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克誰？

「誒，那是血海穴，不是承山穴！」

「不對，不對，是要刺百里穴，不是梁丘穴！」

御醫瞧著這新進門的夫人下針的手法真是膽戰心驚，好幾處都差點扎到世子下肢死穴。不過扎錯的那幾下，世子若是還有知覺的話，怕是早就疼暈了過去，現在看世子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怕是更不好了。

「夫人，可以了，收針吧。」一番折騰后，御醫擦著汗道，這可比他自己下針還累。

白洛楹狀似乖巧地雙手將銀針奉上，問道：「御醫，夫君的病情如何？」

「不好說，還是等老朽出去一起稟告給老夫人聽吧。」御醫皺起了眉頭，神色凝重。

「那本宮先替夫君收拾一下，隨後就來。」

「是，夫人。」

等御醫一出去，白洛楹便掏出帕子，「夫君剛才辛苦了。」

蘇璟戰表情冷硬，看著她伸長了手作勢要用帕子替他擦汗，道：「滿意了嗎？」

「當然，你若不是真的殘廢了的話，剛才那幾下子早該疼得打滾了吧？」白洛楹說著湊上前去，細細打量著蘇璟戰那張線條分明，白皙俊俏的臉，「可是你居然連滴汗都沒流，我信你了。」

瞧她頗為滿意的樣子，蘇璟戰那好奇心又冒出了頭，「你究竟為什麼這麼恨我，我殘廢了，你居然可以這麼開心？」

白洛楹聞言目光一沉，收起笑意，道：「我說過了，我不想嫁給你，只是現在已經成了定局，不得已而為之，況且之前你可是用你的性命來陷害我，現在倒是你偷雞不成蝕把米，我自然高興。」

她說著走到窗檯下就著水盆洗手后便要出去。

「等等！」蘇璟戰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白洛楹停下腳步回頭，「怎麼？還有什麼指教？」

「你不幫我將衣衫穿好嗎？」蘇璟戰示意剛才因為施針被褪下的衣衫，他的下身幾乎全都裸露在外。

剛才在施針，御醫也在，白洛楹還不覺得有異，現在只有他倆在，白洛楹騰的一下臉就紅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好，說話更是結結巴巴，「我，我去給你叫侍女進來。」

「你可想清楚了，剛才在眾人面前你可是口口聲聲說就算我殘廢，你也會好生照顧我，現在不過是穿件衣衫而已，你就假手於人，這若是讓我祖母聽到的話，會怎麼想？」

蘇璟戰步步緊逼，也不知從哪掏出了把匕首在手中把玩，「我這殘廢要算起來，可都歸咎於你那一刀，這把匕首便是罪證，我若追究，你以為你一個小小的北楚公主能活得下去？」

「你想怎麼樣？」白洛楹早該知道蘇璟戰哪裡是這麼好打發的人。

「照你所說的，好生照顧我。」蘇璟戰頓了頓，「現在，先替我將衣衫穿好。」

白洛楹咬著下唇，思慮片刻，只得紅著臉上前將褻衣拿起，就要替他穿上，口中還毫不示弱道：「夫君，今後你可得小心了，你這一殘廢，飲食起居可就都落在我手中了。」

「夫人放心，為夫命硬，到時候克的是誰就不好說了。」

哼，遲早有一天她要讓蘇璟戰死得明明白白的！

折騰了一番后，白洛楹依蘇璟戰的吩咐，命人抬來軟榻，也將蘇璟戰一同抬出去。

蘇老夫人一見著軟榻之上的蘇璟戰便又抹淚，「戰兒，御醫說你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覺，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是嗎？」蘇璟戰又恢復了原本冷淡的模樣，道：「這恐怕就是天意吧，祖母不必掛懷。」

「什麼天意！根本就是這女人造的孽！」蘇老夫人捏著帕子，手顫巍巍地就指著白洛楹，「若不是她傷了你，你又怎麼會這樣？」

怎麼？又想來追究？白洛楹皺起眉頭，正要開口之時，門外侍衛匆忙來報，「報老夫人，宮裡頭來人了，說是要來探望世子的。」

「哦，是嗎？是哪位大人來了？」這時候來莫不是要徹查蘇璟戰受傷一事？來得正好，也不用髒了她的手，蘇老夫人大喜過望，站了起來，便要出門去迎。

「是沈元休，沈大人！」

沈元休！竟然是他！白洛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原本虛扶在蘇璟戰肩頭的手不自覺收緊，弄得蘇璟戰皺起眉頭，難道她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