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麻臉
終於在紅燈街的盡頭,江小北穿過那道氣派的大門,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浪淘沙。
出入這裡的除了諸多的癮君子以外,多得是開著豪車的富家公子哥,也有些功成名就的上層人士,只不過人家走的是特殊通道。
就比如說那個一直緊鎖的地下停車場,這些人才不會將自己良好的形象暴露在大浪淘沙的任何一個監控探頭下面。
繞過忙得不可開交的吧台,江小北直接向著大堂沙發上坐著的一個滿臉長著麻子的人走了過去。
那人叫麻臉,是老疤手下得力的幹將之一,非常受到老疤的器重。
要說麻臉還真沒什麼大本事,逞勇鬥狠他沒那尿性,論起智商來,他也就是小學三年級的文化水平。
可之所以能讓老疤把看場子這樣的重任交給他,那是因為麻臉能在任何情況下裝得一手好逼,最關鍵的是他清楚什麼時候該裝,什麼時候不能裝。
此刻的麻臉,手裡正捧著一本某星的泳裝寫真集,嘴裡叼著根煙看得津津有味。
江小北都已經坐到他的身邊了,麻臉卻當他是空氣一樣,完全沒搭理。
「我來找老疤,就說唐坤號子里的小兄弟來接大嫂回家了。」
儘管麻臉聽得很是清楚,但卻全然未作出任何的回應,繼續欣賞著雜誌上的比基尼美女,時不時地還發出陣陣咂舌的聲音。
「我說我來找老疤,你他媽耳朵聾了嗎?」江小北將聲音又放大了一些,這讓整個大堂里進進出出的人同時頓住了腳步,將視線不約而同地都放在了麻臉的身上。
這麻臉才慢悠悠地放下雜誌,用小手指頭很浮誇地扣著自己的耳朵:「那麼大聲你他媽報喪啊!」
既散漫又拖著長調的聲音,盡顯麻臉對江小北的不屑。
「抱歉,我還以為你是個聾子呢,我是來找老疤的。」說著話,江小北從兜里掏出了那支英雄鋼筆:「這是坤哥的東西,你應該認得吧。」
麻臉一看到這支鋼筆,明顯的面色一沉,然後冷笑著說道:「成天到晚的,找我們疤哥的人多了,你他媽算老幾啊!要想見疤哥,你得照著我的規矩來!」
江小北小心翼翼地收起鋼筆,看著隱隱有些亂了陣腳的麻臉:「那你什麼規矩?畫個道出來。」
看見江小北臨危不亂的架勢,麻臉打心眼裡覺得被掃了面子,當即從腰間拔出一把左輪手槍,當著江小北的面兒卸掉了五顆子彈,然後沖著那些駐足圍觀的人一通嚷嚷:「都他媽看什麼看,活膩歪了是吧!」
其實見麻臉掏出了槍,不少人就已經倆腳發軟了,在經過麻臉這麼一喝,腿腳還利索的早就跑了出去,腿腳不利索的也是連滾帶爬的往外蹽。
見人散得差不多了,麻臉把那把僅剩下一顆子彈的輪道轉了一圈,然後合上,很是隨意地扔到了江小北的面前:「俄羅斯輪盤賭玩過沒?你贏了我去通報疤哥,你輸了去見你祖宗,這就是我麻爺的規矩!你小子敢玩嗎?」
看著那把只剩下一顆子彈的左輪手槍,江小北沒有任何的猶豫,拿起槍對準自己的腦袋就是連續扣動扳機。
「咔嗒,咔嗒,咔嗒......」
一連五聲脆響過後,江小北沉著冷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順勢將槍頭調轉,迅速頂在了麻臉的腦袋上:「你輸了,不過你不擁急著去叫老疤了,我現在想把這個遊戲玩完,這是我江小北的規矩!」
被槍著指著腦袋的麻臉,瞬間沒有了先前的從容和淡定,哪怕是那僅有的一丁點從容不怕也是偽裝出來的,在此刻黑洞洞的槍口下也蕩然無存了。這註定將是麻臉人生中最失敗的一次裝逼。
「唉!大哥,你......」麻臉嚇得渾身發抖,一陣濕意從褲襠處清晰的蔓延到大腿根。
可這並不能改變江小北的決定,他毅然決然地扣動了扳機,就對著麻臉的腦袋,嘭的一聲槍響后,整個大堂裡頭發出小姐們驚恐的尖叫。
然而,麻臉卻沒死,甚至額頭上除了一個迅速隆起的大包,連一滴血都沒見著。
可儘管是這樣,麻臉已經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估計你也沒想到吧,老疤給你的都是空包彈。」說完這話,江小北把左輪手槍扔到了麻臉的身上:「以後記著,少拿裝逼來練膽,太慫。」
江小北的話音落地,一陣拍巴掌的聲音從二樓樓梯的轉角處傳了過來。
江小北下意識地偏頭看去,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件浴袍緩步走下樓梯,最為顯眼的便是那男的從耳根處貫穿整張臉的一道刀疤,讓他本來就不像是善茬的臉更加得凶神惡煞!
是老疤!
「不錯不錯,不愧是坤哥欽點的人。」老疤的聲音有些嘶啞著說道:「你先是掰腕子扳倒了薛林和薛元哥倆,又是跟我手下的兄弟玩俄羅斯輪盤賭,還真是有點兒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意思啊。」
「疤哥過講了,坤哥交待我出來之後一定要接嫂子回家。」江小北很平靜地說出自己的來意,並又拿出了那支鋼筆在老疤的面前露了一下。
見筆如見人,老疤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這的確是坤哥最常帶在身邊的東西,可你知道坤哥在進去之前跟我說過什麼嗎?」
江小北沒有接話,而是繼續等老疤往下講。
老疤見江小北不吭聲,有些沒趣的繼續說道:「坤哥說,不管是誰敢拿著這支鋼筆出現在我的面前,就要我老疤不惜一切代價的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