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鬧喜堂

第2章 大鬧喜堂

靖南侯府,賓客雲集。

朝臣顯貴都願意給隆承帝寵臣靖南侯面子出席婚宴。

靖南侯續弦的婚禮並不簡樸,相反比之當初靖南侯齊煥娶嫡妻時更顯隆重。

再嫁之身的尹氏一年前同前夫和離,帶著雙胞胎女兒獨自過活,她拜寶華大長公主為義母,又有不菲的家私,性子獨立堅強,容貌明艷絕色。

心儀她的人不少,靖南侯能從一眾追求尹氏的人中抱得美人歸,還是因為五年前他們彼此結下的情分。

促成情分的人——便是尹氏的前夫溫浪。

侯府門口灑滿大紅爆竹的紙屑,幾筐喜錢撒出去,來撿喜錢的百姓並未離開,互相打著肩膀向靖南侯府看去。

哪怕他們看不到新人拜堂的場景,卻能感到侯府溢出來的潑天富貴。

「尹夫人運氣真好,頭嫁嫁個窩囊廢,二嫁還能嫁給侯爺做正妻。」

「你若有尹夫人的才學也可得嫁高門,不是靖南侯低娶尹夫人,憑尹夫人的品貌,通身氣派,只會給侯府添彩。」

「那豈不是說,溫浪沒眼光?」

「你沒聽說,溫浪雖是個男人,不過那活兒不中用,說是被青樓女子掏空身子,當年溫浪為攀附權貴,把尹夫人送給受傷的靖南侯暖床,謀求一個校尉之職——」

「還有這事?溫浪比太監都不如!這是大丈夫該做得事?」

花心逛青樓的人不少,可做出獻出正妻給權貴玩弄,只盼著升官發財的人太少,最是為人不齒。

「因這件事讓尹夫人看破溫浪的畜生行徑,同他析產別居,最後忍無可忍,這才同他和離。」

「活該!溫浪就是個畜生!」

即便對女子再嫁有所貶低的迂腐文人們站在尹夫人這邊,支持她帶女改嫁。

人群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他一身襤褸,滿臉風霜,生計艱難,聽著身邊人對溫浪的貶低,喃喃自語:「長寧之戰死了多少人,毀了多少人,誰還記得當初的溫四爺鮮衣怒馬,意氣飛揚,一切隨——公主和親而消亡。」

「溫浪竟然闖進靖南侯府去了,向靖南侯撒潑耍無賴,要錢要官職。」

此等消息一出,溫浪的名聲更加臭不可聞。

喜堂上,賓客對喝得醉醺醺的溫浪怒目而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溫浪三十五六歲,多年放縱的生活使得他臉色很不好,不健康的蠟黃,雙眼渾濁,精神萎靡。

他一身外敞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衣角泛起毛邊,胸襟上殘留酒漬,他跌坐在門口,如同死狗一般被人奚落。

靖南侯一身喜服,俊美儒雅,入鬢長眉帶出幾分殺伐果斷上位者氣息。

他蜂腰長臂,身長體健,即便年歲已過四十,仍顯年輕,一身的矜貴氣息,更讓溫浪望塵莫及。

此時,他全身護著身邊的嬌妻。

尹氏在溫浪闖進來喜堂,向靖南侯所要錢財官職時,便一把拽去頭上的蓋頭。

她明艷絕俗的容貌讓賓客們露出痴迷之色。

尹氏可不是躲在男人身後的菟絲花,她言辭犀利,斥責溫浪無恥,略顯激動羞憤的神色讓她更為鮮活,美艷不可方物。

「你那些臟事,我都不好意思說,溫浪,你是不是在花娘身上灌多了酒,又跑來發瘋?!」

「從我們成親到一雙女兒出生,你辦過一件人事沒?追著人盡可夫的妓女解語花,為她生為她散盡家財,甚至把她生的兒子抱回來養著,你——」

「花姐不是,她不是。」

一直沉默的溫浪突然抬頭,勉強坐直身子,脊背卻無法挺直。

「事到如今,你還幫著一個青樓名妓?」尹氏自嘲道:「我看你最後一點臉面都不打算要了,你一心為她同不知爹是誰的孽種辯解,怎就沒想想我的女兒?你非要毀了她們,你才甘心?你配當爹嗎?」

溫浪低下頭,手搭在腰間的寶劍上。

青色鏤紋劍鞘古樸,這柄寶劍也是他周身上下保存得最好最貴重的物品。

靖南侯扶著尹氏,輕聲寬慰:「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以後她們姐妹同溫家再無關係,是靖南侯府的小姐。」

在靖南侯平靜的目光環顧下,靖南侯的兄弟們微微頷首,一同出席婚宴的兒女們也沒流露任何的不滿。

同靖南侯太夫人坐在一處的寶華大長公主欣慰點頭:「惠兒這次嫁對了人,將她交給靖南侯,本宮也算是放下一樁心事。」

賓客中不乏對溫氏姐妹的羨慕。

隨娘改嫁,實實在在提升身份,做靖南侯的繼女可比做窩囊廢溫浪的女兒強太多了。

」溫柔,溫暖,她們是我女兒——不能都歸你。」

但凡是男人對血脈都很執著,尤其是溫浪如今的身體狀況,再生不齣兒女了。

「呸,你讓我噁心,你哪來得臉說她們是你的女兒?是不是你怕沒人伺候你,沒人被你拿去攀附權貴?我生的女兒容不得你這個畜生糟蹋。」

「不行。」

「娼門恩客,太監之身,焉敢做我父親?」

「——」

溫浪身體迅速萎靡,臉色蒼白,不敢回頭。

溫柔率先走進喜堂,她嬌艷明媚,冷靜自持,自信驕傲讓她似有光環。

那一句驕傲的話語,更讓賓客刮目相看。

「姐姐,同我一起拜見娘親同父親。」

溫柔並非只顧自己,友善向站在門口的溫暖招手。

同是雙胞胎,一樣的妝容,溫暖很不起眼兒,如同陪襯絕色的綠葉。

溫暖對同妹妹的差距視若無睹,沒注意到底多少人讚歎妹妹而無視自己。

她甚至沒有去探索腦子裡的異樣。

溫暖走到溫浪身邊,緩緩蹲下去。

「姐姐!」

溫柔帶著一絲不滿,「你忘了他對不住娘,還差點拿你去換官職的事了?」

尹氏眼底閃過失望,更多是後悔痛心,「當年哪怕再難,我都不該讓乳母帶走溫暖的,她不在我身邊長大,始終不如柔姐兒貼心。」

溫暖伸手摸溫浪的寶劍,精準找到鐫刻的字,「青鸞——」

溫浪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拽開溫暖的胳膊,跌跌撞撞爬起,慌不擇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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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吧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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