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份是什麼
話音剛落，走廊上一個女人橫衝直撞跑了進來。待她距離不遠，沈汐這才認出，竟然是顧嵐！
她披頭散髮，風風火火，一身睡衣。腳上還趿拉著拖鞋。
「伯母，江山、江山他怎麼樣了？」
「托你的福！醫生說他還死不了！」江母沒有好氣兒。看到顧嵐臉上更是寒得能結出一層冰。
「那能讓我進去看看他嗎？我……我很擔心他！」
顧嵐兩隻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扒在江母的胳膊上，沒有血色的臉上全是淚痕。
「把你的臟手拿開！」江母青著臉尖叫，一把將自己的手臂從她手裡抽回來。
「讓你進去？我難道是嫌我兒子命長了？」
「我告訴你，顧嵐。以前你是清白身子，我不讓江山娶你他就不敢！現在的你不過就是個被人玩過的破鞋，就更不要妄想！你想進我們江家的大門？除非等我死了的那天！」
江母眉毛眉梢里全是怨恨和鄙夷，專撿最難聽的話說。
顧嵐聲淚俱下，虛弱的斜椅在牆上。
半晌，才指著自己的肚皮冷笑，「不讓我進門可以！但我肚子里的孩子呢？那可是你們江家的骨肉……」
「夠了！」
江母大喝一聲，幾步向前，啪一下右手的巴掌就打在顧嵐的左臉頰上，鮮紅的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顧嵐還來不及哭，整個人就愣住了。
江母見狀還不解恨，緊接著反手又是一下。
就算再怎麼討厭她。也不能這麼羞辱人吧？看著逐漸聚集過來的人群，沈汐氣不過抬腳想攔，卻被一旁的顏君正拽住。
江母氣勢洶洶，壓根沒把他們放在心上，不管不顧的指著顧嵐的鼻子，「你個小妖精我告訴你。少把那些糊弄江山的把戲在我面前擺弄！他願意相信，是因為他還年輕！我桂平湘可不是吃素的！」
「你真確定你那肚子里的孽種是我們江家的？」她挑著眉梢冷笑。
「當、當然！不相信，你可以去驗DNA！我可是清白的身子給了江山！」顧嵐心虛，說出來的話明顯也沒什麼底氣。
「是嗎？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江母垮著臉冷笑，緊接著，一沓艷照啪一下扔在顧嵐臉上。
「別以為隨便修復了個破膜就能騙得了我！那我們江家的大門豈不是都被人踏破了？」
顧嵐原本淚眼婆娑的眼睛立馬就直了。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忽然嚎叫了一聲，發了瘋似的沖向江母。
可還沒近身，就已經被保鏢推了趔趄。後背哐一下重重撞在牆上。眼淚嘩一下就蹦出眼眶。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個老妖婆，我和江山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媽為了錢把我賣到國外，可我心裡就只有江山一個！」
顧嵐聲淚俱下，撕心裂肺的聲音在整個走廊迴旋。
「好了，顧嵐，你跟我們江山在一起不就是因為想要錢嗎？我告訴你。以前我能用錢打發掉你媽，那是因為你還值兩個錢。可如今就你這姿色。還以為我會在你身上花一分錢？」
「實話告訴你，江山就是我叫回來的！為的就是讓他看清楚你的嘴臉！你那個老公在裡面已經把事情全招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們江家的種！」
「等江山醒了，我就看你怎麼跟他解釋！」
江母繼續嗤笑道，「顧嵐，你實在也太沒自知之明了，就憑你這種出身也想進我們江家的門？我勸你還是一頭撞死重新投胎的好！」
「我們江家的兒媳最起碼也得是像小汐這樣的出身才有機會！」
「桂平湘，你……」顧嵐的渾身都在瑟瑟發抖，攥緊的骨節泛著青白，就連聲音都透著絕望的凄涼。
出身？
沈汐冷笑。恐怕是她這輩子最不屑的詞語。
有那麼一刻，沈汐忽然有那麼很慶幸，慶幸自己跟江山的婚禮沒有真的進行下去。
有她這樣的婆婆，安生日子就甭過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回去的路上。沉默的沈汐忍不住側眸看向顏君正。
後者眉眼淡漠，遂點了點頭。
「那江山的事呢？」
「項目的事是你父親沈市長出面示意的，車禍純屬意外。」
「他怎麼能這樣？」沈汐心裡騰然一片寒涼，想打電話卻被顏君正一把摁住了。
「這件事你不要管，你父親自然有自己的意思。這裡面的關係網牽扯的太深太複雜，雖是你父親示意，但也絕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左右的！」
「所以呢？」沈汐冷眸反問，嘴角全是悲涼。
一直以來，沈汐都以為自己堅信的愛情是愛情，可到頭來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父親利用自己沈市長的位置換回來的？
而如今一句話，就把一切都打回了原型……
總想逃離他的陰影，可似乎這就是命，任你怎麼折騰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顏君正，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行，我帶你離開。」
沈汐訕笑，「怎麼？不用問問地點一口就答應下來？不怕我把你賣了？」
「要賣也是我賣你。」顏君正輕鬆道，「就憑你那智商。」
「喂，你什麼意思？」
「這都聽不懂？」
「喂……」
車子飛速行駛，轉過一個拐彎，顏君正停下等紅燈，沈汐的手機在包里嗡嗡作響。
「喂，梅姐，江山那邊我已經過去了。」
一看是梅姐，沈汐貼著耳朵說起情況。
「是嗎？果然還是你行！」梅姐語速極快，迅速又轉入下一個話題，「你那套公寓暫時別回了。」
「啊？為什麼？」
「我估計，應該是江家的事情被這幫人知道了，他們那邊密不透風，一堆狗仔全蹲你家門口去了！」梅姐緊跟道，「不行就去酒店，這幫孫子不從你身上炸出點什麼，肯定不會放你走的！」
「行，我知道了。」
沈汐癟著嘴掛掉電話，扭頭對著顏君正，「梅姐說不能回家了，門口有狗仔。」
顏君正一臉淡然，那模樣好像一早就知道了似得，出奇的平靜，可說出來的話卻宛如驚雷。
「本來也沒準備送你回去。」
「可我也不想回醫院！」沈汐完全沒聽懂顏君正的意思。
「我說送你回醫院了？」
「那去哪兒？」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