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偽裝,人後放蕩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許總,是我。」
「唔。」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聲不是很清楚的應答。
「這邊現在……」
葉繁星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許其年給打斷了,只聽到他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過來:「我剛剛想了一下,你……」
只是她還沒聽完,手機就被林初苒給奪了過去,放到了耳畔。
她對著手機剛要開口,可是電話那頭的許其年卻不知道說了什麼,讓她聽到了之後臉色一僵,閉了嘴。
林初苒把手機貼在耳畔,臉色凝重。
葉繁星依稀可以辨別出許其年還是在電話里說著些什麼,可是內容她根本聽不清楚。只是看著林初苒變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
甚至沒過多久,林初苒就抬起了雙眼,凜冽的眼神直接對上了她。
目光里居然帶著森森的寒意。和濃重的敵意!
葉繁星被她的目光這樣一射,頓時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息都凝固了。
連帶著她的呼吸也滯了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初苒的態度為什麼突然間變化這麼大?
許其年到底說了什麼??
葉繁星一頭霧水。
她正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面前的林初苒嘴角噙著一抹慘笑,對著她冷冷的開了口:「你昨天半夜,穿著睡衣去其年家了?」
!!!
葉繁星眼皮猛地一跳。
居然是……!
許其年把昨天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他都說了哪些??
是全部,還是……
不理會葉繁星的震驚,林初苒繼而又問道:「你睡在了他家?」
葉繁星頓時感到一陣頭大,她努力按捺住內心的崩潰。對著面前的林初苒解釋道:「不是的,這是誤會!」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還沒等葉繁星蒼白無力的解釋說完,林初苒的臉色就驟然變得猙獰起來。
她惡狠狠的把手機砸到了葉繁星的身上:「賤人!!」
金屬制的手機猛地砸到了葉繁星的額角,砸的她額頭一陣發麻發痛,整個人當時就懵在了那裡。
「你看著一副正經的樣子,沒想到也會幹出爬床這種下流的事!」
「真是人前偽裝,人後放蕩!」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麼心!」
「你以為你爬了其年的床,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坐享榮華富貴了嗎?我告訴你,許家的門檻,是你這種人終其一生都夠不上的!」
她捂著額頭,忍著劇痛無助的解釋:「我沒有爬床……你誤會了……」
可她的解釋都是徒勞的,林初苒根本就聽不下去。
「我告訴你,我才是許伯父許伯母中意的兒媳婦,我和其年是青梅竹馬,是你這種野雞一輩子都望塵莫及的!」
葉繁星不曾想到,昔日優雅有禮的舞蹈學院院花,會有一天對她露出這幅猙獰癲狂的模樣。
聽著她接二連三的罵聲,葉繁星不禁一陣頭大。
旁邊的實習小秘書也被這勁爆的劇情給驚呆了,整個人像是給定住了一樣,半張著嘴巴站在一旁,獃獃的看著事情的發展……
更有甚者,總裁辦外面的一些同事也都聽到了她們的爭執……
葉繁星都可以想象到,經過這麼林初苒這麼一鬧之後。不出半天功夫,她「爬床」的事迹就會傳遍整個辦公大樓!
一天之後,整個CBD的白領們都會對她勾引上司的事迹津津樂道!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那樣她就算是真的和許其年沒有什麼,也說不清楚了!
那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因而,為了挽救事情走向無法控制的局面,葉繁星強忍著頭上火辣辣的疼痛,強硬道:「不要再胡編亂造了!」
「我昨天借宿在總裁家是事實,我沒有否認,可僅僅是借宿而已!」
「你所說的什麼爬床,還有什麼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都是你一個人亂想出來的,我可以發誓我沒有做過,連想都沒有想過!」
「我和許其年以前是單純的同學關係,現在也是純粹的上下級關係,我們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而且現在我都辭職了,你為什麼要這樣惡意的揣摩我們,這樣難道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葉繁星突然的強硬讓對面的林初苒一愣,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冷聲嘲諷道:「辭職?」
「昨天才去了其年家裡勾引他,今天就辭職,誰知道你是在搞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勾引?」面對林初苒對她的無端揣測,葉繁星也越發的生氣了。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勾引了許其年,難道是許其年在電話里給你說了我勾引他?」
「這一切都是你胡亂揣測出來的而已,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理直氣壯的把它當作事實強加到我身上!」
「就算往後退一萬步,假設我真的勾引了他,又與你有什麼關係?許其年可是單身,我也是單身,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是正常的交往呢?」
「你敢!」
「你是什麼身份?你既管不著許其年。也管不著我!」
一通話說完之後,葉繁星只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她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痛快了!
可她對面的林初苒卻被戳到了痛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似乎是羞憤到了極致,林初苒竟然向著她揚起了巴掌,就要朝她的臉上落下來!
巴掌落下來的速度極快,那手掌在葉繁星的眼前驟然間放大!
葉繁星心裡咯噔一聲,以為就要吃上這狠狠的一巴掌的時候,林初苒的手掌卻在她的面前頓住了。
許其年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牢牢的抓住了林初苒想要施暴的手臂。
「許其年你放開我!」
一聽這話,許其年二話不說。直接甩開了她的手臂。
林初苒猛地被這麼大的力道甩開,身子失重往後歪去,直到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子。
可這種情況下。許其年卻完全無視了她,竟然對上了一旁的葉繁星。
他盯著葉繁星腫起來的額角,臉上劃過了一抹愧疚:「抱歉,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葉繁星搖頭說沒事。
恍若空氣一樣被無視的林大小姐瞬間委屈了,朝著許其年吼了一聲:「許其年,你看看我!」
許其年沒搭理她。
林初苒更委屈了。
「我跟你認識了這麼多年,你居然為了一個小秘書冷我??」
「難道你真的和她有了什麼苟且?!」
林初苒那憋屈的樣子,好像下一秒眼淚就能洶湧成河。
「苟且?」
許其年斂了斂神色,冷淡道:「我和她怎麼樣,又關你什麼事?」
他一句話直接噎的林初苒無話可說。
事情發展成這樣,不僅是林初苒,連葉繁星本人都沒有料想到。
她這是有了許其年的加持……躺贏了?
可葉繁星不明白,許其年為什麼要幫她?
難道因為她是許其年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也不應該啊,她都辭職了。
葉繁星還沒想明白,但這並不妨礙她想退出這一場鬧劇了。
「那個……」
「關於這件事,還是你們兩個互相說清楚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葉繁星說完,就轉身打算離開。
她默默的回到位子上抱起箱子。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前腳才剛踏進電梯,後腳許其年就跟了上來,並若無其事的按了電梯內的下行鍵。
葉繁星帶著一臉懵逼,看向了他。
許其年察覺到她的目光,抿了抿唇,慢吞吞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創口貼,遞到了她的手心。
「剛好隨身帶了一塊,你用吧。」
「額……謝謝」
葉繁星獃獃這看著手心裡的創可貼。不知道該咋辦。
主要是許其年的行為太反常了,搞得她有點莫名其妙,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你怎麼這麼奇怪?」「你有什麼深意?」
她索性順手把創可貼放進兜里。
許其年看了她的動作,又抿了抿唇,刻意的把視線從葉繁星的身上移開,放到電梯口跳動的樓層數字上。
電梯的樓層數不斷下降。
可那事仍然縈繞在他的心頭,壓根就沒法轉移注意力。
於是,許其年對著身側的葉繁星開了口:「你不貼嗎?」
葉繁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許其年清了清嗓子:「創可貼。」
「我看你額角破了一塊。」
破了嗎?
葉繁星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而許其年這個從頭到尾都對著電梯門,沒有正眼看她一眼的人怎麼會知道?
察覺到葉繁星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許其年又對著說道:「撕開外皮,貼在傷口上就可以。」
「……哦。」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葉繁星又怎麼不了解許其年的用意。她這才把創可貼從兜里掏了出來,準備用上。
只是撕開外皮之後,她有些尷尬了。
這個電梯里並沒有鏡子,她身上也沒帶鏡子,唯一可以當鏡子用的手機還被摔得粉碎……
這……怎麼貼?
葉繁星倔強的想要在額角摸索著來,只是還沒開始,手裡的創可貼就被許其年給拿了過去。
然後,他手捏著創可貼,輕輕的朝她靠了過來。
不明所以的葉繁星被他逼到了電梯的角落。
「你你你幹嘛?」
雖然她也不以為許其年會在電梯里對她做些什麼,但——她還是覺得很方啊!
許其年把她逼到電梯的角落之後,一手扶住她的肩頭,另一隻手把她黏在額頭上的劉海往旁邊撥了撥。
然後,她的額角某處就感受到了冰涼手指的觸感。
許其年把創可貼輕柔的貼到了她的額頭上。
之後才拉開了和她的距離,回到之前的地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整個過程不過持續了兩三秒,但葉繁星卻覺得像過了一整個世紀。
她仍是縮著身子待在電梯的角落,腦袋裡一片混亂。
許其年啊許其年,你又不喜歡我,為什麼老是做這種讓我心猿意馬的小動作?!老老實實的把我當空氣不好么?!
終於,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葉繁星就像是瀕死的魚終於遇到了水一樣,連個招呼都沒打,就慌忙逃竄出了電梯,融進人群中,一眨眼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