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破曉之光

楊楓剛消失后沒多久，冰海內的空中就響起了一陣陣滾雷般的聲音，但天驅者聽得出來，這聲音是菲茨傑拉雨德發出來的，因為它已經跟菲茨傑拉雨德在這裡打了不知道多久，那傢伙在釋放什麼技能時會發出怎樣的聲音來它也都摸索個差不多了。

但天驅者著實是為楊楓捏了把汗的，楊楓才剛從裂縫裡出來沒多久，甚至天驅者覺得他都沒仔細觀察過現在的菲茨傑拉雨德是什麼情況，他是身上的傷剛剛好了一點之後就上去打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此時的狀態和所處的環境。

最要命的是，狂暴狀態下的菲茨傑拉雨德真的是太恐怖了。

的確，就連天驅者那幾乎比宇宙大典還要全面的知識庫中，都沒有關於菲茨傑拉雨德會進入「狂暴狀態」的這一說法，不管是在菲茨傑拉雨德所生活的源代神族文明時期，還是他背叛了聖君和邪神后在宇宙間流亡的那段時期，全宇宙都沒有任何關於菲茨傑拉雨德狂暴狀態的記載，但現在，這位暴走的天神，卻將它的盛怒降臨在了地球這一脆弱的星球之上。

菲茨傑拉雨德原本就很強這毋庸置疑，但在天驅者之前跟它打鬥的時候，它還是會遵循一些基礎的魔法規則的，雖然荒滅病毒賦予了它無窮無盡的「黑化魔能」，但它在釋放一些技能時仍然會存在一定的間隙，通俗來說就是技能冷卻時間，也就是遊戲玩家俗稱的「CD」，那時候天驅者還能趁著菲茨傑拉雨德的技能冷卻時間內進行反擊……

但當菲茨傑拉雨德進入狂暴狀態之後，整場戰鬥一下子就變得混亂起來了；先不說整個冰海內都颳起了這場無時無刻都在對他們造成巨大傷害、而且也無時無刻不在修復著菲茨傑拉雨德身體的冰晶風暴，甚至就連菲茨傑拉雨德的「技能冷卻」都不見了，它開始以超高的頻率釋放它的那些魔法，而且它的那些魔法似乎再一次得到了加強。

在宇宙歷史中，菲茨傑拉雨德就已經是被全部文明都尊稱為「宇宙第一法師」的存在了，這也足以見得它的那些魔法有多麼恐怖，後來它感染了荒滅病毒之後，荒滅病毒又以病毒的角度對它的那些魔法和技能進行了加強；可現在，它進入狂暴狀態之後，居然又在得到荒滅病毒強化的基礎上再度進行了綜合性強化！

它召喚出那些冰錐和黯冰武器的速度更快了，那些武器的飛行速度也更快了，那些武器的體型變得更大更容易命中了，而且，所有由菲茨傑拉雨德召喚出來的黯冰武器全部都帶有一定的能量吸取功效，因為這種材料之所以被稱之為「黯冰」，就是因為這是宇宙間獨一無二的一種存在，全世界只有菲茨傑拉雨德自己能夠召喚出來，甚至就連聖君和邪神兩位創世神都無法單獨創造出這種材質來。

這種材質至今為止沒有什麼明確的記載，因為菲茨傑拉雨德可以隨意製造或破壞這種材質，因此世人根本就沒有對這種材質進行深入研究的機會；而現在，整個戰場都是菲茨傑拉雨德用黯冰製造出來的冰海，空氣是菲茨傑拉雨德召喚出來的寒氣，空氣中飄著的是菲茨傑拉雨德召喚出來的無數冰棱……

這可真是印證了聖君的那句：「在他的冰海之內，沒有人能夠戰勝他……」

「30、29、28……」

天驅者的生命進入了最後三十秒的時間內，這是它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體會到生命的寶貴，雖然在它作為異次元空間幹事時他也沒少進行過這樣的情景模擬，比如說自己的生命只剩下最後多少時間時他會做些什麼事情。

可當這樣的猜想一旦變成現實時，它才發現曾經的那些想法是多麼的天真而又無力，雖然它有那樣想法的時候也已經好幾百歲了，但它現在才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居然還是會像個孩子一樣有那樣的想法……

「20、19、18……」

是啊，它現在，連對這個世界進行最後傾訴的資格都沒有了，菲茨傑拉雨德破壞了它的聲音外放系統，也破壞了它全部的自修復系統，它現在已經從全世界最強的單體作戰裝甲變成了一灘連行動都費勁的破銅爛鐵，而它的敵人，卻保持著愈戰愈強的狀態進入了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當中……

它聽得到，在楊楓剛消失的那會，空中那些一陣陣滾雷般的聲音中還會夾雜著一些利刃切割岩石一樣的聲音，毫無疑問，那是楊楓的凋零獵刀和永獵之鋒打在了菲茨傑拉雨德的身上，但這樣的戰鬥其實真的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因為楊楓的神之面紗已經罷工，他們之間的體型差距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他們倆的這場戰鬥，說白了就像是一隻靈活的螞蟻去跟一個有著意念控制能力的大象戰鬥，縱使你這隻螞蟻再怎麼靈活，縱使你這隻螞蟻的嘴巴有多麼鋒利或是手上有多麼鋒利的刀，螞蟻打在大象的身上哪怕真的能刀刀見血，但對於大象而言，螞蟻也仍然是在刮痧；而大象要想殺死螞蟻，興許一下就夠了。

「11、10……」

果不其然，在天驅者剛想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自己歸宿的時候，它的頭頂上便傳來了一陣突兀的打擊聲，天驅者剛一睜開眼，便看到了楊楓像是一顆金色的子彈般從天上落了下來，他那骨瘦如柴的身子硬生生砸碎了一顆已經冷卻了的隕石，楊楓倒在那攤碎裂的隕石中，再度吐出來了一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藍色血液……

「守望者，對不起……對不起……」

它實際上是想說很多話的，但它的時間已經不允許它多說任何一個辭彙了，更何況，它說什麼楊楓也不會聽到，因為這只是它的系統內置聲音，在這樣嘈雜的環境當中，楊楓是不可能聽得到它的內置聲音的。

但它並不想就這樣死去，哪怕生命只剩下了最後八秒，它也不能放棄，就算這場仗打得很難，但楊楓還沒放棄，它又有什麼資格能放棄呢？

楊楓是異次元空間的旗，旗不倒，他們就不會輸，現在這桿旗就在他的面前掙扎著從隕石碎片中站了起來，它又怎麼能就這樣迎接死亡呢！它的體內，可是藏著異次元空間百分之百的能量啊！

就算現在那些能量也都用得差不多了，它也不能讓這些能量白白浪費……

「5、4……」

伴隨著最後的倒計時，天驅者那已經被打得變了形的主炮內再度亮起了一陣刺眼的光芒。

這束光像是一道撕裂黑夜的黎明般劃破了菲茨傑拉雨德製造出來的那些深藍色寒霧，「天驅者戰甲」主炮就緒，百分之百負荷蓄能，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