以後,司寇夜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外面的事情解決了,惡魔嶺的水卻越來越渾了。
「明天……會是有趣的一天吧……」
慕靄馨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為了自己精心所選的世界,最後變成了別人囊中之物。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明明,她才是那東西的主人不是,明明她才應該是佔盡氣運的那個不是,最後卻變成了她一無所獲,而那個人收穫得盆滿鍋滿的,真是太可惡了。
在那所聞名於世的標準貴族式精英教育學院里天才雲集,然而華麗掩蓋不了各種黑暗的墮落。居住在惡魔嶺的王們代表著特帝權利的中心,曾經是她最為可口的點心,偏偏,是被別人吃掉了。
當得知,她在那個世界並不是氣運之主的時候,慕靄馨曾經第一時間去找原因了,但是,調查的結果讓她直覺的有危險,所以,她並沒有親自出面的,都是利用魂術控制別人,給那個人找麻煩的。
遺憾的是,每次都讓她給逃過了。
這讓她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去做點什麼來報復那個人。
隨著了解的加深,慕靄馨很容易就發現了,原來一直和她作對,一直壞她好事的,就是她的好妹妹慕瑾。
那一刻,她是恨不得撕裂了慕瑾的,可是她沒有辦法,只能忍著,在合適的時候給她致命的一擊。
好在她保底的底牌還是很多的,慕瑾在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就消失了原本的記憶,可是她沒有,她還記得修真世界的一切,她還能夠小幅度的使用靈力,只要不引起這世界的天道的注意,就不會因為違反規則而被驅逐了出去。
後來,她又用其他的手段來誘惑別人對付慕瑾,最後那一次是她動作最大的一次,也是唯一一個差點成功了的,可是,哪怕是那樣,也只是差點罷了。
慕靄馨暗恨,為什麼那個人總是要和她作對,為什麼她就不能快點去死一死,好讓她好過一點。
精心準備了那麼久,結果,她什麼都沒有。
明明就快要成功了的。
明明再一次施術就能夠變得非常強大的。
明明差一點,就差了那麼一點的……
慕靄馨垂下眸子,眼中全是陰鬱。
她的手捏緊了枯骨,一下子就加大了力道,粉碎了那一節骨頭。
然而,不管再如何的不甘心,失敗了畢竟是失敗了的,慕靄馨自己知道,面對這樣的一個局面,如何的自艾自怨都是沒有用的,如何的怨恨他人也都是沒有用的,她不願意當失敗者,自然是不能就這麼消沉沮傷下去的。
這個小世界雖然沒有她的破壞,但是,再過不久也是會消逝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她總覺得是和她目前手上的本源有關。
而且,那些她看上的人,她也覺得個個都是很不簡單的,不說別的,單是他們身上的氣運就夠她吃驚的了,那些氣運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反而很像是修真者的轉世一般。
不過,不管他們有多大的來頭,都是和她沒有關係的,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他們恢復記憶之前,把這些人全都給困住,讓他們和慕瑾,和這個小世界,一起毀滅掉。
想到這裡,慕靄馨的表情就是一亮,是了,早該這麼做了。
呵呵,等著吧,既然不能為她所用,那麼就全部去死吧。
慕瑾從床上醒來,她揉了揉頭,動作緩慢的坐了起來。
先前她在準備睡覺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感覺一陣頭疼,而後暈倒在了床上。
現在雖然頭還很暈,但是,總體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起碼她恢復了自己的記憶,不像之前,總覺得自己有什麼忘記了的感覺,每天每天都過得很不真實。
她下了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幾口以後,慕瑾才覺得頭疼緩和了一點,其實這種頭疼她還是很了解的,並不是什麼病,只是腦袋裡的信息太多,一時接受不來而已。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早,天都還沒有亮,於是慕瑾放下杯子,又坐回了床了,運轉靈氣打坐。
當時她是怎麼進入這個小世界的,如今想起來了以後,還是有點恍惚。
這個小世界給她的感覺很特別,也不知道怎麼說,但總覺得和她以前進入過的小世界一點都不一樣。
還有那些人。
隱隱約約的,慕瑾就是感覺到,一種不一樣的東西。
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某一種東西。
或許,他們也是和她一樣,不屬於這個小世界?
這個想法才冒出頭,慕瑾就把自己給驚訝到了,她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有多位修行者失去記憶同時進入一個小世界。
但……
總覺得她自己猜對了的。
慕瑾一邊運轉著靈氣,一邊想著之前的事情,而且,那裡面的一個人,他給她的感覺有點熟悉,就好像曾經見過一樣。
等運轉了幾圈靈氣以後,慕瑾終於放棄了,這個世界的靈力明明感覺很充足的樣子,可是她卻怎麼都吸收不了多少。
就好像有人在你的面前放了一盤美食,讓你看得到,摸得到,聞得到,就是怎麼吃都吃不到。
慕瑾看了看天色,還早,天都還沒有亮,於是她索性躺了下來,想事情。
正當慕瑾就要想得入神的時候,突然間就感覺到,這世界的靈氣,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稀薄。
怎麼回事?
她心下一驚,站了起來,打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先前她修鍊的時候,雖然汲取的靈力少,但是這個身體本事卻是還有剩餘的靈氣了,因此慕瑾還是可以調動靈氣的。
到了外面以後,慕瑾一路追隨著靈氣流失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路上,她居然還看見了幾個同路的。
沒有管那麼多,畢竟這路又不是她家修的,還能不讓人走不成,因此慕瑾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之後,注意力就被那靈力流失的原因吸引了過去。
隨著靈力的流失,慕瑾感覺自己很不舒服,她隱隱感覺到,這應該不只是小世界靈氣流失的問題,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只是她還沒有發現而已。
越是靠近那個地方,慕瑾的感覺就越是難受,她的身體在抗拒過去。
慕瑾垂眸,這是高階修行者身體的本能反應,說明那邊有危險。
她在自己的身體外層升起了一個靈氣罩以後,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走了過去,到了這個地方,已經可以看到那邊有個不同尋常的東西了。
慕瑾不急,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她一個人對付不了一個小世界的壓力。
那是……
黑暗的力量。
想到這裡慕瑾的臉都黑了。
修習黑暗術法的人可不多,她以前也是了解過這個類型的東西的,但是因為是禁忌,流傳到外面的反而不多。
還沒靠近,慕瑾就被空氣中的黑暗元素給彈飛了。
若不是底子好,當時的那一下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了,因此慕瑾捂著胸口爬了起來,評估了一下那邊的能量,在覺得自己目前完全沒有辦法,而它又不會馬上發作的時候,就決定先回去了。
等回去了以後,慕瑾才發現,她的傷根本就不能夠上床,必須馬上處理一下,最少也要隔絕了那東西的漫延才是。
等處理好傷口以後,慕瑾就又開始想之前的事情了。
那是一種高階修行者的直覺,她不能不管那東西,總覺得很危險的樣子,必須要快一點處理掉。
一整晚都趴在桌子上想七想八的慕瑾,早晨起來的時候精神狀態有點不好,她遊魂一般在洗手間洗漱了一番以後,旅館里的老頭已經端著早飯過來了。
昨天晚上,因著距離比較遠,她沒有選擇回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家旅館住下了。
此時隔壁很安靜,不知道昨晚同樣鬧騰了一夜的人是出去了還是在睡覺,天知道昨夜賭博聲中突然傳來的女人呻、吟聲有多吵,好在她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才能依舊面色如常沒有亂。
桌子上的早餐很簡單,慕瑾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之後,覺得味道還可以,就匆匆吃掉了那份簡單的白粥。
她拿起盤子里的紙巾擦了擦嘴,說道:「多少錢?」
恰好路過的老闆娘笑眯眯的報了一個數,慕瑾在結賬了以後,就離開了。
學校她是不打算去了,原本作為學生,她是不得不去,並且為了更好的生活才去的,如今她已經找回了記憶,並且沒有打算在這個世界度過一輩子,自然是不會去了。
不過,哪怕是這個樣子,慕瑾也沒有亂來,她打了個電話,給學校請了幾個月的假期以後,就開始調查起了這邊的事情。
在記憶中,是有人用過黑暗能量的才是。
以前她的記憶沒有蘇醒的時候,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現在回憶起來,卻能從一些地方看出蛛絲馬跡,尤其是一些被黑暗術法沾上身的人,她看得出來。
想到這裡,慕瑾就有些疑惑了,為什麼她失去了記憶,忘記了靈力修鍊以及所有的事情,而那個人卻能使用呢?
如果說他是外來者,那麼他為什麼會和自己不一樣?
如果說他是這邊的本土修行者,那麼這樣的修行者還有多少?
最重要的問題是,那個人是誰?
慕瑾能夠感覺到,那股黑暗的力量有些熟悉,和曾經的那個女人很像。
就算是不是一個人,應該也是一脈相承的師兄妹。
慕瑾邊走邊想著,不知不覺之中,又來到了昨晚那個地方的附近。
奇怪的是,白日里,根本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就是慕瑾再往前走,也絲毫沒有被阻攔的感覺,等她走到昨晚被彈飛的地方時,輕易的就穿了過去,一點點事情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慕瑾面色凝重,抬步往昨晚的中心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