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宮中密聞
「想必李首輔不僅僅是有舊情這麼簡單吧？據我所知，蕭皇后之死，可是李首輔傳出來的。」洛羽逸壓低了聲音，手指也在案上敲了敲。
發出的聲音寒氣徹骨，似是讓李首輔回憶到了當年之事。他冷汗直流，抬眼盯著洛羽逸，但依然嘴硬道：「當年的蕭皇后的確可惜，紅顏薄命，不過生老病死，也不過是正常之事。」
「蕭皇后的死，穆皇后才繼位。而也就在那段時間，李首輔平步青雲，若是說李首輔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好處，我可是一點都不相信。」
洛羽逸沉聲道。
本來不過是猜測，能讓皇上手下留情的，一定涉及宮中秘聞。而宮中之事，鬧得最為沸沸揚揚的，就是蕭皇后之死了。
所以，洛羽逸猜測李首輔也是因為知道內情，才會讓皇上饒了一條性命。
看李首輔的神情，他覺得自己猜中了。
「三王爺不相信的話，老臣又有什麼可說的呢？只不過是陳年舊事了，想當年九王爺才與書童一般大，如今已經可以獨擋一面了。這舊事重提，對誰都沒有好處。」李首輔滄桑的聲音驟然響起。
「如果李首輔已經認了命，恐怕也不會幫助洛羽煊，去招攬兵力吧？李首輔你想要什麼，我很清楚。」洛羽逸沉聲道。
他的視線似乎能洞穿別人的想法。
就算是老謀深算的李首輔，也不自覺的有些發涼。
他算是低估了洛羽逸，沒想到一個閑散王爺，也有這番心思！
「老臣明日便乞骸骨告老還鄉，還請三王爺手下留情。老臣這一生沒什麼作為，卻也沒什麼大錯，若是連善終都不得，那可就凄慘了。」李首輔拱了拱手。
只見洛羽逸端起茶杯，緩緩品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緩道：「李首輔，就算你覺得自己一把老骨頭了，但你唯一的女兒還有許多年可以活。到時候你死了，誰來護著七王妃？以七弟那種心機，在這朝堂上有說話的份嗎？」
李首輔一拍桌子，蹭的站起來，他漲紅了臉，憤怒至極的指著洛羽逸：「你！你敢威脅我！」
李首輔唯一的軟肋，恐怕就是李慕雲了。
而用李慕雲來控制李首輔，也是下下之策。
「並非我威脅你，而是局勢所迫。」洛羽逸輕聲道，「以李首輔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不明白。這表面上看似是皇子爭權，實際上卻是父皇一手操縱。以父皇的性子，你知道的秘密，七王妃也有可能知道，你死了，七王妃又怎麼可能活著？」
「你！」李首輔氣的上接不接下氣。
但洛羽逸冷笑著又道：「李首輔，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出我會對七王妃如何，因為我與七王妃並沒有利益糾葛，甚至與你都沒有利益衝突。但我為何而來？」
李首輔冷靜的想了想：「既然你從未想過那龍椅，又為何來到我的府上？」
「對，我從未想過那龍椅。我不過是想要為母報仇！」洛羽逸拽緊了拳頭，眉眼冰冷，「高成與皇上本就是一體，此事你應當知情！」
「你！」李首輔再度結巴起來，他踉蹌著後退。
他清楚的記得，那本是一場演給眾人的一場戲！但在皇上身邊的王妃，竟然捨命相護，最終釀成了一場悲劇。他竟然忘了，那妃子還有個兒子，正是身子羸弱的三王爺！
「當年我早產，十歲之前從來沒有下過輪椅，母妃一直悉心照顧我，甚至從沒有爭奪后位的念頭。但她死了！死在了一場戲里！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對父皇有救命之恩，父皇就會看重我。她如願了，她以為自己以命相換，終於讓父皇看見了我，並且治好了我的腿。但她到死都不知道，那只是一場騙局！她死在了一個舞台上，所有人都是假的，只有她的血是真的！」
洛羽逸站起身來，雙目通紅，失控的吼道。
他恨這虛假的一切！恨他們奪走了母妃的性命！
李首輔能感受到那番歇息底里的痛處，他長嘆了一口氣：「許是我作孽太深，所以要還給你。」
「這是你們虧欠我母妃的，我終歸要討回來。」洛羽逸聲音沙啞，緩緩閉上了眼。
逝者已逝，冤有頭債有主，當大仇得報，一切才能歸於平靜。
「我還記得當年，三皇子你也那麼小，坐在椅子上，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你們這些皇子啊，若是生在尋常人家，定是一個個有出息的少年……只可惜，你們是皇子，只可惜你們生在皇宮……也罷……」李首輔步履蹣跚，走到衣櫃旁，轉動了一個雕塑，一個錦盒緩緩的吐了出來。
或許是老了，想要做點善事。
他將錦盒交到洛羽逸的手上。
洛羽逸將錦盒打開，裡面躺著一個捲軸和一塊令牌。
洛羽逸摩挲著令牌上的花紋，心中百感交集。
「這是我所招攬之人的名單，這令牌便是統領他們之物。這些人，雖然不足以攻下都城，卻足夠將皇城包圍。這本是要交給四皇子，讓他成為百年難得一遇的明君，但既然你相信九皇子，那便讓老臣瞧瞧，九皇子所掌管的天下吧。」
許是經歷了大起大落，李首輔撫摸著心臟，痛苦的蹲下身去。
他已經活得夠久了，本該帶著所有的秘密入土。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李慕雲，本想著臨死前做一份局，讓李慕雲能安然的活下去。
但一個接一個的變故，讓他也有心無力。
四皇子最終放棄了奪權，所有的希望就在洛羽寒身上。
只希望這個天生異瞳的王爺，能眾望所歸。
再過兩日，便是皇上的生辰。
山海關在藍田玉的帶領下，正在往都城的方向悄悄逼近，一切成敗，也在此一舉了。
皇上根本等不及自己的壽辰，他敏銳的察覺到都城變了天。
於是，皇上讓陸子朗帶著羽林衛，在子時將蕭王府團團圍住。
「蕭王爺，皇上請你過去一趟。」陸子朗站在王府門口客客氣氣的說道。
洛羽寒將蘇傾城護在懷裡，冷笑道：「看來父皇終歸是按耐不住了！」
「王爺，傾城與你一同去。」蘇傾城緊握著洛羽寒的手，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