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懵懂入世

人生就是這麼充滿奇遇，你永遠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是什麼樣子，你有可能負有可能窮，但是睜開眼睛看到世界的那一刻，你整個人都會傻住。韓城就是這樣一個人，剛在醫院消毒水味道重昏睡過去之後，再次醒來則是變成了一個賣餛飩的。

沒有由來的，就在北京城有了一套房，雖然是一間很簡陋的房子，而且他也有了自己的營生，在城裡擺攤賣餛飩。此時的北京城遠不像后是那種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大清已經退位十好幾年了，這日子似乎從來沒有平靜下來。北京城裡依舊是笙歌燕舞，歌舞昇平。

但是韓城知道這之後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千年帝都會被日寇踐踏，退位的皇帝也會重新歸來。這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兒，上流的人是穿的西裝洋服，下九流的人濃妝艷抹，只有平民老百姓依舊是破衣爛衫。

著名的幾條活動里夜夜笙歌，人來人往。韓城推著小車開始向自己的攤位走去，這是自己用幾塊錢打點出來的攤位，路上的警察也是從清朝就開始幹活兒的老人了，至於上面的惡鬼那就更是熟悉了。曾經順天府的大老爺，搖身一變，戴上眼鏡剪去辮子，又成了國民政府的重要官員。

這年頭小鬼兒沒見少多少，但是頭上的官兒多了不少，各種委員會各種黨派林立。報紙這個東西成了日常的需求，認字兒不認字兒，只要你揣了一張報紙，那就是個文化人，都得高看你一眼。

去酒館喝酒，你若是能讀上那麼一則新聞，旁邊的時刻還會給你點幾個菜，讓你繼續讀下去。北京城的八旗老爺也被一朝之間打入塵土，從小就是鬥雞放狗的生活，並沒有教給他們一些生活上的法則，而是讓他們淪為了乞丐。但凡有點兒營生，有點兒家底兒的，也過的不如意，曾經的僕人都能站在自己頭上拉屎。

韓城小小的餛飩攤兒其實也是很艱難的，如果真要算起來除了米面糧油，基本上就掙不著什麼錢。一個烤地瓜還要五分呢，要是來個火燒那得一毛多，再加點兒肉，那得奔著兩毛去了。

老北京的醬菜還是甚為順口的，而且也是相當便宜的，一毛錢你能買個半斤左右，你吃你能吃個好幾天。想吃肉那可不是太容易，那不得是大福大貴之人才能吃啊！

「我還真是個小角色呀！」

韓城這邊推著小車來到了自己的攤位前，開始擺攤兒賣餛飩，比較慶幸的是自己也的確不是什麼普通人，自己的小車每天不會塞滿白面和肉餡，從哪裡來的並不知道。即使把小車放到自己的房子里，把房門鎖好，第二天依舊會出現白面和肉餡兒。

「這是給你的考驗，啥時候你完成要求了，也就不用出攤了，也就自然是沒有白面和肉了。」

一個未知的聲音對著韓城說道，對於自己復活的原因其實就很難去理解了，你這時候又說自己有個系統，這就顯得很正常了，畢竟自己復活了。

「餛飩，大餡餛飩灌湯包！」

韓城哪裡會叫賣啊，北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叫賣聲音，人家能給你叫賣出花來。

「這位爺給您請安了，看您就氣度不凡，今天小店剛開張，八折優待，來我們小店來嘗嘗吧。」

路邊的飯館看到有人就來招呼了，有人過去就開始介紹，拉到店裡，跑堂要看來的人穿著打扮，穿著好的，魚翅燕窩使勁報，檔次低的則是報上幾個素菜加上幾兩酒。跑堂其實也是一門學問，唱菜更是一門學問，不僅要唱的有典故，還要有吉祥話。

韓城看的一愣一愣的，不過他現在的財力還做不到那種檔次，也不敢下館子。雖然北京城有名的館子不少，只不過沒有一個韓城是吃得起的，特別是全聚德等知名的酒樓，就更吃不起了。

「夥計，來碗大肉餛飩！」

「好嘞，爺您稍等，我這就給您下！」

韓城這邊不會說還不會學嗎？至於說人人平等這個東西，現在誰有錢誰才能平等。

韓城這邊下了餛飩之後，旁邊的高湯開始熱起來了，出個攤子一天最少也得帶上十幾斤的煤球。至少成本這還是無本的買賣，一碗素餛飩三毛錢，肉餛飩五毛錢，韓城掙一毛，系統拿走剩下的錢，好歹自己是隨便吃管飽，這就足夠了，能夠勉強度日就行了。

不長時間，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就煮好了，韓城還得小心翼翼的把餛飩放到客人面前，小心的說上一句。

「爺，您慢用，有什麼您就吩咐小的。」

北京城好歹也是六……幾朝古都，規矩肯定是要有的，不會那就慢慢學，遲早有一天就能學會。

「夥計！你怎麼拿鎮江香醋啊，吃大肉餛飩，配的就是山西陳醋，不然我不給錢啊！」

「這位爺，您的鼻子真靈，我這就給您換一碟子陳醋，保證您滿意。」

韓城看著這個客人破衣爛衫的，但是人家這個規矩講究的真是，但是誰讓人家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呢，好生伺候著吧。

「嗯，這肉講究，肯定是選的是豬身上的五花肉，這湯味道不錯啊！」

「是，爺，您嘴巴真靈，一嘗就嘗出來了。」

「那是，想當年皇上還沒有退位的時候，北京城的攤子我是隨便吃的，哪家的飯館味道好瞞不過我的嘴。要不是迎賓樓的廚子換了，沒有原來這個味了，老子還去迎賓樓吃去。」

韓城說話得托著，也不能反駁人家，肉餡誰知道用的是五花肉還是什麼，都是系統給的，湯更不是自己做的了，而是第二天憑空出現的，鬼知道用的什麼佐料熬的。

「是，是，爺您說的對，我看您是遭了難，但是憑藉您的本事，遲早有一天能翻身的。」

「那是，老子可是鑲黃旗的，祖上跟著太祖爺打過江山，本事見識那自然是不差的。」

聽著這個話癆講完了自己的祖祖輩輩英勇事迹，那一碗餛飩總算是吃完了。

「今天爺看你順眼，賞你八毛錢！」

「多謝爺了，您老慢走！」

韓城說的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沒辦法，世道如此不是嗎？遠處幾個人一直盯著韓城，估計是看著人家吃完了，也要過來吃了。單單這一筆生意，韓城就多賺了3毛錢，還是很不錯的一個收成。

「夥計，上四碗餛飩，多包點啊！」

「好嘞爺，您慢坐，我給您收拾一下！」

韓城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有盼頭的，至少自己距離還完債不遠了，只要自己不作死，應該能夠平穩的過完一生了。但是生活哪裡能讓你這麼如意呢，總得給你製造點麻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