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思考

第一百章思考

誰這麼無聊擅闖別人宿舍?

慕瑾還未踏出腳,圓桶機器人就先轉變了模式,「請主人退後,1030已轉變攻擊模式是否需要就地解決入侵者?」

「不用,先開門看情況。」

「是的,主人。」圓桶機器人還未過去,大門就被一道激光切開了一條線,慕瑾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不知道如果等下打起來了對方的身手怎麼樣。

砰——

門被踢到了。

一個怒氣沖沖的美少年沖了進來。

「慕瑾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前陣子才搞的自閉,還玩了離家出走,現在居然都敢屏蔽消息了,不就是個垃圾嗎?你要開口我分分鐘把那對賤人給收拾了,我秦家的小姐怎麼生成你這麼……這麼、善良。」美少年深吸了一口氣,生怕打擊的話從自己的嘴巴里蹦了出來,只那一雙冒火的眼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慕瑾。

這是——

她弟弟?

慕瑾的腦中劃過熟悉的傲嬌的臉,對了對,記憶中那張好像永遠都很不爽的臉正是眼前這個傢伙的。

「小安。」

「幹什麼?」秦安無法理解自家姐姐怎麼如此懦弱,但、沒有但是了……因為在秦安剛剛開口說話的時候,慕瑾已經發現了突破這地方的漏洞了,她已經受夠了這些奇奇怪怪的人了,半點都不想再待下去。

此時,她雖然還沒有找到完全控制靈力的辦法,但是她已經知道了如何阻止事情朝著自己並不喜歡的方向發展。

慕瑾看著眼前停止住了的人,又感受了一下這裡停止住的時間,以及一切,心中感嘆,不管這些記憶片段中的人是什麼樣的人,能夠留下這些東西,她們在未來一定都是成為了高階修行者才是,不然,是沒有本事做這樣的事情的。

只是奇怪了,為什麼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高階修行者了,怎麼還一直留戀在過去呢?

或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疑惑,她突然間就想到了過去的自己,那時候她是怎麼樣的呢?好像,也是這般一直留戀著過去,憤怒、不平、以及……那麼多的負面情緒。

成長到現在,在她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以後,她才開始把自己從過去之中脫離出來,才有了現在的自己。

或許吧,或許每個人都有想不開的時候。

慕瑾微微一笑,不管怎麼說,過去就是過去,都已經過去了,沒有那麼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要朝著未來看。

希望總是在的。

沒有什麼是不會、不能夠抹滅的。

這麼想著的時候,慕瑾在指尖發出一道靈氣,直接就打在了這一方空間的薄弱點上了。

慕瑾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呆著的,還是原來的地方。

在進入黑洞之前的地方。

她定定的站了一會兒之後,緩解了頭疼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在出來了之後,總覺得身上好像多了點什麼東西。

那東西應該是好的吧,她覺得暖洋洋的,整個人都開心了不少。

在慕瑾發愣的時候,有人撐起滑翔翼,如一隻蜻蜓般展翅飛向黑夜,他的身後,是像牽小狗一樣牽著系滿氫氣球的保險箱。

這個人,慕瑾認識的,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慕瑾若是此刻抬頭,必然能發現,他就是那個轉學生,亦是分魂之一。

最後,那人停在了一處白色的建築之上,就消失不見了,聖殿外,玫瑰的芳香隨著晚風的足跡飄到遙遠的地方。

毫無疑問的,慕瑾是看到了人的,也知道這是一所神秘的學校,裡面什麼人都有,尤其是那一群非凡的美少年,簡直是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轉角,一群人正以武會友。

「太過分了!」薛雪黎快步走了過去又踹了腳正在哆哆嗦嗦交出錢的小混混,抓起他的衣襟,「本小姐打得這麼辛苦值這點錢?」

白連決輕巧地抽出他舉起的鈔票,挪開小腳移了步。下一秒,「啪」地聲,小混混被甩了出去,身體貼著牆下滑。

她就知道會這樣,瞬冶調回視線,繼續幹活,雪黎的身手又進步了。

慕瑾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說道:「你們幾個,快放回去,違法哦。」

「你怎麼過來了?」白連決驚喜地站起來,把鈔票隨意一甩,向慕瑾飛奔而去,她的身後下著紛紛揚揚的紙雨。

好吧,這一群校友,就是這麼的彪悍,說幹嘛就幹嘛,慕瑾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尷尬的笑說道:「剛巧路過,見你們如此有活力,就過來了。」

「好吧,要一起玩玩嘛?」她興緻勃勃的問道。

「不了,你們自己玩吧。」慕瑾拒絕道。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啊。」

「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有什麼好遺憾的。」

……

主戰場不在薛雪黎這邊,大概是這幫人平時太囂張了,以至於後來的那一批人怒氣衝天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打成了一團。就連許墨塵,本來無聊著冷眼旁觀,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卷到人群中大展拳腳。

可宮冥律看得分明,自從他被這女人一腳踩在臉上,許墨塵轉頭就進入了戰場……街中心的米亞華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抬頭望望天,莫非昨天幫姑媽家的母雞脫衣游泳時感冒了?

聽著熟悉的腔調,許聶慘兮兮回頭一看,剎時淚流滿面,不住地在心裡大喊:老大您在哪裡,在哪裡啊!

又有人踢館啦!

沒多久許聶就傻眼了沉默了,究竟多強大的誤會才可以讓原本踢館的兩大神互掐打起來。遠處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他忽然精神一震,不會是救兵來了吧?

你一拳,我一腳,最精彩的體術比賽也不過如此。有人打架自然是有人在一旁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樂不思蜀……總之,這混亂的一天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開始,又隨著天黑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慕瑾回到家裡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好在她家裡沒人,也不需要怎麼解釋晚歸的原因。

她看著漆黑的天色,看著那永遠靜謐月光,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快了,她很快就能夠出了這個地方了。

這是一種屬於修行者特有的預感。

腦袋還有一點小眩暈,慕瑾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以後,就坐在了椅子上休息。

不可否認的,那就是她的房間還是很不錯的,雖然不能稱之為豪華,但也是和簡陋沒有關係的。此時的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多數人都已經睡下了,只有那些活躍在夜晚的人群才剛剛起床。

慕瑾原本也是打算休息的,然而當她準備休息的時候,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她出去,讓她快一點出去。

沒有猶豫的,慕瑾很快就把自己才穿上身沒多久的睡衣又給換了下來,而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

她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才從反應過來,她這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啊,只是直覺的有事情要發生,必須快點出門。

哎。

低聲嘆了一口氣之後,慕瑾認命了。

好在這地方的配置是不錯的,每個人出門都有一輛車。

慕瑾很快就憑著自己的預感往江邊開車過去了,她一邊開,一邊思考著,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她卻不知道。

然而不管她怎麼想,都沒有想到什麼東西。

在車子繞了一圈之後,慕瑾突然有所感覺的停了下來,她走到一處陰影的地方,那裡似乎有個人趴在地上,若不是她的視力好,或許還真的又走掉了。

當下,為了確認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預感,慕瑾腳步很快的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慕瑾的直覺就越是明顯,應該是這個人了。

這個……

慕瑾把人給翻了個身以後,就愣住了,這個人,她認識啊,不就是之前一出來就引發同學議論,再碰面是之前很囂張的盜寶事件嗎?

怎麼一個轉眼,他就倒在了這裡?

在慕瑾一臉疑惑懵逼的時候,那白衣少年低低咳嗽了幾聲,他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是那般的難受,眉頭緊鎖著,好像……受了不小的傷。

慕瑾沒有猶豫的,直接就把人給拖了起來,朝著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早知道要弄個活人過去,她就不會把車停那麼遠了。

她一邊走,一邊注意著環境,這個時間點,可不是什麼友好的時間點,更不用說什麼安全的時間點了。

不管了,既然是遇上了,那麼先把人給弄走才是真的。

雖然直覺的,這個傢伙很麻煩,但是不管怎麼說,到底是道友,遇上了,總不會不幫忙不是,好吧,遇上了會不幫忙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關鍵是,先前有預感在前面警示,後頭有這人的前科在提醒,總覺得,如果就這麼把人給丟下的話,那麼,一定會發生一點她很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的。

慕瑾撐著著他,一步一步的往車子的方向走,好吧,說是撐著,其實是和拖著差不多了。

就在她快要把人給弄上車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道驚呼的聲音:「啊,出什麼事情了!」

慕靄馨過來的時候,是很驚訝的。

她原先以為,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看上去和她最討厭的某個人有點像,這讓她更討厭她了。

不過,想想,也是沒有什麼的。

出門前,她給自己算了一掛,今日她會碰見一個女人在救人,但是那個女人因為趕時間的原因會把人交給她。

她提在出門了,就是不想讓那個女人出現,先把人給救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急,等下她就會把人交給她了。

至於之後的事情,她自然不會說,她不是這個人的第一救命恩人了,不管怎麼說,他的救命恩人都會只有她一個人。

慕靄馨收斂住眼中的勢在必得,做出很擔心的樣子,走了過去。

「他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還是讓我來吧。」慕靄馨溫柔說道。

慕瑾看著這個人,覺得有些奇怪,若是平日里,遇上這樣的事情,她是會同意的,最多她打個救護電話而後走人,即救了人又不耽擱自己的時間,但是今日,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女人,她總覺得哪裡不舒服,就好像,特別不喜歡這個人一樣。

因此,慕瑾只看著這個人,沒有說話。

「我、我是艾薇,是特帝學院的學生,你放心,我不是壞人的。」慕靄馨朝著慕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後又擔憂的看著那個人,說道:「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了,你能不能先把他給放下來,要是……」

她的話,欲說不說的,聽得慕瑾很是難受,記憶中,那個叫慕靄馨的女人,也是喜歡這般說話,讓她在不知不覺間,對所有這樣說話的女人,都產生了討厭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不耐煩,慕瑾並沒有接她下面的話,反而是帶著人就要走。畢竟,她在這個世界上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沒有運轉靈力的時候,她也確實只比一般女人好上那麼一點,這麼長久的背著一個男人,總歸是不舒服的。

「需要幫忙嗎?還是我來吧,畢竟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慕靄馨繼續說道。

「不用了,我開車帶他過去,也是一樣的。」慕瑾淡淡的拒絕了,總覺得,和這個女人嘮叨下去也沒什麼好事,不如早點離開的好。

「怎麼不用了,你一個人怎麼可以,讓我來照顧吧?」慕靄馨有些急了,她看著這個油鹽不進的女人,很是惱怒,不過,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她都是很懂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

慕靄馨對著慕瑾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這樣吧,你在前面開車,我在後面照顧他也是一樣的,你看如何?」

「不如何。」慕瑾把人弄進車裡以後,馬上就關上了門,說道:「不需要你,我一個人可以的。」

她說完,就沒有再跟人扯下去的意思,打算開車離開,慕靄馨見人要走,自然是不願意放過這樣的機會的,她總覺得,那個男人是對她有大用處的。

不能放他們走。

對,不能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慕靄馨在心中暗暗想著。

慕靄馨此刻咬著牙,看著那輛車眼睜睜的在自己的眼前即將開走。

她一個激動,就跑到了車前,此時車子還沒有完全動起來,她站在那裡,裡面的人是不敢開車的和慕靄馨預料的一樣,慕瑾確實是不敢動,這裡不是她所在的世界,謀殺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你幹什麼?」慕瑾神色不愉的看著這個叫做艾薇的女人,或許是因為緣分不夠吧,她很討厭這個女人。

「你、你要帶著他去哪裡!」

慕靄馨的表情很慌張,彷彿慕瑾是個十惡不赦的人販子一般,她很害怕,但是身子堅定的站在車前,不讓人把他給帶走。

這表情,這表演……

慕瑾有種醉醉的感覺,她好端端的,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不懷好意的人啊,不然救個人而已,為何這個女人幾次三番的要做出特別不一樣的事情。

她神色冷淡的看著艾薇,眼神冷酷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我就是來幫忙的,你、你才是想怎麼樣!」慕靄馨的表情縮了一下,就好像是被欺負了一般。

「我說了不用。」她再次冷酷拒絕了。

「怎麼會不用啊,你一個人能行嗎?何況,你和她又沒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帶走他啊,救護車很快就要過來了……」

慕靄馨有些急了,她是看上了這個男人,怎麼就能夠讓人帶走呢,還是從她的眼前帶走,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事情,明明這麼上好的爐鼎已經讓她遇見了,再讓她吐出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和他是朋友,你是誰?」慕瑾不耐煩的看著這個女人,此時已經可以肯定她的不懷好意了,只是,這個人到底有什麼好讓她有企圖的,難道是這張臉嗎?

她很不解的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又看了看她車前的女人。

「讓開,再不讓,我就報警了。」慕瑾神色冷酷,真以為這樣,她就怕了嗎?

在慕瑾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開始發動汽車了,或許是慕靄馨怕了,竟然在慕瑾開動的那一刻直接跳開了,而後發現,這個女人是在倒車!

倒著一段路后開走的。

她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那開走的車,而後迅速走到路旁,沒事,她沒有車追不上,可是別人不是有嗎?只要攔到車,她很快就能夠追上去了。

不一會兒,慕靄馨果然就攔住了一輛車。

雖然這不是計程車,但是如果就這麼點事情可以攔住慕靄馨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里,慕靄馨已經編了一套弟弟昏迷被人帶走的故事了,騙得那好心的大叔一路飛飆趕上。

慕瑾看著後面緊跟著的車,心中有了底,定是那個奇怪的女人了。

此時她對那人不依不饒的模樣還有點印象,對那人的行為也是頗為的不解,到底是什麼理由,才能導致那個叫艾薇的女人,這麼執著的跟著呢?

莫非……

是看中了他的臉?

慕瑾古怪的看了一眼這個渾身是水,唯有一張臉還可以看的男人。

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現在的小女生啊……

慕靄馨一路跟到了醫院,原本還想找機會的,但是,中途那個少年醒了過來,看得她只能夠無奈放棄了。

慕瑾對於她的所作所為倒是看在了眼裡,心中雖奇怪,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三言兩語間交代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並且提了一下艾薇的古怪行為。

「麻煩你了。」

那少年桀驁不馴的臉因為虛弱而顯得有些柔和,他看了眼那邊走掉的女人後,低聲和慕瑾說了聲謝謝。

「沒事,只是恰巧遇到而已。」慕瑾不方便說起感覺的事情,只說自己出去溜達一趟,剛剛好發現他的事情。

這少年也沒有提起為何自己會受傷落水的事情,兩個人誰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情的意思,沒多久醫生又過來了,慕瑾乘機提出回去,反正現在也沒有她什麼事情了。

在慕瑾走後,少年看了看自己的傷勢,嗤笑一聲道:「這回是小看了那幾個人,沒事,還有下回,到時候大家一起好好玩玩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離開了本尊以後,就是玩得開心啊,哈哈哈……」

醫院裡人來人往的,多是醫生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當然偶爾還有閑得無聊的人,比如此刻,有人正一腳邁進醫院,興緻勃勃打算找茬呢。

「找了那麼久,還不是被我找到了……」

「呵呵……」

「有本事這回再躲啊!」

就在慕瑾走出去的時候,本來應該亮起來的天空又漸漸暗了下來,她疑心是不是之前的那個黑洞出了什麼問題,當下也沒有開車回去,而是直接開車過去了。

到了地方以後,慕瑾發現,這邊的被污染的靈氣果然在外泄。

她認真感受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感覺很強大的一種黑暗氣息正在減弱,甚至到了幾乎沒有的地步。

慕瑾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並不影響她抓住機會,做出決定。

當下,慕瑾就調動起了全身的靈氣,召喚出自己的老夥計重劍,一劍朝著那黑洞的最中心斬下去。

劍氣凌厲,果決危險!

在慕瑾的重劍落下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停頓了一瞬,而後各地的分魂都感應到了這裡的變化。

「該死,是誰幹的!」

「怎麼會這樣?」

「我艹,老子好不容易干翻了那小白臉,還沒來得及得意,老窩就被人給踹了。」

「啊、啊、啊,氣死我了,我都準備下手了,誰突然來了這麼一下……」

「靠,老子睡一覺,怎麼天就完全變了?」

「完了完了,這回要去見本尊了。」

沒錯,在這些分魂亂來的時候,內鬥的時候,互相捅刀子的時候,玩得正興起的時候,慕瑾一下子,把他們全部都給干翻了。

世界都在變。

原本還有的一點點靈氣,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一點都不剩了。

但是,在靈氣流逝完了的瞬間,世界的某個點,突然間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靈氣流,直接把那些不屬於這個小世界的人,都給全部捲走了。

在這些靈氣流結束之後,小世界的各個新聞台都在播報著這千年難得一遇的——颱風!

等那靈氣流結束了以後,慕瑾就發現她站在了當初要給父親取靈植的地方。

這是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了。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經歷的事情,慕瑾覺得……

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她看了眼遠處的天空,收回目光之後,就開始行動了,不管怎麼說,拿到靈植回去煉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寒風從身際呼嘯而過,單調的景色退成了一道過往。

慕瑾不經意抬頭,遠方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樣子。她的神色變得警惕了起來,沒有一絲的放鬆。

微冷的雲遮住天空,一瞬間的黑暗,隨後光影交錯出落寞的軌跡。西南方向的一角,咻的,閃過一個黑影。它的速度極快,幾起幾落間已停在他們的前方。

「好久沒有人來了……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啊……」

低沉的呢喃帶著些許興奮癲狂的懷戀,像深淵沼澤地里的極致怨念,聽得人毛骨悚然。

月下枝丫搖晃如同鬼魅,黑色暗潮詭異地涌動。慕瑾冰冷的看著突然擋住去路的不明人士。

那是一個極年輕的男子,身穿寬大的黑長袍,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他沒有說話,嘴角的詭笑卻讓人看得分明。

不悅地皺眉,她清冷的目光中含著不耐的警告。

這個世界是沒有道理可講的,無故攔住他人去路的行為更是赤裸裸的囂張挑釁。

殘月如弓,溢著幾分冰冷殺戮的氣息。

嵐翎揮動黑色彎刀,墨色眼眸無星無月,沒有一絲波動。

來人避得很快,帶著嗜血的興奮,如野獸般毫無人性地朝各大致命點攻去。出手狠辣,招招要人性命。

「好,好,好……」

他笑著偏過頭,刀光劃過發尾,五米外的大樹轟然倒下。

躲過黑衣人彈來的三個黑石珠子,嵐翎又一刀砍下,伴隨著巨大聲響,他的身後塵土飛揚。

慕瑾目光清冷的劃過那三個大坑,卻在她抬頭間,看到嵐翎行雲流水毫不留情的斬殺動作時神色微變。

冷酷、無情。

這不是簡單的黑色遊戲,慕瑾避開戰場中心地帶,仔細地觀察兩人的動作,分析各方面的死角。

同是黑衣的兩人糾纏在一起,一個享受著這遊走在死亡邊緣帶來的亢奮快感,一個淡然地揮動妖刀好似機械地完成日常任務。

兩人雖一直處在平分秋色分庭抗禮的層次上,但慕瑾知道這隻限於一時,只需一個契機,他就能完美地把敵人幹掉。

妖刀折射出一絲妖冶的冷光,強大的殺氣凜冽凍人。慕瑾收回目光準備走人,這結果再正常不過了。

一絲詫異從臉上劃過,她收回邁開的腳步,不可置信地往回看。

少年依舊定格在那揮刀的瞬間,對手的胸前劃過一道暗紅色的血痕。同樣地,那黑衣男子殘忍地笑著,一隻手緩緩收回插在少年胸膛的黯金彎刀。

他直白的暴露出了自己不加掩飾的喜悅,那變態欣喜若狂的笑容,殘忍扭曲。

慕瑾身形立刻移動,接過嵐翎下滑的身子,並毫不猶豫揮杖劃出一記空刃,逼得敵人退後一丈。嵐翎倒下前的最後一眼,是慕瑾關切的臉。

柳惲不爽的看著這突然冒出的女人打斷他的樂,礙著他的事,現在逼著他走。

好個冷清囂張的女人,他倒要看看這女人有多少本事。

戰鬥進行到白熱化中,這裡不乏有高手,只有最強才能活下去。

慕瑾的目光暗了暗,沒有絲毫憐憫的快速出招。這個世界危機重重,稍有差池就會把自己推入險地,萬劫不復。她可不想帶著傷者穿過危險地帶的同時,還要提防一個變態鍥而不捨的追殺。

柳惲舞著出神入化的彎刀,向慕瑾襲擊而去。可惜,他還沒有上前,突然被一根華麗的黑羽斬殺。

「是你……」柳惲張著不可思議的圓眼,看著那人在黑暗中快熟移動,依稀可以看到比黑夜更純粹的羽翼。

那是飛鳥,那是死亡。

慕瑾收起武器迅速整理思緒,在這大陸是沒有道德可言的,偷竊是無能,明搶才是正道。傷人致殘是常事,殺人越貨不算違法。明哲保身已經很偉大了,幫助他們一定有暗鬼。

很難想象在號稱死亡之島這樣充滿黑暗和毀滅的地方還有人無私奉獻不留名。她眯著眼睛,心中千迴百轉。

那麼,這人出手相救是為什麼呢?

難道,也是為了救這個人?

或者是他的朋友?

慕瑾想了一會兒,沒想通,就決定先不想了。

因為她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她救的這個人傻了。

因為他剛剛那短暫的清醒中,朝著她叫了一聲——娘。

慕瑾擦去他唇邊的血跡,試圖撫平他緊皺的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動,但慕瑾卻覺得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長時間的體力透支使得他陷入昏睡,但即使睡著了也絲毫不能減輕嵐翎的痛楚。

他蒼白著臉,即使痛苦也不會叫出來。一個人壓抑著體內的暴動,連呻吟也輕的不能再輕了。

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才讓人連睡夢中都保持著無意識的防衛姿勢?

當第一縷陽光灑下時,床上的人已經警惕地張開眼,冰冷虛無的眼映著熟悉的擺設,最終他的目光落在疲勞的身影上。

眼神閃動,似有冰雪消融,少年起身把身旁的人扶好。

轉身,走了出去。

午時,慕瑾還未見到人回來。她推開房門,尋了幾圈。

枯葉散落一地,每一步地都伴著細碎的破裂聲。高大的樹林遮天蔽日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牽引著她往前走。

突如其來的光線晃得人眼光,慕瑾停在林邊,而後打量周圍。綠色的草一叢叢漫上山頂,他抱著腳坐在崖邊,風不時地從他單薄的身體上吹過。

山河失色,天地為之黯然,似乎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只有他纖塵不染的白衣襯著細密長睫下千年的寂寞與空曠。

似有感知,他轉過頭,視線穩穩地落在慕瑾身上。

嵐翎不知道她為什麼而來,然而就算是他知道了,他也不會選擇告訴她。

只是現在,他忽然想要她留下來,待在他的身邊不離開。

還有,突然的,他不想要告訴她,他的另外一個名字叫做:五號。

以及,她遇上的那個分魂,也是他。

他。

他。

都是他。

猝不及防的,當慕瑾看到那殺傷力巨大的笑容時,只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她看到他回眸笑靨如花,皓齒明眸,眉目如畫,漂亮精緻的臉蛋連桃妖也自愧不如,亞麻色細碎短髮下如水般清澈的眼裡清晰地映著自己,引得人也跟著心神恍惚。

暖風吹過大地,一朵蒲公英很快就飛散了開來。

他輕足一點,如一隻小鹿般帶著欣喜向慕瑾所在的方向跳去。

隔著一道長長的山谷,慕瑾張開雙臂,本能地相信對面的他可以跳過來,如此簡單,如此自然,彷彿本就該如此似的。

距離一點點縮短,少年微笑著,眼角的淚水閃著美麗的光芒,他漂浮在半空中,如孩童般伸出手來。

穩穩地接住少年落下來的身體,慕瑾鬆了一口氣,有中失而復得的感覺在心中蔓延。她低頭注視少年,近距離的觀看讓慕瑾有些驚訝。

這個少年,真是長得太漂亮了,完全沒有瑕疵。

不,不對,為什麼她的關注點會是這個呢?

慕瑾又覺得有些疑惑了,但是,當她看到這少年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不自覺的想要對他好。

此時的慕瑾還不知道,有些人,天生的就是帶著魅惑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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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皆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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