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好
學生會這邊散會之後,有兩個女生走到了江漁旁邊,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你叫江漁是吧?你好,我叫陳晨。」
「我叫楊子姍。」
江漁知道自己的名聲挺糟糕的,沒想到竟然有人主動願意和她打招呼,有些受寵若驚地應了,「你們好,我記得你們的名字,特別好聽。」
兩個人的笑容更開心了,挽住了江漁的手,「準備去吃午飯了?我們一起唄。」女孩子的友誼就是來得這麼快。
走在路上,她們就說起了部長李毓寧,「她真的超凶的,外號校會母老虎,果然名不虛傳。」
「江漁,感覺李部長對你很不友好誒,你別放在心上,我們聽說你和夏主席的事情啦,告訴你,部長也喜歡主席,對其他喜歡主席的人都非常不客氣的,以前還有人跟主席表白,被她奚落哭的。」
「就她了不起哦,沒看到主席根本沒表示過什麼嘛。現在好了,人家正牌的青梅竹馬來了,看她還怎麼得意。」
陳晨和楊子姍你一言我一語地說。
這些消息都是江漁第一次聽說的,知道這些事情需要一些人脈關係,這是她缺少的。換成陸知瑤就肯定知道,以前陸知瑤會提點一下她,但是現在卻不會這麼做了,而江漁也不會主動去問。
李毓寧喜歡夏楨晏,江漁也是才知道,卻一點兒都不意外,夏楨晏那麼優秀,誰喜歡他都是正常的,也難怪她會那麼針對她。
江漁說:「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些。」
「我們是朋友嘛,不用客氣的。聽說夏主席的青梅陸知瑤就是你室友,是真的嗎?」陳晨開始打聽消息。
江漁默默地點點頭。
楊子姍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說:「跟這樣的綠茶成為室友,以後有得你受的了,表面上是高潔的白蓮花,其實就喜歡平凡的女孩子成為她的襯托。不過我也相信,現在沒有那麼多的人會那麼傻的,你看著吧,她肯定不會有太多的朋友。」
陳晨附和著說:「剛才新幹事會議上我也看到了,她直接就迎著夏主席去了,根本不愛搭理旁人,青梅竹馬了不起嗎?」
剛才她們還借著陸知瑤踩李毓寧,現在又表現得對陸知瑤不屑一顧了。
江漁忍不住為陸知瑤辯白了兩分,「其實瑤瑤她人還是很不錯的。」
江漁是真正和陸知瑤打過交道的人,知道她沒有她們說的那麼小人。她和陸知瑤以後肯定是不能成為非常好的朋友了,但是陸知瑤以前也誠心幫過她的,江漁做不到那麼忘恩負義,跟著大家一起吐槽她。
陸知瑤那樣的女神,就是高冷,也有高冷的資本的吧。
其實江漁也知道,共同說一個人的壞話,是很多女孩子友誼的基礎。可是以前她就不怎麼適應得來這種交往方式,後來她忙著學習,也自得其樂,現在她同樣不喜歡這種相處模式。
陳晨和楊子姍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說:「江漁,你可別這麼快就被她收買了人心,被她賣了還給她數錢呢。」
江漁就笑:「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不過她真的挺好的。」
陳晨和楊子姍對視了一眼,有默契地笑了笑,沒有再提起這茬了。江漁不願意當這個壞人,那她們就沒有必要在她面前說這些事情了,真正有利益關係的又不是她們。
江漁想樹立單純的人設,陳晨和楊子姍也不想當個惡人。
三個人又聊了一些別的事情,吃完飯就在食堂門口分手了。江漁知道,陳晨和楊子姍以後會成為她的點頭之交。太親密的話題,江漁無法融入。哪怕她們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喜歡八卦。她不太喜歡她們,同樣的,她們也不太喜歡她。
江漁想,所謂成年人的世界,大概就是把很多彼此都但心知肚明的事情,看破不說破。只有小孩子的友誼才會說:「我不想和你交朋友。」
她們都沒看見,有個女生端著餐盤,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們。
軍訓過去,社團招新過去,差不多就到了開課的時候了。大一的時候以公共課程和學科基礎課程居多,認真聽課的話難度係數不是很高。
讓江漁尷尬的是英語口語課。
她感覺自己的英語不差,發音在那個小縣城還算標準吧,但是等到了口語課上,在大部分流利的發音中,江漁感覺特別緊張,一緊張,就更加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了。她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所有人都知道她來自落後的小縣城了。
口語老師溫柔地用英語說:「別緊張,慢慢來,說錯也不要緊,口語的目的就是把意思表達清楚。」
江漁好不容易坐下來了,希望可以永遠都不用上這個口語課。她知道別人會怎麼想,看,就是這個連口語都爛得徹底的鄉下妹,竟然對夏學長痴心妄想。江漁想證明自己的優秀,但是最後暴露的好像只有自己的蹩腳。
課程一結束,江漁整個人就蔫下來了。她故意落在最後離開教室,卻發現陸知瑤也沒走。
江漁平時還能將陸知瑤當成普通朋友,但是此時的尷尬指數都快破表了——因為陸知瑤是全班口語最好的幾個人之一,雖然有時候江漁不能跟上她,卻覺得光聽她發音也是一種享受。
這個時候陸知瑤還沒走,難道是想看她的笑話嗎?
江漁心裡忍不住冒出了一點陰暗的想法。
陸知瑤問她,「你想提高口語嗎?」
江漁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陸知瑤就說:「給你推薦幾部可以用來提高口語的美劇,美音比英音好學,更適合現在的你。聽說我們學校的口語社不錯,你可以去試試。」
江漁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陸知瑤是來幫她的。這麼一對比,她之前的猜測真的太卑劣了。
「為什麼要幫我?」江漁不明白,她這麼好,會讓江漁心生愧疚的。
陸知瑤微微一笑:「因為你是個好人。你們在食堂聊天,被我聽到了。她們說得對,一般的女生不喜歡和我做朋友,因為覺得這麼一來,她們就是襯托紅花的綠葉了。我想當個好人,她們說我好假,我想當個壞人,她們說我果然本性暴露了。」
陸知瑤不在意這些聲音,因為不管他們怎麼在背後編排她,當著她的面,也總會是溢美之詞,他們不敢得罪她。有什麼好在乎這些虛偽透了的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