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長在地獄里的一朵黑色的花

多年的作戰經驗讓烏多本能的覺得他們是中了皇甫炎的圈套，頓時再顧不得其他，大聲喊道：「撤！快撤！」

將士們聽到烏多的喊聲，也都有些亂了陣腳，忙要回頭，可是哪裡還來得及！不知道從何處落下的滾石，綁了稻草的火箭，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加上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驚得馬兒四處亂竄，局面幾乎一下子便失去了控制。

不管烏多跟幾名將領怎麼喊，都無濟於事，噪音太大，完全遮住了他們的喊聲。

北方天氣乾燥，又是七八月的天氣，林中樹木極易點燃，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迴音谷就成了一片禍害，慘叫聲連連，映射在迴音壁上，孤苦狼嚎，好不凄厲。

趙凡望著已經從林中撤出，騎馬迎風而立的皇甫炎，衝天的火光映的他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微紅，可那張過於冷靜淡漠的臉，卻依舊令人感覺不到一丁點兒人的氣息。

不知道為什麼，趙凡心裡忽然冒出一個詞來，長在地獄里的一朵黑色的花。

他讀書不多，想不出更合適的形容詞來，看著皇甫炎的時候，莫名的就只想到這個。

慘叫聲持續了整整一日，那一日，他們彷彿看見了真正的煉獄。整個迴音谷，徹底成了煉獄，妖嬈的紅色火苗，滾滾的濃煙，血腥氣和焦灼的炙烤的腐肉氣息混在一起，令人幾欲作嘔，不少士兵忍受不住，已經吐了出來。

經此一役，皇甫炎殘酷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跟隨趙凡參加此次戰役的兩萬士兵，日後提起皇甫炎的時候，都從心裡覺得冷。

不足一日功夫，烏多率領的三萬兵馬全軍覆沒，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方城那邊，等到烏多的隊伍被引入迴音谷，奉命帶兵攻打方城的孫將軍就帶領五萬兵馬，攻向了方城。

雖說孫將軍帶的人馬有五萬，但駐守在方城的兩萬北蒙將士亦不是吃素的，兩方僵持了有一個時辰，仍舊是連城門都未曾破開，將士們也折損了不少，孫將軍就有些露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不如先撤退，等改日再戰。聽說趙將軍在迴音谷設了埋伏，定能叫那烏多有去無回，卸去了北蒙最強勁的主力，那奪回方城不是指日可待嗎？

於是孫將軍便招來了幾位正在指揮的將領過來商議：「眾位，依我看，如今這方城是易守難攻，再這樣下去，只會打消我軍的士氣，增大損傷，不如我們先撤退，等趙將軍回來之後，一同商議過後再戰。」

同他一道的兩人也點了頭，覺得有道理。

另一人卻是有些遲疑：「趙將軍吩咐過，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奪下方城，若是我們這時候撤退了，如何跟趙將軍交待呢？」

趙凡在臨行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可退怯，一定要一鼓作氣奪下方城。時機是不等人的，絕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孫將軍不贊同道：「如今將士們已經折損了上千人，再這樣下去，只會死傷更多，趙將軍一向疼惜將士，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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