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烈女怕纏郎
施了針,容意去洗了個手,回來的時候,蕭祁寒已然穿戴整齊,容意道:「接下來每隔三日施一次針。」
這話容意之前說過,蕭祁寒自是記得,「不過,這藥王谷怕是不容易進吧?」
「這不是廢話嗎?」容意睨了他一眼,攏了攏披風,「這些日子就在這兒住下吧,我讓書滿給你收拾房間。」
蕭祁寒立刻笑了,「那就有勞容兄了。」
容意撇撇嘴,這就變成了容兄了?這人是不是太自來熟了一點。
蕭祁寒可不那麼想,不自來熟一點,兩人生生分分的,相處起來多彆扭呀!他這可是未雨綢繆呢!
出去之後,容意吩咐書滿去收拾兩間屋子給這兩人住,自個兒則是回房休息去了。
書滿領著兩人去了客房。
藥王谷從不留客,客房就是一擺設,推門而入,是滿地的灰塵。
饒是蕭祁寒不太講究,也被這漫天的灰塵擊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眉頭直皺,顯然是被這灰塵給嗆著了。
暗一打了個噴嚏,瞪圓了眼睛,「就這樣的房間給我們主子住?你們打發叫花子呢!」
書滿翻了個白眼,「愛住不住。」當他很喜歡打掃一樣,不知道收拾這樣的屋子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嗎?他才八歲,他還要長個呢,可不能累著!
一個小小葯童都如此猖狂,暗一擼了袖子……開始幫忙。
誰叫他如此命苦,總不能真看著主子住這樣的屋子吧?
「主子,您要不去那邊歇著?」暗一試探道。沒人知道他心裡有多苦呀,主子站在一邊看著他幹活,壓力好大!
正好那邊有座涼亭,太完美了。
蕭祁寒沒動,陰惻惻磨牙,「你覺得我能過得去?」
暗一抹了把虛汗,立刻在前頭帶路。
涼亭建在溪澗旁,正好對著風口。風一吹,四周紗幔瞬間群魔亂舞,險些糊了蕭祁寒一臉。
甫一進涼亭,蕭祁寒就察覺到了。
亭中有人!
「咳咳咳……」容意正好被風嗆著了,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了某個瞎眼病人,「……」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藥王谷這麼大,為什麼就又遇到了呢?
容意很抑鬱,偷了個懶都不成。
「這裡風大,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在這兒待著。」蕭祁寒一片好心,容意很不好意思,卻又委婉的表達,自己只是被風嗆著了。
嗤。
許是沒見過能被風嗆著的人,蕭祁寒沒忍住笑了。
容意怒目而視,又想到某人看不見,自個兒就是對著瞎子拋媚眼,白費功夫!
怕年輕的藥王生氣,蕭祁寒努力憋著,容意瞧著就覺得費勁,破罐子破摔的揮手,「笑吧笑吧,隨便你笑吧。」
蕭祁寒沒忍住笑了一陣,揉著酸脹的腮幫子,覺得這樣能說能笑的生活真好。
當然,要是能看見就更好了。
……
收拾了一下午,直到日暮西山,屋子才收拾好。暗一把人引了進去安頓好,又出來問書滿:「晚上吃什麼?」
書滿累得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蹲在地上,頭也不抬:「自己做去。」
藥王谷連帶著這兩個統共也就四個人,一個嬌弱,一個眼瞎,一個小孩,還有一個二缺,誰做飯,自然不言而喻。
「……」暗一覺得,自己這個暗衛做得太虧了,居然還要兼職廚子!
不過,暗一擼了擼袖子,高昂著頭,跟個鬥雞似的進了廚房。
書滿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一眼,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半個時辰之後,面對著炸了的廚房,不祥的預感成了真。
暗一和書滿黑著臉對視著。
不同的是,暗一是真的臉黑了,灰頭土臉的。
至於書滿,書滿則是想要殺人了。
最後廚房的門口立上了一張牌子:暗一跟狗不得入內。
暗一:……
倒也不必如此!
……
藥王谷位於岐山的深處,依山傍水,景色美觀,唯獨有一點不太好。
夜裡風太大了!
蕭祁寒聽了一夜的嗷嗷狂風,早上起來的時候覺著腦袋脹的厲害,十分不舒服,甚至下床的時候沒注意,一個踉蹌差點給摔了。
「主子?」暗一探頭進來,蕭祁寒下意識綳直了身子,神色愈發的冷淡,「什麼事?」
暗一沒意識到蕭祁寒的冷淡,憨憨地問:「主子,吃早飯嗎?」
吃吃吃,你就只知道吃!
蕭祁寒心裡罵罵咧咧,面上冷淡「嗯」了聲,暗一這個鐵憨憨立刻歡快地走了。走著走著,腳步慢了下來。
為什麼總覺得哪裡很奇怪?他撓了撓頭,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愉快的奔向飯堂。
聽著腳步聲遠去,蕭祁寒鬆了口氣,差點丟人了,還好他反應快。
不得不說,今日也是一個在屬下面前包袱極重的蕭王殿下。
吃飯的地方,是在昨日漏風的涼亭,蕭祁寒想不明這位年輕的藥王是個什麼毛病,非要在這裡吹著風吃飯。是嫌自己身體還不夠差嗎?
蕭祁寒到的時候,容意還沒來,暗一殷勤地在幫書滿擺桌,若是後頭有根尾巴,那就是典型的狗腿子。
雖然蕭祁寒看不見,但他聽得見!因此這會兒他心情複雜,並十分不想承認這麼厚顏無恥的人是自己的下屬。
書滿黑著一張臉,顯然還在因為昨日的事情記恨著暗一。
暗一徹底發揮了自己厚臉皮的優點,最後鬧得書滿徹底沒了脾氣,兩人徹底握手言和了。
蕭祁寒聽得驚嘆連連,烈女怕纏郎,古人誠不欺我也。
「主子。」
對於現在才看到自己的下屬,蕭祁寒很是冷艷的給了他一個側臉。
暗一:……
主子又傲嬌了,真是心累的一天呢!
但是再怎麼心累,該少的還是不能少,暗一手腳麻利的給他盛好粥,又將他愛吃的小菜給夾了一些到碟子里。
「喲,這麼豐盛?」容意笑吟吟的走了進來,順手摸了一把書滿的頭,「你做的?」
書滿哼道:「不然呢?」
這裡有兩個大爺,還有一個昨兒個炸了廚房的殺手,這頓飯不是他做的,還能是誰做的?
摔!
炸廚房這件事是過不去了是不是?!
暗一心裡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