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貓狗大戰
黎淺當真沒有去拿掉孩子,對於她來說,林方沛重要,可那個孩子一樣重要。林微道最後也沒能犟得過黎淺,她無奈,卻又不得不佩服黎淺的勇氣,她那麼愛林方沛,卻還是要留下那個孩子。
要是當初她也能像黎淺這樣有勇氣,那個孩子也已經十歲了吧!嘆口氣,林微坐在座位上看著來人心裡一陣倒騰。不過幾個月不見,印象中的林方沛似乎變了,林微說不上來是哪裡,可就是知道變了。
"來多久了?"
林方沛坐下,點了一杯水,林微瞧了他半晌這才晃了晃手裡的杯子,只剩下半杯咖啡了而已。而且背身也已經涼了。
"找我有什麼事?"
林微不說話,兩人愣在那裡足足幾分鐘的時間,服務員拿來了一杯水,透明且乾淨的水。林微撇嘴,有些不恥的看著林方沛,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無論到了哪裡,從來都只是那麼一杯水。也不知道在這樣的餐廳里什麼都不點就點了水,其實是最貴的。
奢侈嗎?林微不知道,只知道這個男人自私,為了自己所為的良心遠走他鄉,不顧她也不顧黎淺。到頭來,不想傷害人,可往往傷人最深。
"你愛妖妖嗎?"
她答應黎淺不說的,可不說真的是對他們好嗎?林微不知道,可她卻是找不到任何一種方式去勸說林方沛離開A市。
愛嗎?
林方沛端著水杯的手顫抖了一下,接著是無盡的沉默。
他不知道那樣的一種心境到底是什麼,無法歸類的感情,他選擇了置之不理。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青澀,褪去那層外表,也找不到很久以前的感覺了。那麼黎淺呢?其實他知道的,不過奢望罷了。
如果黎淺的這樣一種等待是愛的話,那麼他心裡流過的那種異樣是感動還是愧疚?
"愛嗎?"
林方沛苦笑,大抵知道林微找他來什麼事情了。他以為他不說,他們就能一直這樣下去,或者他正在等黎淺坦白,內心糾結了那麼多天,等來的卻是林微的試探。
將水杯放下,林方沛轉頭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已經是冬季了,可今年的雪甚是遲緩,到了現在都還沒有落下。
"林方沛,你別忽悠我,我不是妖妖,十年的時間不短,你想浪費她幾個十年?"
黎淺不小了,二十七八了,再下去人老珠黃了,真是不知道她在熬什麼,這麼多年了還在等著他,索性了他回來了,要是林方沛不回來,那黎淺不是要等他一輩子嗎?一個人的一輩子有多長她不知道,可十年的十年讓林微恨,那麼黎淺畫了十年的時間等和恨,不是更加痛苦?
"微微,你怎麼不問我,其實我是知道的?"
林方沛思忖了半天,終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黎淺最近就在他的身邊,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以為黎淺有一天會跟她坦白,可那女人竟然想要瞞著他。
"她太愛你了。"愛到出去外面鬼混,愛到甚至害怕失去一切,這才想要一直瞞下去。
"那是愛嗎?"他不敢肯定。
可話到了嘴邊,一開口就變了味道,再怎麼說也是於事無補,林方沛索性不再說話,只是瞧著面前的那杯白開水發獃。他喜歡白開水的味道,甚至是顏色,沒有一絲的雜質,跟他的人生完全不一樣。
"你要那個孩子嗎?或者說,你還想繼續跟妖妖在一起嗎?"
那個孩子,黎淺一定是想要留下的,所以林方沛必須妥協。
"微微,你還是一樣喜歡咄咄逼人。"
林方沛苦笑,她跟黎淺一樣的聰明,知道他這一輩子的軟肋在哪裡,所以他們才會這麼的肆無忌憚,可他還是得妥協的不是嗎?
"家裡……"
"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
林微現在擔心的可不是家裡,而是黎淺,要是黎淺知道了她把事情已經告訴了林方沛,甚至林方沛早就知道了,依著黎淺的性子,很可能逃離林方沛,老死不相往來。
"微微,你當真以為我……"
"方子,妖妖是愛你的,那個孩子是意外。"
林微開口,可林方沛的眸子卻狠狠的一怔,那個孩子是意外,那麼黎淺跟人發生關係也是意外嗎?
"那你告訴我,什麼不是意外?"
"我真覺得我們沒話聊,方子,我要說的也就這些了。"
再下去,林微覺得自己會潑他冷水。林方沛還真是長膽識了。
"是吧。"
她都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還有什麼話可以聊?即使……
林方沛打住,沒有再看林微,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的還是永遠都不知道的好。甚至他還能留下個念想,不至於以後就連念想也沒有。
"方子,暖暖的小孩是不是很可愛?十年前,我也應該有那麼一個可愛的孩子的,妖妖說的對,她沒有我那麼狠心。"
"微微!"
林方沛怔住,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微,她剛剛說的是什麼?
緊緊地握住拳頭,那黝黑的雙手關節處泛著白,乍看下去,黑白分明的可怕。
"我想要妖妖肚子裡面的那個小孩,我不管你怎麼想,方子,我要那個小孩。"
這一句話,無疑是對林方沛的最後通牒,要那個孩子?他明白了。
"好,三天後我就離開A市。"這樣,他是不是就不再欠她的了?
不,不可能的,這一輩子,他是註定了要欠林微跟黎淺的,怎麼還也還不了。
"恩!"
林微點頭,看著林方沛離開,然後獨自陷入了沉默。看看黎淺給她出了多大的一個難題,那個孩子本該就是一個秘密的,如今,林方沛的心裡怕是又要增加一份愧疚的了吧!
明明就該沒有關係的兩人,如今又扯上了關係,她還真是有本事把自己給逼瘋的。
無奈的端看著對面杯子里的那半杯水,林方沛,其實你早就不欠我的了,我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伸手,為他人作嫁衣裳,奈何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