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番外百年好合(2)
汲藍和姝紅兩人站在寒雁身後,喜媽媽幫寒雁梳妝打扮好了之後,看著寒雁笑道:「姑娘真是天仙般的人物,王爺真是好福氣了。」
寒雁慢慢抬起頭來,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人兒明眸鋯齒,笑容泛著著羞意,粉面桃花,那盤好的頭,珠翠琺琅,果真是非常美貌的女子。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是這般的打扮,卻比之現在少了許多風采,難道說人活一世,際遇也會連樣貌都改變嗎?
她發了一會兒呆,自嘲的笑了笑,大約是自己太緊張了吧。
汲藍和姝紅都是十分激動的樣子,在她們的世界里,最開心的莫過於寒雁得到幸福了,小姐是那麼好的人,本來就應該有一個很好的人來疼她。可是小姐偏偏命那麼苦,現在好了,苦盡甘來。
鄧嬋站在最裡邊,將手上的添妝交給汲藍后,就走過來拉住寒雁的手:「真好,你嫁給了王爺。」
寒雁微微一笑:「你和成將軍,什麼時候辦喜事?」鄧嬋和成磊的事情寒雁是知道的,一個武將之後,一個文臣之女,卻是異常的合適。
鄧嬋臉一紅,卻也沒有否認,只是有些惱,想了想,她有笑起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當初是你救了我們一家……」
上一世,鄧尚書似乎是得罪了什麼人,最後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這一世,卻也因為自己和傅雲夕的籌謀,皇上上演了一幕戲,認清了哪些是忠烈,哪些是奸臣。當時正在備受冷落的鄧尚書顯出了一個清高文臣才有的風骨,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居然也這樣就改變了命運。鄧嬋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知道這是寒雁和傅雲夕的計劃后,自己的父親才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說什麼都是寒雁幫了他們。
寒雁沒有告訴鄧嬋的是上一世鄧尚書的下場,如果說上一世是一場糊塗的噩夢,那麼這一世更像是在清醒時候自己創造的一個美好未來。鄧嬋沒有嫁給那個翰林院的男子,而是跟了成磊。成磊這個人本性善良,必然也會好好地對待鄧嬋。一切都很好。
她笑了笑:「胡說什麼,這和我沒有關係。」
鄧嬋還要說什麼,只聽見外頭叫了一聲:「吉時已到,請新娘上轎。」
竟然到了上轎的時辰了。
寒雁便被喜媽媽披上了紅紅的蓋頭,牽著走到了門邊。
新娘是要被自己娘家的兄弟背上喜轎的,那裡,庄寒明正等著寒雁。當初事情的真相大白之後,寒雁才知道,庄寒明並不是自己的親弟弟,王氏終生都為東侯王守著貞潔,庄寒明不過是她一個好友的孩子,那好友還未出閣就生了外男的孩子,來央求王氏幫忙,王氏心一軟,且庄仕洋也不管她,便將那孩子收養了,別人不知道只道是王氏生的。那好友後來一家便離開京城了,因此這麼多年也沒什麼糾葛。
寒雁和庄寒明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可是從前那些日子,王氏還在的那些日子,那些親情卻不是偽裝可以偽裝出來的。寒雁的身世沒有告訴庄寒明,可是庄寒明應當也是能猜出來的,兩人都沒有說破,卻又彼此心知肚明。
寒雁趴到那人的背上,被背了起來,曾經需要自己保護的少年,如今也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男子漢。寒雁聽到熟悉的聲音低低道:「他要是敢欺負你,就跟我說,我替你報仇。」
寒雁一愣,心中一暖,只聽那聲音又繼續道:「你永遠是我的姐。」
這話一說完,庄寒明便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過去了。
寒雁輕輕地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被背著上轎,帘子放了下來。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一身紅衣,見慣了他穿白色的衣衫,這一身大紅色的喜服,令傅雲夕褪去了那層慣有的凜冽和漠然,精緻的五官更加溫潤,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流艷麗。而他靜靜地坐在馬上,看著自己小妻子進了轎子。
於是,敲鑼打鼓,十里紅妝。
萬人空巷,百姓們都紛紛前來看熱鬧,那馬上的人和那嫁妝排場,便是真正的公主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待遇。當然百姓們不知道,坐在這轎中,本來就是真正的公主。本來是鳳凰的命格,上一世和這一世卻如此不同。這似乎只能說明,生存的方式改變了,命運也就隨之改變了。
汲藍收拾眾人送的添妝的時候,奇怪的發現了一個玉石的盒子,那盒子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流光溢彩,打開來看,居然是一對晶瑩剔透的玉手鐲,雪白璀璨,十分珍貴。汲藍奇怪道,這樣的東西如此珍貴,自己應該有印象才是,怎麼會一點都記不起來是誰送的了,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先收起來,等等再問問寒雁。
擁擠著看熱鬧的人群中,街邊酒樓的二樓,有帶著面具的男子手持杯酒,嘴角微微翹起,只是笑容看著有些落寞和苦澀。
「我以為你要搶親?」身後突然有聲音響起。
面具男子轉過頭,一雙如狼的碧色眼眸泛起冷光,見了來人,冷笑道:「所以你特意來攔我,勞煩堂堂成大將軍,真是鄙人榮幸。」
成磊微微一笑:「不搶親,那就祝福吧。你也是這麼覺得,不是嗎?」拜堂,成親,挑蓋頭,一切都像是提前預演了許多次一般。
洞房花燭,屋中兩人臂膀交纏,各自持了交杯酒送到對方嘴邊,影子倒映在娟白的屏風上,端的是抵死纏綿。
男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半晌看著女子疑惑的目光挑眉道:「是不是奇怪本王怎麼還沒暈?」
女子一驚,手一甩就要掙開,身子卻被禁錮在對方懷裡,溫熱的氣息撲鼻而來。
「傅雲夕,你耍詐!」新娘氣急敗壞道。
「你給我下藥就不算耍詐了?」某人一改從前的淡然模樣,低笑:「王妃這麼不願意與我同房,似乎是忘了半年前在蓮清池,某個人,試圖非禮本王。」
寒雁眉頭一皺,自己是還沒有做好圓房的準備,所以才找唐生要了迷藥給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這傅雲夕的鼻子是屬狗的嗎?
傅雲夕隨手脫下身上的大紅色喜服,露出裡面穿的雪白中衣來,走到榻前斜斜卧下,見寒雁站在原地發獃,便輕聲道:「過來。」
寒煙瞪著他,榻上斜卧著的男子青絲如墨,衣裳隨意搭著,露出裡間青色綉暗紋的滾邊袍角。大手一拉,榻前的小人兒便被扯進他溫熱的懷裡。
「你做什麼?」寒雁大眼一瞪,小臉紅撲撲,不知是氣的還是修的。
俊美的臉上是一抹玩味的笑意,修長的身子微微一動,手撫上懷裡小人的腦袋,輕輕一撥,盤好的新娘髮髻散了開來。
「你你你不要亂來啊。」少女嚇了一跳,左右扭動著想要睜開他的禁錮。卻聽見一個意味深長的聲音清冷動人:「王妃不過等了本王半年,本王卻足足等了王妃七載。」
「哎?」
「夫妻該辦的事,你我二人今日便辦了吧。」
芙蓉帳暖度春宵,月色都是這般好,她不知道他們許多年前便見過一面,他亦不知道懷裡的人有一段凄慘無比的前世。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時間還很長,他們是夫妻了,在未來的日子裡,過去的一切,都可以慢慢的為對方,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