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意經

「魚全部送到賽江南去。」賽江南的大廚顯然是在顯擺，老周用一個竹籃子就夠裝一天的食材，而賽江南他們要準備的卻遠遠多於悅來客棧。一個人根本拿不下，全要菜販送到客棧去，因為是大客戶，所以商販們也都樂意，反正走一趟就把東西全賣了，何樂而不為？

老周看著競爭對手的風光模樣，也是暗自神傷，比不了，比不了。不過老周還是倔強地回憶當年的輝煌。

曹雨素心裡很想再去賽江南下個館子，可惜不合適。

回到客棧，已經窗明几淨，隨時可以開業了。曹雨素站到櫃檯後面，開始記賬。

其他人翻牌子的翻牌子，洗菜的洗菜。

牆壁上一共五排木牌，每排六個菜，一共三十道菜，其中十道是主食，主食又以麵條為主。二十道配菜里硬菜也就白切雞勉強算，其他的都只能算是一般小菜，平時三十個牌子有一半翻開算不錯了，更多時間也就十個牌子可選。

櫃檯里有幾個酒缸，櫃檯上是酒壺，曹雨素的工作就是把酒缸里的酒舀到酒壺裡。其實曹雨素還想加點水，可惜這酒本來就已經很淡了，她嚴重懷疑這些酒里已經被兌了水。她若再兌水，就真變成淡水了。

曹雨素闖蕩江湖喝過很多酒，她很清楚開客棧的沒有一家是不兌水的，就算口碑再好的店家肯定也會兌水，不然成本太高。

酒是什麼？酒是糧食的副產物，糧食可是關乎天下生計的東西，所以酒的價格都非常貴，如果不兌水的話，那客人買不起，客棧也就沒錢賺了。

奈何這些酒都是前東家進的，品質低劣，只能先把這些酒賣光，再從系統里兌換美酒，以後曹雨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兌水了。

先舀個五壺，每壺差不多二兩的分量，二十文錢一壺，可見酒水是屬於奢侈品了。

系統中的酒是一兩一壺，價格更貴，也不知道這一壺多少分量，但如果不兌水的話，根本不能回本。一兩銀子是一百文，所以一壺兌水成五壺才能不虧本，所以至少要兌成七八瓶才能有賺。

現在客棧里還沒有住人，不過早上的工作卻不少。曹雨素看住櫃檯就好，還算比較輕鬆，在中午飯點之前，她能偷個懶，於是她拿出了一本話本看了起來。

這本書沒有封面，相當有歷史感，因為曹雨素一有時間就翻看，裡面的內容可謂是倒背如流，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一直看，百看不厭。

臨近中午，陸陸續續有食客上門，也都是昨天的熟臉，都是鄰居，對面的當鋪老闆，隔壁的藥店大夫，還有街口擺攤算命的老頭。

不同的人點菜自然也不一樣，當鋪老闆最是出手闊綽，一上來就是點硬菜，叫了一壺酒慢慢吃。而藥店的坐診大夫就節約多了，一個葷菜兩個饅頭。擺攤算命的老頭直接就點了碗麵條，就著免費的鹹菜吃。

這位算命老頭倒是常客了，沒換東家之前就來，不過他的消費實力顯然不算什麼，今天他吃著麵條，還從衣袖裡拿出昨天領的乾果蜜餞，雖然簡陋但也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曹雨素心裡在滴血，這才第二天啊，生意就少了這麼多啊。而且當鋪老闆也不是安心來吃飯的，他是專門找曹雨素聊天來的：「曹小姐，你祖籍哪裡啊？」

「祖籍是東蓬州青桑君的。家道中落，所以北上希望能夠東山再起。」曹雨素給自己安排了一個身世，就是不甘平凡的落魄大戶的女兒，希望能夠再現輝煌。

「巾幗不讓鬚眉，佩服。」「不過這燕歸鎮的生意也不好做。」當鋪老闆覺得這位漂亮姑娘也太小看生意了。

「我知道不好做，不過我對燕歸鎮有信心，北邊的劍閣雄關是蠻人南下的唯一通道，南邊是南卜州的大城永安城，燕歸鎮位於中間，是北馬南走和南貨北運的交通要道，來往商旅都要在這裡歇息補給，只要我勤勞經營，客棧生意必然不會差的。」

當鋪老闆點點頭：「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曹小姐年紀輕輕就不怕辛勞，實乃我輩學習的榜樣。」

「是我要向你這位生意上的前輩多多學習才是。」曹雨素說道。

當鋪老闆笑起來，很是受用：「要我看悅來客棧現在的問題還是規模太小。就說賽江南吧，他們時不時就會搞點新鮮玩意，就比如今天他們弄了個全魚宴，一大早就讓跑堂宣傳了，所以今天很多人都去光顧賽江南的生意了。」「當然賽江南雖然在飯菜上下功夫，但比起富貴客棧還是差了點，富貴客棧的東家更會做生意，專門開闢了一個地方給那些商人談生意，所以很多來往商客都願意住在富貴客棧，後來富貴客棧索性和來往的鏢局達成長期合作，鏢局入住全部打折，更是吸引了更多客人。」

這就是定位啊，曹雨素心想悅來客棧還沒有找到定位，賽江南是娛樂餐飲定位，而富貴客棧是商務定位，也難怪他們生意這麼好。

「悅來客棧確實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曹雨素並不著急，現在還是要先招人，有了人才才可以找定位。

中午的生意冷冷清清，連乞丐都不上門了，曹雨素記了下賬，又開始看小說了，反正也沒客人，現在就看下午了。一般來說下午會有住店的客人，要提前準備草料，這些也不用吩咐，不管是門前還是後院，草料都很充足。

就在太陽越來越西，越來越低的時候，一股血腥味從街道上傳來進來，曹雨素沒有抬頭，但她知道有個高手來了。沒想到這種遠離武林的地方竟然還有高手會來，難道是系統的人才任務開始了？

只見夕陽餘暉之下，一高一矮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褐袍的中年女人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眼神靈動，而中年婦女卻是一臉病態的蒼白。

「客人是吃飯還是住店？」老孫迎接上來。

「給我開一個房間，要安靜一點的。」女人冷冷說道。

「掌柜，住店客人兩位，要一件安靜的房間。」

那中年婦女看到曹雨素的時候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這地方竟然有這麼標緻的掌柜。少年更是看直了眼睛，還呵呵直笑。

「上房可以么？一天八十文。」

「可以。」婦女拿出一個小銀元寶放在櫃檯上：「這是五兩銀子，記在賬上，我們要在店裡常住，吃飯和住宿你自己扣。」

「好嘞。」曹雨素可算是感受到招待武林人士的感覺了，以前她都是付錢的客人，現在可算收錢了，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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