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男人也會委屈的
哎,沒法,家裡的父母大人都一心向著小武同志,戚小蓮也倔強不了了,只有起身來跟著陳克武去外面散步了。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河堤邊的人家戶已透出了暖暖朦朧的燈光,彷彿把初冬的河風也罩得溫柔了起來,果然感覺不怎麼冷了。
最主要的是穿上了陳克武為她買的大衣,擋風又暖和,今天下午去任老那邊她可沒捨得穿身上去。
「我們往橋那頭走吧,」戚小蓮說,橋那頭方向亮堂些,因為橋頭的商家和住戶比較密集。
「那邊太吵,我們治安隊的那些同事在那邊喝酒吃飯——」陳克武說,「我們還是往這頭走吧,這邊清靜。」
他又想起了今天吃飯時在橋頭飯館里發生的齷蹉事,心裡一堵。
「你是怕你的那些兄弟伙看見我么?」戚小蓮卻偏偏這樣說。
她的小心眼起來了——你是不敢帶著我出現在你的同事面前吧,怕他們笑你找了戚家女兒做對象?
她怕是中了戚母的毒吧,自卑心作祟?
也不是啦,戀愛中的女子都是比較敏感的,總是喜歡胡思亂想,喜歡鑽牛角尖,正常。
「不是。」陳克武皺了下眉,他是不想讓戚小蓮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別人傷害她比傷害他自己還令他難受。
可是戚小蓮卻發現他皺眉了,當即心裡不爽了,「不是那是什麼?」
「我們是出來散步的,散步就應該往安靜的地方走,是不是,橋頭那邊喝酒的划拳的打牌的,鬧得烏喧喧的——」陳克武正色說,伸手來摟了摟她的肩。
戚小蓮敏感地躲閃了一下,沒讓他的手摟著自己。
正常反應,女孩子嘛,都是害羞的。
再說這個年代的人還是比較保守的,男女之間哪怕是談對象也不像後世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都可以隨便摟抱親吻的。
陳克武深吸了口氣,壓制住了自己心裡想要擁抱她的衝動。
真的,此刻的她真想擁抱她,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以此來消除自己心中的憋屈。
男人有委屈的,男人也會委屈的。
因為自己的心上人被人誣陷,自己把造謠生事的惡人打了一頓,卻不能跟自己的愛人說,你說心裡委屈不委屈?
又有什麼消除委屈的方法比得過將愛人擁入懷中,深吻她,更解恨?
可是她偏偏不懂他的心,偏偏要與他杠上,身體要躲開,嘴上還要擰著說:「我就走那邊,我就要走橋頭那邊轉回家去。」
他猛地捉過了她的肩膀,將她禁錮在自己面前,盯著她的臉,好看的眉頭差不多快擰成一塊了。
就這樣,他死死盯了她好幾秒,喉頭上下滾了滾,嗓音從喉間滑了出來,帶著沙啞:「告訴我,今下午你去哪了?」
他本來沒打算這麼問的,但內心的煎熬還是讓他問了出來。
「我出去走了一圈……怎麼啦?」她感覺到了他的異樣,感受到了來自他目光和氣勢上的逼迫,眼睛往下躲閃,不敢看他。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男人沙啞著聲音說,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慮。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焦慮,因為這個女人言辭上的躲閃,令他不安,他感覺自己無法把握她,無法窺視她的內心,因此他才迫切地想要知道她都干過什麼,內心在想什麼。
一個男人在乎一個女人,他就恨不得擁有她的全部,她的優點,她的缺點,她的身體,包括她的思想。
「我就是……」戚小蓮的喉嚨也緊了起來,「就是在街上走了走……」
還是那個解釋!
陳克武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恨恨地咬了一下腮幫子,聲音也更加沙啞了,「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對我說實話,嗯?」
說著這樣的話,他那攫著她雙肩的手就用了一下力,隨即便聽到戚小蓮「哎喲」了一聲。
他心裡一緊,慌忙鬆開了手,「對不起,對不起……」
「你要幹嘛啊!」戚小蓮跺了一下腳,眼淚花花就已經包在眼眶裡了,但要強的她並沒有讓眼淚跑出來。
他剛才那一下動作是用了力的,似乎把她的傷口都牽扯到了。
「我就想你對我說實話,下午你去哪了?」陳克武吸了口氣問。
「你為什麼一直問我去哪了?你對我不信任,是嗎?」戚小蓮終於警覺了,反問他。
「好了,我不問你了,我們是出來散步的,走吧,我的戚妹兒,陪哥哥走走——」陳克武不想跟她杠,伸手牽起了她的手。
跟自己心愛的人抬杠有什麼意思?愛她就要讓著她,愛她就要寵著她,愛她就要包容她。
於是,他拉上了她的手,大手握小手,就這麼漫步走在河堤上。
不過,他們沒有往橋頭方向走,而是往反方向走著。
哈哈,陳克武這一招以柔克剛妙不妙?倔強的小女子竟然就這麼乖乖地被他牽著走了。
不過,講真,你要是一個初入愛河的女子,被自己的男人這樣牽著手,你也會情不自禁地跟著他走的。
如果可以就這樣被他牽著手一直走的話,她願意跟著你一路走到地老天荒。
走著走著他倆就走到了任老家的後門處了,走到這裡牽著她手的腳步停了下來,溫潤磁性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這家人好像出了遠門似的,一直不見有人,好像是你的同學家吧?」
「不是啊,是任伯伯家。」戚小蓮馬上糾正道。
陳克武心裡一緊,難道那個大狗說的是真的……
不會不會!他馬上否定了——小蓮她不是那樣的人,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哎,陳克武啊陳克武,你怎麼會跟那些流氓小人一般見識呢?小蓮是什麼樣的品德自己還不清楚嗎?
「任伯伯是誰啊?」於是他面不改色地問,語氣上沒有絲毫的異樣。
「任伯伯是我外公的徒弟,他是個了不起的人,是一個制香師……知道制香是什麼嗎?哎,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知道我家從前是幹啥的嗎?知道我外公從前是什麼身份嗎?」戚小蓮的話匣子打開了,洋洋洒洒地問著陳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