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美好設想

()「中士。」

「上尉。」繆祺蘭有些意外，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唐蛇和他的跟班。本能地舉手想要行軍禮，卻發現自己穿的是便服，這麼做，太不倫不類了，手僵硬地轉了個彎，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聽說你是具有『靶槍』之稱的墨宇上校的弟子？」唐蛇停下話語，等著繆祺蘭確認。

「我不知道什麼『靶槍』，教我指導我機甲射擊技術的那個人名字的確是叫『墨魚』，雖然沒有古老的拜師儀式，不過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授業恩師。」繆祺蘭點頭。

「家父……」唐蛇頓了頓，躊躇了一下字句，「家父回憶當年的時候，必定會提及墨上校，對於他的實力異常敬佩，對於他的退役也深感惋惜。我希望中士不會因為外面那些不實的謠言而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盡量。」既然對方直言不諱，繆祺蘭也實話實說。她對於唐家的成見不僅僅是墨魚師傅，還有來自唐蠍子的。她不會虛應著『那是當然』表示自己的大度，更不會相信自己那麼說了，他們就會相信，說不定反而會讓人覺得沒什麼誠意。

「祺蘭，過來一下。」姜鴻敏這個時候面色不愉地向繆祺蘭招手。

「抱歉。」繆祺蘭向唐家兄弟致歉。

「請隨意。」

繆祺蘭走到長輩群，還沒等她開口，姜鴻敏就迫不及待地將女兒拉到一旁，咬著耳朵：「怎麼回事？妍媛不是說你和戚皓言在一起了嗎？怎麼現在他依然要和簡卿訂婚？你是不是被騙了？」同時大有隻要繆祺蘭點頭，她就挽袖子衝上去找戚家理論的意思。

「訂婚？」不得不說，乍然聽到這個消息，繆祺蘭的心裡猶然升起一股不舒服。她將之歸結為不習慣，某人貼上標籤之後，她就要注意言行，避瓜田李下之嫌。「什麼時候？」

「祺蘭！」姜鴻敏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她看來，八年前，父親的近水台之計不是沒有成效的，兩人雖然八字沒一撇，可是所有人都看好他們，但誰也沒想到會出那檔子事情。她也非要戚皓言當女婿不可，比他優秀的，聯邦里多的是，可是，人家又怎麼可能看上現在的女兒？一想到這裡，姜鴻敏有些怨懟地看了前任公公一眼。

「咦？祺蘭，你來的剛好，我們正在說你呢。」戚夏琴寧笑著將周圍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繆祺蘭身上，「剛剛你說想開家咖啡館，並將繆老爺子接過去一起住，如此孝心，繆老爺子有這樣的孫女兒，有福氣啊。」

「哪裡。」感覺到氣氛怪異，繆淵兆沒有露出洋洋得意的樣子，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句。

「爸爸有炎衫照顧，現在火星的戰況並不如說的那樣好，作為軍人，當以保家衛國為先。大嫂已經提過了，祺蘭將會直接免試入鳳凰戰隊。」姜鴻敏揚起頭，不服氣地看向戚夏琴寧。

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幾個知道繆祺蘭回絕鳳凰戰隊第三中隊隊長親自招攬的小輩都吃驚的圍攏過來。不過他們很快從繆祺蘭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看出，她對此一無所知。

「是嗎？那可是大喜事，值得慶賀。不如我們也湊個數，皓言和簡卿也認識那麼多年了，情投意合，現在戰情緊張，他們隨時會前線，這一拖，又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我想將他們的事情定下，這算是雙喜臨門，討個好口彩，爸爸你看如何？」戚夏琴寧看向戚海風。她知道公公和繆上將的關係是一場場大仗打出來的，如果她現在不抓緊，公公肯定會命令自己的孫子娶繆家的小女兒。對繆祺蘭，事實上戚夏琴寧是沒什麼太大意見的，無論家世、樣貌、實力，這些她都可以不在意，且不提八年前眾所周知的腦域損傷，單看看眼前這瘦得飄忽的樣子，聽說這些年，這個女孩子在火星輕傷、重傷，裡外都是傷，需要長期調理。真的娶進門，累的是自家兒子不說，光從優生學上講，她還擔心將來孫子、孫女的健康狀況。如果不是因為這，她不會反對兒子娶這個女孩的。自己如此優秀的兒子，娶一個傷殘女，戚夏琴寧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抱歉，我不會和戚大哥訂婚，更不會和他結婚。」簡卿突然開口。

「什麼？」峰迴路轉，對於簡卿的拒絕，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特別是戚夏琴寧。相熟的人都知道，簡卿不是對戚皓言沒好感的，相反，她是喜歡他的，甚至到了特意為了他洗手學做羹湯。

「為什麼？你不是喜歡皓言的嗎？難道說是因為……其實……」戚夏琴寧著急地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直接指名道姓的話，得罪的可不止是繆家，還有姜家，更是落了公公的面子，讓自家老公難做。

「不是的，這無關任何人。您也知道皓言哥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我努力了八年的依然不能讓他喜歡我，我想再努力也沒什麼用。我覺得我們之間更適合做普通朋友。阿姨的好意簡卿銘記在心。」簡卿有些失落，但也感覺一下子自己輕鬆了許多，她更喜歡與同伴一起暢快淋漓地戰鬥，而不是窩在小廚房裡拿小片刀切切弄弄。

「你值得更好的。」戚皓言一臉祝福的樣子。

「場面話誰都會說啦。」簡卿故意白了戚皓言一眼，然後很誠懇地向戚夏琴寧道歉，「阿姨，對不起。」

戚夏琴寧剛想再勸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她感覺到肩頭一沉，回頭一看，是自己老公，見他微微搖頭，顯然是示意她不要再多說什麼了。重重吐了口氣，戚夏琴寧放棄了已經沒什麼希望的繼續勸說。

「不戰而屈人之兵，祺蘭妹妹好手段啊。「祁保俊在繆祺晗耳邊低聲讚歎。

「她哪裡沒戰了？如果沒有火星基地上的幾次無形比斗，簡卿哪可能那麼容易放手。「繆祺晗可不接受如此低品質的馬屁，簡卿這個人她也是知道的，傲著呢。說著她斜睨了一眼祁保俊：「你不是應該感到高興？聽說你對她可以很有好感呢。」

「誰、誰說的？」看到繆祺晗戲睨的目光，祁保俊訕訕一笑，他們兩個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這不就解解眼饞而已嘛。」

另一頭，簡卿在向繆祺蘭求證：「你真的會進鳳凰戰隊？」

「如果我想進鳳凰戰隊，我會先來找你。」繆祺蘭保證道。

「好。」

「你打算開什麼樣的咖啡館？」看她們聊完，繆祺晗好奇地問。

「什麼什麼樣的？」繆祺蘭有些不明白繆祺晗的問題。咖啡館么，不就和兩千年前的星巴克一樣？最多是全自動的。她只要花點錢，買下一家現成的咖啡館不就成了？至於註冊什麼的，那也可以花點錢找專家辦一下的，還會有什麼問題？現在像這種服務性行業不是都可以做到全自動了，就算沒有一個人在，整家咖啡店都可以自己運行，服務生高檔點的，買一台擬真機器人就可以了。繆祺蘭想得非常簡單，到時候，她就在店裡弄個固定位置，沒事上上網，混個時間，要想出去玩什麼的，隨時可以走人，一點都不會影響店面的運作。

「總要有點特色，不然怎麼跟其他同類店家競爭？」繆祺晗解釋。

「除開類似的花茶店等，在麥倫軍校附近光咖啡店大大小小就有五六家之多。」祁保俊補充道。

「這個你得事先想好，有個計劃，要不然，店買下來，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裝修，浪費時間。」商譽是商家出身，對這種事情自然比周圍其他人有發言權。

「這樣啊。」連買現成的都不可以嗎？繆祺蘭不得不感嘆，好像幹什麼都不容易啊。

「當然，不如我們現在就計劃一下，大家一起幫你出出主意？」商譽建議道。

「哦，好。」繆祺蘭看了眼將來的投資人，看來此人是指望不上了。凱奇已經跑到一邊吃東西去了，顯然對於開咖啡店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需要投資就好。

一群年輕人走到一旁，圍住了商譽。

「首先，我們先要確定咖啡店的地理位置，麥倫軍校附近；其次就要明確消費族群……」

「軍校生。」繆祺晗搶著回答。

「對。他們年輕洋溢，熱血衝動，精力過剩，愛張揚，好比斗。祺蘭妹妹，你想到了什麼好的點子嗎？」商譽指出年輕人的特點。

「把咖啡店設計成機甲的樣子，怎麼樣？」繆祺風首先跳出來，被繆祺晗一把拍開，「少出餿主意。」

「咖啡店改建成機甲的樣子不是不可以，不過只是一時新奇，看多了，也就不新鮮了。而且改建的成本比較高。」戚皓言搖頭，否決了這個建議，「還不如弄一些小的活動，更有效，特別是能夠挑起好勝心，成本又不高的小活動。」

「這種活動，一抓一大把的，沒什麼新奇的啊，其他商店肯定都會有的。」她小的時候哪有什麼遊樂場，玩的都是個體攤位或是少年們自己想出來的最低成本的玩樂遊戲。

「比如？」

「射擊、狙擊類遊戲。」繆祺蘭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最擅長的機甲技能。

「詳細點。」戚皓言思考著可行性。

「打靶啊。每人有兩次免費打靶的機會，一個是五個圈的折扣靶，從最外圍的九折到中心靶五折，這是第一個優惠，當然，空靶的話，就可以優惠了；第二個是杯子的選擇，喝咖啡可以很簡單，但講究起來的話，也可以是很複雜的。不同材質、不同形狀的咖啡杯，配上獨特的咖啡和拉花，才能成為獨一無二的一杯咖啡。所以，第二次射擊的靶子，內容就是選杯子，竹的、藤的、木的、陶的、瓷的、紙的、金屬的等等，如果空靶，就只能用豆腐渣的統一制式馬克杯，換杯子的話，要另外付費。兩種優惠都只針對個人，不能共享，不過可以請人代射，或是花錢另外購買能量箭。」用製作豆腐形成的渣渣製成的產品，綠色環保，而且成本低廉，更可以無限循環再利用，只需要買台機器就好。到時候，客人用過的臟杯子、碟子全部當一次性用品扔進機器，打粉、消毒、重新成品，豆腐渣的消耗低到可以忽略不計。對於這項技術，繆祺蘭可以說記了兩千多年了，當初一直沒有普及，所以她只有對著電視介紹留口水，現在終於有機會用到了。

「麥倫軍校生會有人打空靶嗎？」繆祺風想象不出來。

「為什麼不可能？你以為是開激光槍呢？多遠都沒問題。」繆祺蘭翻了個白眼。

「不然呢？」繆祺風虛心求教。

不遠處兩位老上將童心未泯地拉長了耳朵。

「不同的材料，價格不同。免費的當然是最便宜的，當然，也表示那是難度最高的。」繆祺蘭想當然地回答。

「不同的材料？用到能量箭的話，無論何種金屬似乎沒什麼大的區別啊。」祁保俊想不通。

「不見得，如果說這種能量是用來模擬不同材質的弓箭的話，這就說得通了。」繆祺晗當助教的好處之一就是各個系都能接觸到一些，對於各系的相關知識也知道了不少。模擬是設計系裡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嗯。」繆祺蘭點頭，肯定了繆祺晗的猜想，為了安全，買台模擬器是最理想的，「竹弓竹箭最輕，臂力不夠的人，很難將箭射到靶子；然後是木頭的、金屬的等等，當然激光弓箭也可以準備一把，不過價錢么……」不用說，大家也明白的，這是為那些有錢又愛擺顯的人準備的。「這個怎麼樣？」說著說著繆祺蘭回想起小時候參加工人俱樂部的夜遊會，拿竹片弓，筷子箭，射靶子的美好經歷。

「小蘭吶，不如爺爺到你的店裡打工，你看怎麼樣？」繆淵兆以不符合年紀的速度竄了過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打工是假，打靶是真。

「爺爺，別鬧了！」繆祺蘭囧囧有神，一個聯邦上將在她的咖啡店打工，還有人敢上門喝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