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與刀客8
這就……懷了?
張嫣兒一臉神奇,隨後意識到不對:「不對啊大夫,為何會這麼早就能……能查出來?」
季聽先前說過懷阿簡的事,她分明記得懷了好幾個月才知曉的,她這個……頂多也就一個多月吧,怎麼可能這麼早就確定,會不會是弄錯了?
「老夫行醫三十年,診過的脈沒有上千也有幾百,自是不會錯了。」大夫頗為自信。
張嫣兒思索片刻,最後賞了大夫幾兩銀子,便讓暗衛將他送走了。在客棧歇息一日,她繼續趕路,很快便回了京都城。
當重新踏進皇宮,她長舒一口氣,發現這裡雖然沒給她留下多少好的回憶,可她依然挺喜歡這裡,大約是因為如今這裡住著的人,都是她放在心頭的朋友吧。
「姨母!」
稚嫩的聲音響起,張嫣兒打起精神,看到朝自己衝過來的小娃娃后笑了起來,等人靠近后一把抱了起來:「可是想姨母了?」
「特別想,姨母禮物。」阿簡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
張嫣兒嗔怪的看他一眼:「看來不是想姨母,而是想姨母的禮物了。」
「我也想阿簡姨母的禮物了。」季聽樂呵呵的迎了過來。
張嫣兒揚眉打量她一番:「呵,發福了些,看來申屠川進宮這事,讓你心情挺好啊?」她回得太晚,沒趕上封后大典,但不妨礙她酸。
「主要是聽說我妹子回來了,所以這幾日多用了幾頓飯。」季聽笑嘻嘻的拍了她一下。
張嫣兒輕哼一聲,輕而易舉的被哄好了。幾人一同往御花園走,路上遇到了往這邊來的申屠川,她沒忍住刺了一句:「申屠大人這般匆忙,不會是為了躲著我吧?」
申屠川頓了一下,雲淡風輕的看她一眼:「若是為了躲你,大可不必讓你看見我。」
「他還有事要忙,就先讓他走吧。」季聽忙幫著說話。
張嫣兒立刻不滿:「你如今倒是向著他。」
「那是,他可是我夫君,我不向著他還能向著誰啊?」季聽說著偷偷摳了摳申屠川的手心,申屠川唇角微揚,握了她的手一下后又放開。
張嫣兒最不喜歡他們兩個膩歪,見狀輕哼一聲抱著阿簡不放:「還是阿簡好,咱們不理他們。」
「姨母,禮物?」阿簡正是好動的年紀,這會兒已經有點坐不住了,全靠禮物二字支撐著留下。
張嫣兒橫了他一眼:「沒有!你若是想趕緊去玩,那就走吧。」
「那阿簡去玩。」阿簡是個脾氣好的,一聽她又說沒禮物了也不生氣,只是說完就從她懷裡掙脫,扭頭就去找他的小夥伴們了,而申屠川也在示意之後離開。
張嫣兒看著一大一小瞬間消失,心氣不順的看向季聽:「這倆人可真是親父子,討人嫌時簡直一模一樣。」
「你別對著我說啊,」季聽揚眉,說完笑了起來,「我可喜歡他們了。」
張嫣兒沒忍住白了她一眼,隨後又有些好奇:「我沒見過太多孩子,阿簡這樣的是不是算很乖的了?」
季聽同她一起往寢殿走,一邊走一邊道:「確實算脾氣好的,也不怎麼鬧人,不過同小姑娘比,還是差點。」
「怎麼說?」張嫣兒更好奇了。
季聽聳聳肩:「小小子就是這樣,都皮實得很,越長大還越不喜歡往爹娘跟前湊,我前些日子見了李壯家的小女兒,哎喲那叫一個軟,都快出閣了,還在李夫人跟前膩歪,叫人羨慕死了。」
「這麼一說還是姑娘好,我娘原先在時,我哥就不喜歡在家,都是我陪著娘的。」張嫣兒附和,說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了點頭,「那看來,我得多去南山燒香,求我腹中這個是女娃了。」
季聽點點頭:「是啊是啊,女娃好……」她猛地停下,一臉震驚的看向張嫣兒,「你說什麼?!」
張嫣兒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有身孕了。」
季聽張了張嘴,突然就怒了:「哪個王八蛋的?可是上次糾纏你那人的?!」
「你小點聲,」張嫣兒有點不自在,看了周圍一眼后才不急不緩的開口,「不關他的事,是我想如此。」
「……什麼意思?」季聽皺起眉頭。
張嫣兒眼神發飄,有些心虛的開口:「就……我想要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季聽怔愣的看著她,半晌見她沒下文了,便忍不住問一句:「然後呢?」
「還能有什麼然後?我就懷了唄,」張嫣兒害羞的摸摸肚子,「不過也說不準,是大夫說我有了,可算算時間,即便是第一次時懷上了,那這孩子也才一個多月,說不定是誤診了。」
「……待會兒我叫太醫重新為你診脈,」季聽抿了抿唇,又問一句,「那孩子爹呢?」
張嫣兒頓了一下,有些不敢說話了。
季聽意識到不對,眉頭皺得更深了:「為何不說話?」
「那個……分開了。」張嫣兒含糊一句。
季聽沉默了,許久之後淡淡開口:「那人姓甚名誰,我這便派大軍去屠他滿門。」
張嫣兒:「……」
「你不說,就以為我查不出來了?」季聽眯起眼睛。
張嫣兒終於求饒,將她與蕭盛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季聽聽完許久都沒說話,正當張嫣兒以為自己要被罵時,她突然感慨一句:「你可真是夠人渣的。」
「……我人渣什麼了,他又沒吃虧。」張嫣兒底氣不足。
季聽斜了她一眼:「騙財騙色,還不夠渣?」
「誰說的,我只騙了色,」張嫣兒說完飛快的瞄她一眼,「再說我長得也不差,他第一次通人事便能遇上我,那是他的福氣。」
季聽被她胡攪蠻纏的功力氣笑了,隨後也沒再跟她聊這些,只是同她一起吃了頓飯,等她休息后便離開了。
季聽一回到御書房,便將幾個保護張嫣兒的暗衛叫了過去,直截了當的問:「那個蕭盛品性如何?」
幾個暗衛對視一眼,便開始說了起來,季聽連連聽著,覺得似乎頗為老實,便打消了找對方麻煩的想法。
張嫣兒回來了,可張太妃已經隨先皇去了,所以要給她一個新的身份,讓她能繼續光明正大的活著。季聽想了兩日,決定封她為郡主,還親自擬了個封號。
「新慶,你可知這名號有多重大?」張嫣兒皺眉。
季聽不當回事:「怎麼會不知道,隨我先前的封號而已。」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再為我用這個慶字,」張嫣兒嘆了聲氣,「實在太大了,我怕消受不起。」
「這有何消受不起的?我就是要全天下都知道我有多在意你這個姐妹,日後才不會有人敢看輕了你。」季聽淡淡道。
張嫣兒眼眸微動,一股熱流湧上心頭,許久之後才小聲問:「既然名號都這般大了,那冊封大典是否也要辦得風風光光的?」
季聽笑了:「你倒是會得寸進尺。」
「你都不怕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辦得大一些也好,叫我兄長心裡有點數,日後即便見了我,也不敢輕易同我攀親戚。」張嫣兒輕哼一聲。
季聽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於是京都城在封后大典之後,又迎來新一輪的熱鬧,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這個新慶郡主的身份,有說是季聽往日丫鬟的,也有說是她的救命恩人,總之說什麼的都有,一時間討論無數。
蕭盛進京時,冊封大典已經結束,但城裡的百姓們卻還在討論,他的心思卻不在這些事上,只想儘快找到張嫣兒,那個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女人。
只是京都城很大,比他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大,人海茫茫,他竟不知該從何找起,只能用最笨拙的法子,一家一戶的找過去。
這樣找無異於大海撈針,然而他卻不知倦怠,只是一家一家的找著。這樣找了兩個多月後,他沒找到張嫣兒,卻驚動了官府。
官府的人來抓他那日,褚宴與申屠川恰好在附近飲茶,看到他衝出官兵們的圍堵時,對視一眼攔在了他面前。
「讓開。」蕭盛冷著臉道。
褚宴比他還冷:「勸你一句,束手就擒,否則後果自負。」
「我並非賊人,憑什麼束手就擒?」蕭盛眼神陰鬱。
官兵追來后看到褚宴和申屠川,忙行了一禮道:「申屠大人,褚大人,切莫聽這賊人胡言,我等已經注意他許多日了,他一直挨家挨戶的踩點,定然是個大盜。」
「我是在找人。」蕭盛握緊了刀。
一直未說話的申屠川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突然開口問:「找什麼人?」
「張嫣兒。」蕭盛本不想回答,可看對面這兩人身份非凡,再想想張嫣兒的侍衛身手矯健,她本人定然也非富則貴,說不定他們就認識呢?
褚宴頓了一下,平靜的看向申屠川:「你覺不覺得這名字頗為耳熟。」
「何止是耳熟,」申屠川勾起唇角,意味深長的和蕭盛對視,「張雖然是大姓,可京都城姓這個的卻不多,叫張嫣兒的么……恐怕更少。」
褚宴頓了一下,突然想起張嫣兒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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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