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暴君時承越
刪了葉旭堯好友的時鹿聲聲仰倒在床上,有種扳回一局的感覺,渾身的氣都順了。
離開臨城的第一天,免不了家裡人纏著她噓寒問暖,群里一個接著一個地問她在泉市過得怎麼樣,班裡的同學怎麼樣,有沒有受傷……云云。
盛櫻櫻她們則私聊,問的大體都是這些。
所有人最有默契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你在泉市受了欺負千萬別怕,我們過去給你撐腰」。
時鹿聲聲都要懷疑他們是約好的。
在床上打滾笑了笑,一個個地回復消息,最後她哥承越說,「聲聲你別怕,哥過段時間就把集團總部遷在泉市的分部去,有哥坐陣,誰敢欺負你我踩死誰。」
時鹿聲聲聽著語音哭笑不得。
哥你可別來了。
你現在可是時光集團總裁,日理萬機。
時光集團是家族企業,總裁的位置能者居之,然而在他們這一輩里,時承景的娛樂公司已經成了行業巨頭,和妻子忙自己的事業。
時朵朵成了時尚主編,還嫁給了年少成名的影帝席松岩,生活自在,婚姻美滿,就沒想過進時光集團。
時承奇更是不用說,一心從政,如今在臨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小輩都只想吃吃分紅,上了年紀的長輩就更加不會接手這個重擔,擔子最終落到時承舟時承越兄弟兩的身上。
時承越覺得挑大樑的人一定是他哥,他學習一般,肯定是不行的。
於是每天過得瀟洒又自在,大學錄取通知書寄到家那天,才知道他哥選了醫學專業。
原因是妹妹患有無痛症,無法感知疼痛,受傷了也不會有所察覺,家裡要是有個醫生,出什麼事能在第一時間處理。
而且爸媽也同意了。
時承越瞬間如遭雷劈,不用多想,他哥學醫,他必然要接手時光集團。
果不其然,他大學還沒畢業,他爹就說年紀大了不能再操勞下去,帶著他去時光集團上任。
話也沒錯,他爹已經五十多歲,退休回家頤養天年無可厚非。
誰知道他上任第一天,他爹就跑到他那貌美如花的親娘事務所那邊去,屈身當個助理。
還是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的助理。
只要他親娘吩咐,不管是多瑣碎的小事,他爹都會做,而且精神矍鑠,走路都腳底生風。
時承越年紀輕輕就差點氣到兩腿一蹬。
他哥考研到泉市的醫科大學,而他要坐在時光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像坐進一個巨大的籠子。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叫苦連跌半年也沒人心疼,他只能默默地承受。他脾氣不好,是出了名的暴躁。
時光集團的員工都在背後喊他暴君。
暴君雖然暴躁,但不得不承認其手段了得,半年的時間就把底下的人治得服服帖帖。
時光集團根基深厚,在時擇北的手裡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他退下后,時承越接手,雖沒有再讓時光集團往前邁一大步,卻讓時光集團保持著原來的軌道運行。
對於年紀尚輕的時承越而言,已是年少有為。
暴君對其他人沒什麼好脾氣,但對自己的哥哥和妹妹好得沒話說,一見到兩人就眉開眼笑,輕活重活一手承包。
暴君對他親娘也眉開眼笑,唯獨對他爹也沒好臉色,父子兩見面就損。
要是文斗不行就武鬥,總要有一方服氣才行。
雖然每次被打得嗷嗷直求饒的人是時承越,但大丈夫能屈能伸,站起來拍拍灰塵,換身衣服誰能看出來他被他爹按地上摩擦。
剛和他爹武鬥輸的時承越心裡很不舒服,面對妹妹拒絕他去泉市的提議直接否決。
「不行什麼不行,給哥等著,哥一刻也不想在這家裡待了。」
光聽這語氣就知道氣得不輕,時鹿聲聲貼心安慰他:「哥你消消氣,氣壞身子不好,我和哥哥會難受,你要實在想來,就過來吧。」
「這還差不多。」時承越翹了翹嘴角,「你們那房子還沒裝修好,現在住哪?」
「葉爸爸家。」
「也行。」時承越想了想又說,「你平常衣服多穿點,別穿著睡衣在人家裡亂走動聽到沒?那樣沒禮貌。」
「知道了哥。」時鹿聲聲噘嘴,「你好啰嗦,葉爸爸對我可好了,他才不會覺得我沒禮貌。」
「讓你穿多點就穿多點,不要穿睡衣亂走動就收拾好自己。」時承越的聲音只嚴肅片刻,又軟了下來,「聽話點。」
「哦。」時鹿聲聲應了下來。
電話那頭的時承越才放下心來,旭堯只比聲聲早出生一天,今年都是十七歲。
十七歲的男生正是衝動的年紀,同住一個屋檐下,萬一對他妹妹起了歹心怎麼辦?
五歲之前睡一張床沒關係,十七歲可不行。
兄妹兩閑適地聊天,房間外的人躊躇不前,幾次三番抬到門上的手都放下來。
又一次垂下來,葉旭堯凝著緊閉的房門,胸口堵得慌。
距離他發送好友申請已經過去十分鐘,他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家裡的隔音效果很好,葉旭堯聽不到裡面的動靜,不知道聲聲睡了還是沒睡。
如果睡了,敲門會吵醒她。
今天剛到泉市就去三中報到,又上了一天的課,肯定很累,應該是睡著了吧?
想想還是決定等明早會不會收到好友申請通過的好消息。
葉旭堯回到房間,一晚上沒睡好。
早上六二十分,鬧鐘準時響起,他花十分鐘洗漱完背著書包下樓,時鹿聲聲已經坐在餐桌前,和哥哥一起吃早餐。
天藍色的校服,紮起的馬尾辮,和昨天一樣,也不一樣。
聲聲沒有對他笑,自顧自地吃早餐。
時承舟招手道:「旭堯,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們上學。」
葉旭堯每天都有專職司機送上學,他本想婉拒,張口卻成了:「謝謝大哥。」
「不客氣。」時承舟笑笑,側頭看著喝牛奶的妹妹,嘴角沾了一點牛奶,伸手要去拿紙。
葉旭堯快他一步,把紙巾遞到時鹿聲聲的面前。
「給。」
時鹿聲聲仰頭看他,濕漉漉的黑眸很平靜,眨了眨眼睛。
他們已經絕交了,不想接。
「擦嘴的。」葉旭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目光對峙一會,時承舟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眉梢微微一挑。
十七年沒有吵過架的好朋友,竟然鬧起了矛盾。
仔細回想,應該在昨天就鬧矛盾了。
他以前還在想哪有好朋友會一直沒有矛盾,他和承越都有因為意見不合生悶氣的時候。
看著小孩子慪氣,還挺有意思的。
時承舟假裝不知道,安靜地吃早餐。時鹿聲聲不情不願地接過紙巾,即使什麼話也沒說,葉旭堯的心裡也好受一些。
沒一會,他心裡又不好受了。
一張白色的紙巾遞到他面前,他親耳聽到時鹿聲聲說:「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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