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兵來將擋
被這般掃地出門,孟婆子也是覺得臉上無光。
不過現在站在理虧的一方,孟婆子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只要一想到周枳替人看病,孟婆子的心裡就是又氣又恨又不安。
「你看,這孟婆子也是個倒霉的,這老兒媳婦肚子里一連蹦三,三個都是女娃!」
「什麼倒霉,要我說啊,還不是老天開眼!指不定是上輩子缺德事兒干多了呢!」
「三個孫女兒,還是三丫長得可喜一點。」
……
孟婆子出門,就聽到劉家門口的幾個老婆子在絮絮叨叨,議論些什麼。只是走進了,那些議論聲就立馬停止了。
孟婆子是個精明人,不用細聽,光是瞅著那張張老臉此刻的表情,也知道她們在說些啥。
「半個身子在墳墓了,還不長點記性多積點德,,噁心人的話說多了也不怕報應,若是到了怕是得到十八層地獄!這地兒咋這般臭,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人的嘴巴臭,給熏的!」一下子,崩了一連串的話,偏孟婆子說話的時候語速極慢,這聲音也不小,讓人難以忽視。
一邊說一邊走,待門口那幾個婆子反應過來,孟婆子已經走出去好遠了。倒也沒有人感追上去尋孟婆子理論的,孟婆子聲名在外,也不是什麼好惹的玩意兒!
風風火火地來,又是匆匆忙忙地走。
被劉嬸子那般說,現在周橙的心裡也不好受。也不知道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劉嬸子與周枳發生了些什麼,怎的這劉嬸子竟會向著周枳說話。
想到這,周橙拿眼惡狠狠的睨了前方周枳的後腦勺一眼。
天色已經不早了,在劉家一會兒的功夫,夕陽已經墜至地平線下。遠處的天空,雲層被夕陽染的斑斑駁駁,別有一番支離破碎的美感在其中。
現在晝還不算長,估摸著過不了多久,頭頂上的那片光色便也會消失殆盡。
一行人,腳上邁步的速度都較快,除了周枳與周橙。周枳是因為胖的,而周橙是因為個頭較小。
一邊費力的勉強跟上,周橙一邊開口道:「二姐,你怎的這般莽撞,若是你沒能將劉小寶醫治好,還不知道他們會如何找我們家拚命呢,這丟的可是咱們周家的臉啊!」
周橙的這番話,明面上好像是對周枳說的,實則卻是講給孟婆子聽的。
見前面的孟婆子依舊面朝大地往前走著,沒有過多的反應,周橙繼續說道:「劉小寶是劉家唯一的孫子,若是將劉小寶看病看死了,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銀兩才能擺平?」
「若是能用銀兩擺平,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了!若是這劉家不依不饒,要告到官府,不說能否平安無事,光是咱家的名聲,這也不好聽啊!」
「害死人,這樣的名聲傳出去,也不知道對堂哥考秀才會不會有影響……」
周枳腳上的步速放慢了下來,回過頭看了一眼周橙,不得不說,周橙這幾句話還是較為聰明的!知道孟婆子的軟肋在大伯周友富一家,還故意將話茬引到這。
與周橙的眼神撞上,周枳似也是有幾分疑慮的努了努嘴唇。
一旁許久未曾開口的周杏,看著嘴角綳的緊緊的孟婆子,忙趕在孟婆子發難之前,開口說道:「奶,現在這劉家的意思已經是將劉小寶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而且二妹剛剛說的劉小寶的癥狀,是一點兒都沒有錯!」
見孟婆子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鬆懈,周杏又繼續道:「劉家人也不是傻的,自然能夠分得出輕重。若是二妹說的話沒有分量,站不住腳,他們自然也不會相信二妹在那指手畫腳。」
「大姐,你現在這是站在偏袒二姐的角度上說話,若是……」周橙大睜著眼睛,還意欲與周杏理論,就被孟婆子打斷了。
「行了,你們倆也別吵了!若是真的出了事情,既然是周枳乾的,自然也是周枳將此負責到底!周枳,你說呢?」孟婆子已經乾燥的起皮的嘴唇,隨著她說話嘴唇的上下顫動,那翹起的唇皮也顫動著。
孟婆子這般平靜的說話,周枳卻是有幾分的不大適應。她不該是跳腳,指著她的鼻子痛罵「賤丫頭」、「臭丫頭」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
注意到孟婆子那雙三角眼中暗藏的精光,本就不是什麼純良之輩,恐怕這孟婆子早就想到了什麼法子將自己摘除乾淨。
不過,周枳還是選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乖巧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奶!」
如周枳所料想的一樣,孟婆子的確是已經想好了應對的對策。如若劉小寶是了,劉家不依不饒上門來討要錢,就將周枳推出去與劉小寶結成冥婚!如若劉家報官府,就將周枳在周家除名,押至官府隨意處置!
一雙三角眼上下掃了周枳一遍,孟婆子繼續道:「這劉家的劉小寶什麼時候有了信兒,你再吃飯吧!」
「……知道了,奶!」周枳慶幸,樹上的胡頹子還未全被她採光。
周橙低垂著腦袋,有些氣惱的咬了咬嘴唇,孟婆子都這般說了,她也沒法再多說些什麼。
周杏倒是不像他們幾個人那般心事重重,見孟婆子雖說依舊陰沉著一張臉,但未曾發難於周枳,便以為這事告一段落,孟婆子放過了她。
想到之前在周家周枳與他們精彩的問答,周杏問道:「話說回來,二妹,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醫術?」
這個困惑,在劉家的時候周杏便想問她了,只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
這個問題出口,一旁的周橙也將頭抬了起來,眉頭皺著一臉不悅卻還是執拗的等著周枳的回答。
周枳撓了撓脖子,察覺到周圍的幾道視線,回答道:「我去集市上賣胡頹子的時候,恰巧旁邊攤子的老伯,他孫子跟劉小寶是相似的病狀,我便在劉家試了一試。」
「原來如此!」周杏點了點頭,對於周枳的回答不疑有他。
見幾個人都沒有質疑她的回答,周枳這才長舒了口氣。
戰戰兢兢到了家,未聽到周杏問她會寫字這茬事,周枳的這顆墜著的心才算是平安落地。
若是真問起來,周枳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她怎麼突然學會了一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