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高深莫測的表情
安靜下來,顧年喬卻是忍不住看一眼餐桌上的三人,退開些許的胡八仙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剩下兩人的畫面讓他心裡總覺得有點彆扭。
胡八仙吃完飯,然後安安靜靜地等卓七笑吃完,這才弱弱地問,「老大,你什麼時候帶我離開這裡?」
「這裡挺好的啊,有的吃有的玩,難道你不知道這清水寨怎麼來的嗎?不知道沈家是吳春城的首富嗎?
做人要惜福,女人嘛,吹了燈都是一樣的,如果你是那種只看女人容貌的男人,我會鄙視你的!」卓七笑打了個飽嗝,這才慢條斯理地說。
「卓七笑!」胡八仙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立馬拍案而起。
影夜快准穩地夾起最後一根菜葉子,扒完最後一點飯,然後放下碗筷,退守一旁。
「幹嘛?現在是比誰聲音大嗎?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叫我來幹嘛?」卓七笑瞪了胡八仙一眼,比他還要凶。
「不敢,不敢。」胡八仙慫了,現在除了卓七笑沒人能救他了。
「你說你一個修道之人近什麼女色,就不怕壞了你的修行,以後卜凶問吉我都不知道該找誰了。」卓七笑對著胡八仙眨了眨眼睛。
修道之人?
他修什麼道,不就是騙騙善男信女,然後混口飯吃。
卓七笑是他最大的主顧,說起來他們兩人的合作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修行沒有的,察言觀色倒是不差,胡八仙很快便領悟到卓七笑的深意了。
「我沒有,真沒有近女色,也不敢,老天爺賞飯吃的本領怎麼能說丟就丟。
這事說出去可能有點荒謬,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沈寨主解釋。
你說我若是和她說我得保持著童子身才能幫人算命她會信嗎?
不是我不想娶她,是我不能,沈寨主那麼好的女人不該把大好的年華浪費在我身上的。」胡八仙唉聲嘆氣的,又略顯羞澀。
顧年喬覺得他該洗眼睛了,他竟然在胡八仙身上看到比卓七笑還要女人的羞澀。
好吧,或許他不該把卓七笑當成女人來看待,他們兩人的把戲他想他猜到了。
他聞到了沈千金身上獨有的味道,是桂花的香味。
門外沈千金聽了片刻,然後才推開門進來,看著胡八仙,「我爹要見你。」
「你爹……」胡八仙哆嗦了一下,這麼快就要見未來岳父大人了嗎?
呸,才不是未來岳父大人,這親事不能當真的。
「嗯,你別怕,我爹人很好的,跟我來吧。」沈千金對胡八仙說道。
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總感覺這親事怕是又要被攪和了。
事實上在胡八仙之前她還曾招攬過一個壓寨相公。
但那人據說是汪洋大盜,在他們成親那天被官府的人給抓走了。
她爹不許她自作主張,她的夫婿還是要她爹點頭才算數。
但她總覺得那人不像是壞人,看著挺順眼的人怎麼就成了汪洋大盜呢?
是她眼神不大好嗎?
沈千金有點懷疑,畢竟她現在挑的這個又是個算命的。
「我家很有錢,我爹的錢夠我們花一輩子的了,哪怕是兒孫滿堂都花不完的錢。」沈千金走了一小段路,忍不住和胡八仙說了一句。
在她和修道之間就不能選擇她嗎?
「師傅他老人家將畢生所學全部都教給我就是希望我能夠利用自身優勢將玄學發揚光大。」胡八仙臉不紅心不跳的,還一副深感責任重大的認真嚴肅的表情。
沈千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她還不至於要押著一個男人和她成親。
在沈千金的屋子裡,胡八仙看到了沈萬山,其實他們見過面的。
當初卓七笑打聽到沈萬山有一批貨急著出手,他們當了個中間人小賺了一筆。
裝神弄鬼的那人是他啊,胡八仙整理了一下表情這才慢吞吞地向沈萬山行了個禮。
「是你?」沈萬山看到胡八仙有些意外,經商的人最基本的是要有眼力,而他在認人這方面差不多可以說是過目不忘。
「是我。」胡八仙對上沈萬山不敢大意,臉上始終掛著高深莫測的表情,心裡卻是開始在罵娘。
在沈萬山面前說方才那一套說詞和在沈千金面前說那一套說詞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此時是不敢疏忽,感覺壓力有點大。
「那你可知小女什麼時候紅鸞星動?」沈萬山對胡八仙仍是半信半疑的。
「貧道給令千金算了一卦,按理說她若是紅鸞星動,那人應該不會是我,但卦象顯示有些奇怪,好像被什麼東西干擾了一樣。
貧道冒昧問一句,沈老爺是否幫令千金改過命,?不然的話卦象不應該會是霧裡看花。」胡八仙斟酌了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問。
他這樣子說是怕沈萬山會站在沈千金那一邊,真要押著他和沈千金成親,那他豈不是自打嘴巴。
卓七笑說沈萬山不會將女兒嫁給他的,但他這心裡有點不大踏實,所以選擇了保守一點的說法。
除了出身外,長相那些他可算是無可挑剔的,且沈千金是想要他入贅的呢,他想不到沈萬山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像他這麼好的女婿。
當然,他並不想當沈萬山的女婿,他對著沈千金那張臉,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沈萬山心裡咯噔了一下,慌亂只是一閃而過,「胡說八道。」
「是,是,是,是貧道在胡說八道。」胡八仙一副「我懂得」的表情,順著沈萬山的意思說道,他分明是看到了答案。
沈萬山在胡八仙面前有些不自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卻又不敢問。
這人左一句貧道,右一句貧道的,分明是不想入贅。
但他還是試探著問了胡八仙好幾個問題才放他離開。
胡八仙打醒十二分精神來應付沈萬山,似乎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離開,沈千金還想著送他回去,但被沈萬山喊住了。
夜已深,父女兩人卻是聊了許久才作罷,沈千金不得不承認她爹深知如何可以讓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