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紅酒一口悶
熱鬧非凡的聚會。
寧燁一個人坐一座，形單影隻，獨自喝悶酒，孤獨悲涼。
贅婿的身份太敏感，沒人看得起一個吃軟飯的男人。
遠處觀望的肖青璇，不知為何，心裡莫名被刺痛，就要往寧燁這邊走來，有人攔住她，是她以前要好的宿舍閨蜜，加上凌大富等人勸阻，肖青璇最終還是沒有過來，寧燁看得出，肖青璇的臉色帶有一些愧疚。
為自己找個廢婿擔憂，這就足夠了。
其餘人一一落座，肖青璇因總經理的身份，安排在年薪千萬的餐桌，其餘年薪百萬，年薪十萬的餐桌一一坐滿。
唯獨「失業」的餐桌，寧燁孤零零一個在那，格外亮眼，經常有目光掃視過去，帶著蔑視。
美女服務員開始上菜。
「奶奶個腿的，什麼狗屁聚會，我呸！」
「噁心扒拉的。」
「老子真是腦子有問題，跑來這白眼狼的地方，有機會，我弄死你們一個個丫的。」
……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青年大聲罵咧，拿著瓶高度白酒走到寧燁身旁，他年紀不大，就是長相老點，皮膚枯黃，臉上還有些麻子，看起來四十多歲年紀。
「同是天涯淪落人，老兄，別理會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我們乾杯。」青年舉杯就一口悶，性情豪爽，「你是肖美人的老公吧？不用拘謹，叫我麻子就行。」
寧燁淡笑，也碰杯一口悶，這放蕩不羈的傢伙，很對他的胃口。
兩人連干三杯白酒，有說有笑。
「這兩人被刺激得精神出問題了？」
「誰說不是，在新世紀酒店喝二鍋頭，不是心裡有病，就是腦袋被驢踢過。」
「你們看，還他媽稱兄道弟了，真是奇葩。」
「兩個無業游民，不學無術，被人當小丑的悲慘角色罷了，不用理會。」
……
麻子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什麼閑言閑語，在他眼中就是狗屎放屁。
一瓶二鍋頭喝光，麻子起身要去拿酒，寧燁攔住，向上菜的服務員招手，「服務員，你們這最貴的酒是什麼？」
見寧燁衣著寒酸，沒有半分富貴氣質，服務員語氣帶著清冷回道，「先生，我們這最貴的酒是羅曼尼康帝進口法國紅酒，250萬元一瓶。」
聽到這個紅酒價格，不少人咂舌，這哪是喝酒，分明是喝黃金水啊？
寧燁手一揮，「來幾瓶。」
呃……
眾人汗顏，瑪德，你以為是幾塊錢的二鍋頭嗎？還來幾瓶！
「沒聽到嗎？什麼羅曼酒，上幾瓶。」寧燁再次喊話。
服務員愣在那，望了望一身地攤貨的寧燁，一時間回不過神，不過職業素質還是有的，「先生，是法國進口紅酒羅曼尼康帝，您確定要幾瓶？」
寧燁伸出一個手，「五瓶，先湊合著喝吧！」
全場寂靜，每個人都扭身看向寧燁，像是馬戲團看猴戲的驚呆表情。
與寧燁稱兄道弟的麻子，底下腦袋，輕聲問，「兄弟，你搞什麼飛機啊？」
寧燁回道，「今天我們哥倆有緣，等會敞開喝，管夠。」
麻子嘴角在抽搐，兩百五萬一瓶紅酒，你敢說管夠？你丫這身衣服都不值250塊吧？一貫粗言粗鄙的麻子搖頭，「兄弟，犯不上，別和那幫孫子爭顏面，說出去丟人！」麻子不想讓寧燁丟臉，剛才喝酒長嘆，讓他覺得，傳說中的廢婿，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起碼對人還是很友善的，有真性情。
其他人心裡抓狂，麻子，就你這副地痞流氓姿態，到底傳出去是誰丟人？
寧燁神色嚴肅，「服務員，還要我再說多少次？」
服務員要去拿酒，肖青璇的高中班長凌大富看不過了，起身喝斥語氣道，「窩囊廢，二鍋頭讓你腦子糊塗就算了，別給臉不要臉，還羅曼尼康帝，你喝得起嗎？」
眾人議論紛紛，有的氣憤，有的嘲諷，寧燁成了千夫所指，這一次，肖青璇仍是沒有幫他說話，她臉上糾結表情更重，她後悔了，後悔將寧燁帶來聚會，現在惹這麼一出，丟人丟臉，她臉上實在無光。
寧燁不緊不慢道，「喂，你誰啊？你喝不起而已，別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窮。」
凌大富？
窮？
其他人額頭冒黑線，如果凌大富算窮，那他們就連街邊乞丐都不如了。
服務員抽身，很快回來，帶來七瓶兩百多萬紅酒，新世紀酒店負責人出現，他自我介紹，名叫任廣泉，又說了些好話，不過凌大富沒有買賬，指著寧燁方向，惱羞成怒道，「這趟聚會我出錢出力，但有傻逼不懂感恩，老任，那桌的賬，你自己去收，我可不負責。」
任廣泉很有素養，一直保持和顏悅色，點頭后朝寧燁走來。
嘭！
嘭！
……
紅酒軟木塞開啟的聲音，不是一瓶，寧燁連開了五瓶，總價值過千萬。
寧燁倒酒一口悶，小半口吐出，「太苦，沒有二鍋頭好喝。」
一旁的麻子，「……」
全場人，「……」
上百人心裡抓狂，紅酒一口悶，你不是牛嚼牡丹嗎？純屬浪費。
肖青璇的高中班長凌大富冷笑，「廢材，我看你接下來怎麼收場。」說話時，他目光明顯瞄著肖青璇，肖青璇一身職業裝，前凸后翹，將身體曲線襯托得淋漓盡致，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存在非分之想。
凌大富可不止要非分之想，他有絕對經濟實力，早想廢了寧燁，將肖青璇摁在床上。
另一邊，任廣泉終於止不住平靜，「這位先生，你過分了，這是羅曼尼康帝進口法國紅酒，不是普通白酒，你這種喝法，喝不出紅酒精髓。」
寧燁眼睛斜睨，「我的酒，你管得著？」
讓所有人驚掉下巴一幕出現，寧燁與麻子一人一瓶酒，話不多說，直接吹瓶，麻子也是豁出去了，他心底早就想著，沒錢付賬，大不了殺出酒店，逃出東海市便是。
「今朝有酒今朝醉，痛快！」幹完一瓶，寧燁長吐大氣，滿廳瀰漫起紅酒香味。
「兩百多萬的酒，比二鍋頭好點。」麻子點評。
全場嘩然。
他們實在受不了百萬紅酒對瓶吹，一個個鼓噪著，再次對寧燁萬分意見。
「青璇，你這上門吃軟飯的老公太裝逼了吧？」
「是啊！那可是過千萬賬單，他肯定沒錢付，到頭來，還不是連累你。」
「明個回去就和他離了，留這種缺德玩意幹啥。」
「沒錢付賬，新世紀酒店會讓他生不如死，上門贅婿，就不應該存在人世間。」
……
酒店負責人任廣泉臉都黑了，瑪德，你們是那個村跑出來的猴子？百萬紅酒對瓶吹，也就你們沒見過世面的二貨，能幹出這種傻逼事，任廣泉沒有發火，滿含無奈道，「寧先生，不好意思，因為您消費超出了千萬，公司規定，我需要確認您能否支付此次賬單。」
寧燁與他握手，手心是一張紫晶黑卡，使使顏色道，「我想低調，再來五瓶，再來涼碟花生米。」
任廣泉在這個高層位置摸爬滾打十多年了，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紫晶黑卡是真的，他心頭莫名一跳，忍不住鬆口氣，剛剛幸虧沒有粗口罵人，否則得罪擁有紫晶黑卡的人，這輩子就毀了，他連忙點頭，「寧先生，好酒馬上來。」
隨後，眾目睽睽之下，任廣泉吩咐服務員再上五瓶紅酒，以及，以及兩碟花生米。
紅酒？
配花生米？
什麼奇葩套路啊？
任廣泉不理會諸多「非議」目光，徑直離開，凌大富走出攔住，「老任，你腦子沒壞吧？那兩個腦筋缺根玄的傻逼二貨，明顯在吃霸王餐，你為什麼不阻止？」
任廣泉皺眉，話裡帶著憤怒，「凌大富，你才是傻逼！」
望著任廣泉離開，凌大富氣得跺腳，「姓任的，你他娘的瘋了。」
「滿上，滿上。」
「兄弟，干一個。」
「幹個屁，瓶吹，豪爽。」
……
接下來，寧燁和麻子所在的餐桌，成為這場聚會的中心點，倒不是他們值得關注，而是那一瓶瓶超過兩百萬的進口紅酒，他們喝的也就幾千塊紅酒，和寧燁他們相比，簡直就是食之無味的自來水。
羨慕，極度，恨……每個人都是那種神情。
有人先過去，也想嘗一嘗兩百萬紅酒什麼味道，可被凌大富一瞪，只能縮回座位。
麻子喝得醉眼朦朧，豎起中指，划向所有人，「一群鄉巴佬，你們喝過百萬紅酒嗎？一個個臭顯擺什麼，說人家是什麼窩囊廢廢婿，瞅瞅你們，連窩囊廢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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